“哼！哼”
夏初现在算是明白什么叫不作死就不会死，生无可恋的站着，怨愤都要溢出来了，恨不得掐死自己，非说那一句干嘛，她哪里知道什么不合法的途径。
当即上前赔笑，“我说错了，请沈总不要见怪。”
沈津南自然不会在这方面和她计较，淡淡扫了一眼，快步离开，司机已等在门口，坐上车后，看着外面的女孩，眸光逐渐深沉。
“把她的信息调给我。”
周安将平板递到后面，“她是京大的，来做费用会计，确实够资格，入职流程我查了确实没问题。”
沈津南看着上面的信息，一直没说话，最后将平板扔到一旁，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前段时间天天见她在眼前晃悠，本以为这几天没见人是消停了，知道徒劳便打算放弃，哪知道直接跑到公司。
“要处理吗？”
沈津南静默很久，摇摇头，“先看看她想干什么。”
现在最开心的当属夏初，找到新工作，工资待遇都很不错，手机也被拉黑了，以后都不用发那些自己都受不了的土味情话。
心情是雀跃的，张开双臂像飞鸟般冲进地铁站，感觉未来一片光明，充满希望。
用两天熟悉公司的业务模式和报销流程，便开始投入到快节奏的工作中，月初月末都是财务最忙的时候，一堆费用报销要处理，忙起来连吃饭的时间都没有，只好错开吃饭高峰。
下午，别的部门都上班了，财务部才有时间吃饭，夏初手上缠着工牌的绳索，哼着小曲下楼，刚到一楼就碰到从外面进来的沈津南。
“真是冤家路窄。”想躲已没有机会，像其他人一样，笑着打招呼，“沈总好。”
沈津南都已走过去了，又退回来，“心情不错？”
“主要是见到沈总心情就好。”
“我不吃油嘴滑舌这一套。”沈津南视线在她身上快速打量而过，“还是说换套路了？”
“啊？”夏初不知道他在说什么，为了完成自己那搁浅已久的攻略大业，只好陪着他演戏装傻，“都说近水楼台先得月，我想试试有没有机会。”
“死心吧。”沈津南略微不耐地睨着她，淡声说：“你终究只会是一场空。”
夏初：“……”
真是无语到家了，稀里糊涂被逼着听一些莫名其妙的话，好心情散去一半，这男人是懂败兴的，连吃饭的胃口都没了。
她突然发现一条省钱技巧，饭前和这男人说几句，就可以省下饭钱。
坏处就是时间长了，可能命没了。
不想再去吃饭，到便利店买了几个寿司，准备下午饿的时候吃。
继续回到楼上工作，工位上的发票和报销单堆成了山，姚丝娴走过来敲了她的桌子，“手头上的工作什么时候可以处理完？”
“下班之前。”
“业务那边的合同出了问题，需要重新审核，你过去帮下忙。”
夏初有些犹豫，“那我现在的工作？”
“有没有特别紧急的？”
“没有，都是日常费用报销。”
“明天再处理，现在快去审核合同，老大刚发火了。”
夏初明白了，打开一个寿司，三两下吃完，直奔资料室，人刚到，就听见郑柏斯的发火的声音，“你们在干什么，这么明显的漏洞都发现不了？”
夏初看到十几个财务正忙着检查合同，站在门口说了一句：“我是来帮忙的。”
郑柏斯看了她一眼，招招手，有人过来教她，主要是检查合同编号，内容很简单就是工作量巨大。
她抱了一捆合同开始检查，将有问题的挑出来的。
郑柏斯继续训话：“各位，此情此景有什么感受?”
大家低着头都不敢说话，他手中的棍子有一下没一下敲打着，说:“我觉得丢人，很丢人，这么低级的错误竟然会发生在你们身上，一个个自诩财务精英，还不如人家代理记账的小财务，我要是各位，都没脸在这个行业待下去。”
业务部主管脸上黑得犹如涂炭，悻悻站起来，“郑总，对不起，我们会注意的。
“这是一句对不起能解决的事？我对工作一向是高标准高要求，同样给你们的也是高待遇，我们作为国内首屈一指的企业发生这种事，只是一句轻飘飘道歉能解决？”
夏初听明白了，主要是这个错误太过低级。
业务部主管眼珠快速转动，想对策，转瞬有了主意，笑道：“郑总息怒，这事主要是谢雅涵之前在的时候弄错的，我们还没来得及整改。”
郑柏斯拧眉看去，脸上是深深的不悦，“呵，想了半天就想出这么一个对策，推卸责任给离职人员？”
“不是推卸责任，确实是她弄错的。”
“那你为什么不纠正她？”
业务部主管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话里话外绿茶味都要溢出来了，“她长得那么漂亮又优秀，深得公司上上下下喜欢，我怎么敢说，得罪不起。”
话里话外都在暗戳戳引导谢雅涵有后台，有关系，靠背景。
郑柏斯笑了，“你不妨把话说明白。”
“对不起，是我失言，很多话说不明白的。”
“比如？”
财务主管愣了一下，郑柏斯大有打破砂锅问到底之意，有些后悔刚才偏找了这么一个理由，现在必须得说出点什么。
周围人都沉默了，不敢相信这么失智的话竟是一个主管说出来的，真是让人匪夷所思，和路边的碎嘴子没什么区别。
夏初却觉得很正常，大家本来就都是普通人，在工作中习惯了伪装，平白增加很多莫名的人格魅力，完成形象包装，时间长骗了大家也骗了自己，可终究改变不了骨子里的平庸。
现在不过是暴露出最本质的模样。
“说话!”
业务部主管很是尷尬，低声说道：“听闻她走是因为上位失败。”
“你撒谎!”夏初嗖的站起来，反驳：“她不是这样的人。”
“你谁啊，有毛病吧？”业务部主管被说的急眼了，直接怼她，“你一个刚来的知道什么？”
“我什么都不知道，但我知道她不是这样的，倒是你，一个大男人，在背后叽叽歪歪诋毁一个小姑娘，该不会是你比不过她嫉妒了。”
“你说什么？”
郑柏斯也不管，任由他们争吵，只不过眼睛始终落在夏初身上，若有所思地看了很久。
“我说什么你心里清楚，一看就是道貌岸然的伪君子。”
“你再胡说信不信我弄死你？”
“有本事你弄啊。”夏初挺直腰板，直视他，气势一点都不虚，和她这些年面对的威胁相比，这都不算什么,“你必须向被你恶意诋毁的女孩子道歉。”
“神经病啊。”
业务部主管愤怒去踹周围堆积的合同，那些合同受重朝一旁倾斜，尽数砸在夏初身上。
突如其来的重量砸得她生疼，没忍住叫出来，其他人纷纷停下手中的活看向她。
郑柏斯将她拉到一旁，关心问：“怎么样？”
“疼。”
断断续续的闷哼声响起。
故意压低的讨论声此起彼伏，郑柏斯冷眼扫过，讨论声戛然而止，其他人继续埋头工作。
周安站在门口进退两难，他是来找郑柏斯的，没想到看到这尴尬的一幕。
“嗯哼!”
郑柏斯转身看去，转瞬调整好表情，“周助理有事？”
“沈总找您，刚才打电话没联系上您，我这才来看看。”
“不好意思，刚才有点忙。”郑柏斯脸上划过一抹囧色，指着面前的烂摊子，说：“我处理一下，马上过去。”
周安点点头，转身离去。
沈津南刚挂了电话，撩眼看他，“郑柏斯呢？”
“财务部出了点事，他需要处理一下。”说着没等沈津南说话，继续说道：“刚才夏初和业务部主管发生争执，被倒下的合同砸了。”
“这是财务部的事，让郑柏斯处理即可。”沈津南手中拿着定制金笔，轻轻敲响桌子，似提醒又似警告，“你是我的助理，未免对一个普通员工过于关心了。”
周安当即惊出一声冷汗，直接认错，“对不起，我以后会注意的。”
“去吧。”
沈津南声音很淡，听不出什么情绪。
走出办公室，周安还一阵后怕，难道自己会错意了，他本觉得老板是关心夏初的，现在看来并不是。
郑柏斯让姚丝娴带夏初去医务处，他过来见沈津南。
得到通报后，进入办公室，“沈总!”
沈津南闻声抬眸，随手合上文件，起身走到会客区，“坐。”
“海市的收购案进度如何?”
“正在过初合同，预计下月中旬可以完成收购。”
“你派人过去盯着，这个案子不能出现任何意外。”
郑柏斯知道这是在点自己，当即站起来保证，“沈总放心，这个案子我亲自盯。”
“我当然相信你。”沈津南颔首点了点门口的方向，“去忙吧！”
郑柏斯刚走到门口，身后响起一道冰冷的声音：“财务部需不需要重新培训上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