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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妄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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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

乔锦早早到了南堂,想着这个点南宫微早起了,便抱着昨夜沈渊清给他的手记来了。

他敲了敲门,见里面没反应,刚深吸了一口气,嚎着:“师——”

“吵什么呢?”

乔锦后面那个字还没说出来,就被打断了。他抬头看了一眼,发现是杜渐。

乔锦眨眨眼,“啊”了一声,有些不解地说:“你怎么在这里?”

杜渐穿的还是昨天的外袍,很随意地披着头发,还有些乱糟糟的。他看见乔锦抱着的东西,知道他有要事,便侧身给他让了条路,接道:“我来问问题,你手上的是什么?”

“儒文长老的手记,要拿来给师尊过目的。”他走了进门,狐疑地看着杜渐,“不对啊,师尊呢?”

“没起。”杜渐关门,看着他坐到了小几边上,把手记放在一旁。

乔锦疑惑:“都卯时了,你怎么知道他不是出去了?”

“用眼看的。”杜渐坐到他对面,伸手拿了一本手记来看。

“你又不是跟他睡一起,你怎么知道?”乔锦钻牛角尖,还顺口给杜渐说了一下,“长老说里面有很重要的东西,反正你们都出不去,多看两眼吧。”

杜渐心想:那我还真是。他边想着,边翻着。

南宫微睡的不好,冬天更加,连着这么几天下来让他更累,沾枕头就能睡。

杜渐没舍得叫醒他,自己和乔锦看着手记讨论。

等他们刚看到“张道”那一页时,南宫微束好发出来了。他看见两个人坐着看书,突然一起抬头看着他,感觉很不好。

“坐。”杜渐看他脸色还行,摊手往左摆了一下,“先生和白坪整理线索出来,让我们过目。”乔锦听见“先生”心中疑惑,但没想多,便只是看着。

南宫微坐下拿起来看,看见杜渐和乔锦对视了一眼,然后看向他。

“这个张道,”乔锦给他指了一下,“我们当时去访查的时候他院内有其他可疑人物,后面我们去追人拿走了卷宗,到现在也没来过。”

“是,”杜渐补充,“我说要调原司察官的卷宗,他直接拿出来给我,找都不用找,拿走了也不怕。”

杜渐给他指了手记上的内容,只见上面写着:张道,天泗四年初于陵安府安居,年中至蜀都,报备为采购。八月至蜀白鹿,持宗门度牒通关……

“持宗门度牒通关?”南宫微觉得奇怪,宗门的度牒只有宗内人才能批,张道一个外人哪来的宗门度牒?哪个长老认识他给批下去了?

杜渐无奈道:“现在的问题是,谁给他批下去的度牒,又是敌是友?他在这里有内应,卖的又是什么活?”

“不好说……”乔锦摇摇头,“目前我看不出来。你顺回来的卷宗呢?拿出来看看。”

他顺回来的卷宗的内容零零碎碎,大概总结为:高昌,蜀都蜀白鹿人,曾任盛奈刀笔吏、蜀白鹿司察官,现停职调查。

乔锦见了,马上说:“这个我知道,高昌天泗四年在盛奈做刀笔吏的时候得罪守备军了,本来要司罚府出面谈,后面不知怎的他就转到蜀白鹿去了,还做了司察官。”

“看来盛奈守备军权利还挺大。”杜渐摩挲着下巴,意有所指地说。高昌答应了盛奈守备军的条件,守备军不仅放过了他,还调他走去做了大官。交易要对等,他答应守备军的东西绝对不简单。

南宫微看着其他人的内容,刨除一些正常行为,很多都是去了蜀白鹿盛奈两地的,但只有张道拿的是宗门度牒。

思虑片刻后,他道:“我觉得张道是‘他’的人,而‘他’的某个目标和我们一致。”

两人同时看向他。

杜渐思索片刻,突然明白了。

杜渐道:“张道为‘他’办事,而我们做的正好是对‘他’有利的,且不排除‘他’有把计划提前告诉张道,所以张道做上了临时司察官,帮了我们一把。”

窗外日上枝头,纸上落下一道道光痕,一下变得亮堂许多。

“说通了……”乔锦想了一会,“我潜行的时候,觉得不对劲的动静是从外面传来的,但先前疑似与张道说话的人在走后却骂了他一句‘死老头’之类的,如果照你这么说去解释,那就对了。”

“那么,”南宫微摊开纸,上面画满了沈渊清画的关系图。他用手指点了点张道和高昌,再分别连线向陵安和寒水宗。“张道目前对我方有利,高昌为守备军走狗,刘涉等人推测为寒水宗私兵,则高昌所做之事是为了刘涉等人或是寒水宗。”

高殿内——

“陛下……”

凌渺睨了眼跪着的参水,眸间神色狠厉,喝道:“闭嘴!我让你管黑羽军,你就是这么管的?”

参水知错,她本身就不多去黑羽军内走动,算是放养,结果没想到黑羽军敢妄图一家独大,闹出事来,阴差阳错被陵安人碰上了。

“臣知错了,陛下,给我个机会,我马上让他们再不敢轻举妄动。”她磕着头。

凌渺没看她,径直路过她走到她身后的侍女旁,在木盘里取了一块绢布,随后用水浇湿。她把湿布丢到参水面前,慢慢道:“一块布,我只浇一个点,它为何全湿了?”

参水怕说错话,磕磕绊绊地答着:“因……因为它会晕开。”

“没错,晕开。这就是你带的黑羽军,已经晕开了,你怎么救?”凌渺额前的旒珠轻晃,挡住了她脸上的神色。

黑羽军不能像布一样被丢掉,要么随时间流逝,要么剔骨。“我下场处理。”

凌渺就这么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她如芒在背,被刺得喘不过气来。终于,凌渺动了动,拖着长长的朝服向外走去,“下次黑羽军闹事再报到我这里,你就提头来见。”

参水顿时如释重负,手撑在地上,随后又不住地抓着自己的头发,抓得散乱。

黑羽军有营地也充当守备军,他们行大事都要向参水报备批准才准。如今接二连三的事情来了,凌渺只能怪她,但她却是一点都不知道,还是一传十十传百这样传到她耳中。这不禁让她去想:黑羽军是否真的如同凌渺说的一样,妄图一家独大。

但是他们大多是被凤凰一脉抛弃的,没有得天独厚的血脉。想要出头就必须服从,反抗对他们来说一点好处都没有。要想有反抗的条件,最吸引的自然是摆脱血脉的束缚。既然如此,那就是有人给了他们这个条件,让所有人都想反抗。

“陛下。”赤霄还是穿着大宽袍戴般若面具,站在路边行礼,身旁有个侍女给她撑着伞。

雪霁初晴,宫里的地面还积着新雪。凌渺喜欢这些,登基后没叫人扫过,觉得这才是冬天该有的样子。

凌渺到底还小,气完政事又气老师,她甩袖子一走,闷闷不乐道:“老师没事就走罢。”

“陛下请留步。”赤霄再清楚不过小孩子心性,只是站在原地缓缓道:“陛下不是心中存疑么?我来告诉你。”

果然,凌渺脚步一顿,硬生生是掉转回头,站在赤霄旁边乖乖听着。

赤霄屏退侍女,小声道:“他们怀疑到我们头上了。”

“什么?”凌渺觉得自己没听清,又凑近了一点。

赤霄怕面具戳到她,只好侧着身说:“玄陵宗觉得这些是我们干的,找上门来了。”

“哼。”凌渺不屑地哼了一声,还气着刚刚的事情,“来就来了。”

赤霄可以忍她的小脾气,但是关键关头不允许她出错。她强硬地喊着她的名字:“凌渺。”

突然被这样叫到名字,凌渺逐渐冷静了下来,神色一收。

赤霄见状,这才说道:“既然如此,为何我们不借刀剔骨?”

凌渺皱眉,看着赤霄,一脸谨慎不解,情绪还没能调回来。

“让玄陵宗打掉黑羽军溃烂的部分,我们去找源头。”

正午时少见地出了冬日的日头,照得大地一片光芒。

杜渐回去换了一套蓝白窄袖弟子服,毕竟他不能穿一件在外面晃。

他最近得闲,除了调查和修炼就没事干了,于是他从司仪部要来了根很长的红线,坐在讲堂最后编绳子。

他早就觉得南宫微那根该换了,反正自己没事可做,干脆就抽时间再编一条。

南宫微在上面讲刑罚量度,十分言简意赅,一句废话都没有。讲堂里落针可闻,弟子们都不敢动,只有杜渐在后排编着他的绳。

南宫微不出任务就得开课,他不想去也得上,因为没人了。杜渐干脆就跟着一起,反正没人管得到他。

那根艳丽的红线在他灵活的手指间穿梭,不一会就成了形。旁边的弟子看着他低头专心编绳的样子,都惊呆了,他抬头看司罚长老压根没理,他更震惊了。

临近下课时,杜渐编好了绳,悄悄举起来在南宫微头上比划了一下,忍不住笑了一下。

配红绳多好看。他心想,还得是我编的。

他旁边的弟子已经惊到下巴都没了,他下课就问:“为什么长老不管你啊??”

杜渐把绳子收回了乾坤袋里,看见南宫微在后门不远处等他,只是笑了一下,说:“因为他管不住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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