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都繁华街的巨大投屏广告上。
“现在插播一条最新消息,备受关注的画画天才时现,因整容手术出现术后并发症陷入昏迷已超过48小时,最终不幸逝世。
据有关统计,时现在短短两年就有大量高质量画作,全国各地都有他的画廊,最后会不会被他爸爸时建成拿出来拍卖,或者什么时候拍卖还不得而知。”
众民围观,唏嘘不已。
无人知晓当夜时现便被亲爸后妈转手送上火化路。
深夜,花都城南尾,林深僻静。
阿强只穿了一件短袖T恤,车厢里面的低温让他上完货连忙锁上,转身坐进副驾驶,旁边兄弟李盛手机里便传来语音提示。
“主人,您有一笔转账请查收。”
李盛夹着香烟,眯起眼淡定地滑开手机。
阿强从李盛指缝中霸道地抽走香烟,送进自己嘴里贪婪地深吸一口。
“没想到有钱人生前奢靡风光,到临了都是如此没人情味。20万真便宜了他们!”
李盛没接话,收了钱让阿强系好安全带,低头一瞬,神色突然一滞!
“.....怎么?”阿强敏锐地跟着僵住身体,压低眉目紧紧盯着车窗外。
“我好像看到画家时现从林子...飘....”李盛脸色被车灯照得煞白,目光惊恐:"飘散...."
“盛哥,你别吓我......”阿强联想到画家就躺在身后棺椁里,铜铁之隔瞬间如纸单薄。烟头滑出指尖掉出车窗外。
“呵呵,瞧你那怂样,跟你说了多少回这人世中最可怕的是活人。”李盛坐正身体踩下油门,边开车边安慰他,“如果他有本事诈尸,我们就有本事再挣一笔大的。”
一听大的,阿强细想觉得有道理。
立马摆出一副放松的坐姿,“可是我们真的非要把他送到10年前那个爆炸地火化?随便找个偏僻的坑埋不行?”
车窗外一片漆黑,只有车头大灯照得水泥道上白花花的。
很快上了高速。
阿强的话让李盛陷入沉思,据他在网上查到,画家时现生前在18岁凭借一幅《狂野》一鸣惊人,被同行称为画界奇才,后续作品高质量产出。
而画家异常痴迷10年前死于爆炸的异人时现,画家原本也不叫时现,在他第一幅画成名之后,才把原名时墨正式改为时现。
拥有大量粉丝后又陆续在各地开办了关于异人时现的画展,获得不少争议和关注。
最近,他意外毁容,更做了一个疯狂决定,将自己整容成异人时现的模样,引起巨大轰动。
视频采访中,他毫不避讳说道:“时现就是我,我就是时现。”
并在个人社交账号上表示近日将出席一场记者见面会,谢谢现粉们对他个人夙愿的支持。
然而,记者见面会前一天,他便因为整容出现罕见术后并发症,不治身亡。
他的遗愿便是穿着cos服躺在棺椁里与异人时现火化在同一个地点。
虽然李盛兄弟俩做的是见不得人的生意,李盛还是督促阿强要诚信办事,更何况画家生前如此痴迷异人时现,如果按阿强说的办,他还真怕画家鬼魂缠着他兄弟俩不放。
毕竟,他刚审过驾照,视力检查5.2,那个墨一样的身影出现又洇开,他绝对没看错。
“盛哥你快看!”阿强冷不丁惊呼一声,吓得李盛暗骂他娘的,后视镜一看。两辆黑色跑车左右夹击他们一辆货车。
玛德!这才刚上高速多久,什么时候跟来的?!
“盛哥!”阿强见李盛加速,双手抓住车门上方的把手,"会不会是画家的粉丝?"
“那他的粉丝也太有钱了!”
“干脆停下来让他们看一眼,友情价得了。”
“委托方叮嘱过可能会有麻烦,不然你以为对方会出20万让我们跑一趟玩玩火?”李盛左右转着方向盘。
“逼得这么紧像是只看一眼的人?”
“我只听说画家死了画特值钱,可没听说尸体值钱了啊!”
惊慌谈话间,李盛瞥见前方一辆军绿色越野。
这辆车与他主人一样非同凡响。
经过最新改装而成的极端越野,防毒防爆防水以及内抗高温58度,耐寒零下30度等等一系列高端配置,看到它跑高速,就像看到掠夺者。
粗犷狂野,起名狂歌。
“有希望了。”
“嘟嘟————”
开越野车的年轻男人叫傅安,25岁,明面是傅家少爷,暗地里还担任神秘司队长。
他穿着高定白衬衣套黑马甲,刚下班忙着去外地见一个重要人物。
他细腻的小麦肤色略显疲惫,但不妨碍他脸部棱角分明的阳刚野性美。
深邃的眸子散发着一股令人无法高攀的孤傲,车后的喇叭长按五秒后他才转动方向盘。
阿强摇下车窗,冲越野大喊:“傅队!有人抢货你管管!”
傅安瞥了一眼后视镜,两辆跑车是最新款且没有牌照,国内还在预售,大张旗鼓又不敢暴露。
货车里的俩兄弟是外地来的,为了谋生走的都是“阎王道”,接触的人办的事都非同寻常。
看来车厢里的货不简单。但这不属于异人闹事范畴,傅安提不起兴趣,他只想快点见到约见的高人,希望对方真如传闻能让他见到已故之人。
近两年被时墨搞出的“时现潮”令他实在受不了。
每当夜黑的像深渊时,孤寂就成了空气,逼得他守不住白天的沉稳冷漠,再见不到人他快疯了。
“傅队!傅队!”
阿强见傅安不为所动,身边李盛道:“他是出了名的心狠手辣铁血无情,难道你忘记他公开的择偶标准?”
“这跟他择偶标准有什么关系?”阿强真不知道,“那、那怎么办?”
都能感觉货车在快速中漂移,身后棺椁来回的碰撞让两人头疼。
李盛勉强说出:“这么晚了、他一人出现在这,你自己想想。”
“这....”阿强最不想招惹的就是旁边这生得好看又多金的腹黑男人,但对于他们这种外地来讨生活的人来说,没什么比钱更重要。
他鼓起勇气在疾风中朝傅安嘶吼:“傅队,时现!时现!他们要抢时现!”
结果!没动静。
拼了——
阿强继续道:“他是10年前的时现!”
李盛难以置信他的兄弟如此视钱如命,骗了傅队,事后更有的麻烦。
更糟糕的是阿强飙高音之后,万万没想到,非但没骗过来傅队反倒把后面的人吼得更来劲。
完了,命在旦夕。
就在李盛与阿强彻底心死,碰撞越来越激烈时,突然听到车后传来一声刺耳的爆胎声.....
阿强牢牢抓住把手,望向越野,沃日,驾驶车窗上出现一把不超过30厘米的纯木弓箭,他是怎么一边开车一边射击的?
不是,那是个玩具弓箭,他、他是怎么做到的?
危机解除,阿强却面临更大的危机,如何向傅队解释车厢里的不是异人时现而是画家时现。
哪知李盛趁傅安注意力在跑车上,加大油门一门心思朝前冲。
解释不清楚先溜为快,总要把单子准时完成。
出人意料,跑车折损后面又出现小车紧追,高速路上响起阵阵油门嘶吼。
追上来的车里有个男人冲傅安挑衅地吹了一声口哨,嘲笑而过。
他和傅安一样想找到异人,不同的是傅安负责管理异人不扰乱社会秩序,而他,则是利用异人为所欲为。看来不追不行了。
阿强只觉货车下一秒就要飞起来,眼前一个急转弯也不见李盛减速。
下一秒,空旷的道上突然冒出一辆18米长的重型货车——
对方居然一个喇叭都没有鸣示!
李盛来不及反应,紧跟着刺耳的急刹与撞击,在空中震天回荡,两旁林木中的飞禽备受惊扰,展翅惊空。
待声消车停,已是一番惨烈的连环车祸现场。
“傅安,醒醒。”
“你看我给你带来了什么?”
迷迷糊糊中,傅安听到久违的声音,他努力睁开酸涩的双眼。
“时.......”
他不敢叫出他的名。
怕下一秒他又消失。
曾经有个叫时现的人,人们说他是异人,他是傅安的家庭老师,当着人傅安从不叫他老师,私下又“老师老师”叫得带刺。
他洁白的衬衣领下打着玫瑰色领带,胸前別了一枝红玫瑰,白色西装让他仿若生在白莲上的天使,神圣高洁不容侵犯。
傅安崇拜仰慕地视线,从他优雅的动作移到他的手心。
那是特定的婚纱手办。
新郎是傅安,新娘是老师时现。他们手挽着手,看似甜蜜恩爱。
盯着手办的傅安吓出一身冷汗!
手办越靠近,傅安鼻尖越发嗅到烧焦的气味,而时现突然在他眼前自爆,烟雾弥漫,骤然惊醒。
近在咫尺的危险场景让他快速从噩梦中清醒。
是幸还是不幸还不确定,但他的车技好是真的,越野车也不负狂歌之名,错开撞击旋转后冲破围栏,刹住车时车轮胎停在虚空部分不超过10厘米。
人与车安全停下。
意外就在一瞬间发生,想活下来就看临时的反应,就算傅安从小经过非人训练他也不能保证每一次都能化险为夷。
他额头抵在方向盘上,似与爱人共情庆幸,他们又一次活下来。
车灯交错,烟雾迷蒙,四脚朝天的轿车,和撞变形的货车。
到处都是玻璃渣和车身碎片,鲜红的血液混在里面流淌。
前一秒的生机下一秒就定格,生命脆弱到来不及交代。
被重型货车压扁在底部的轿车里,是那个吹口哨的男人。傅安担心已经没有人还能生还。
他拨打了救援电话。
阿强他们的货车歪斜在一边,车厢大打开,冷气消散在热气中,车厢早已空荡荡。
傅安挂掉电话,拿起小弓箭高度警戒,缓步走向侧翻的重型货车身后。
眼前景象令他倒吸一口凉气。
可能在连环撞击下,阿强他们车厢里的棺椁反复碰撞撞开锁后,冲破围栏一头扎尽山里。
快十妙慢十秒,这棺椁就该深埋崖底,现在支进山臂,生龙活虎的李盛兄弟也在变形的车头面目全非。
走这条路迟早会有这个结果,傅安惋惜之余更怀疑棺椁里躺的到底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