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城荟内城,地下一楼。
安城胤坐在一把高椅上,端着一台笔记本电脑,正在看从会所带回的监控。
他把进度条拉到褚之南在大厅遇到那几个小混混的画面,反反复复地看着。
他的脚底下跪了二十来个人,正是围在褚之南包厢门口的那些人,一个不多一个不少。为首的是林爷林天信,其次是最先挑衅褚之南的那两个人。
地下一楼的看守极为严格,整个形式类似于地牢,守卫像铜墙铁壁一样坚不可摧,还不时有人巡逻;环境也极为恶劣,阴暗潮湿,不时漫过来一股股尸臭的味道。
四周还摆着各种兵器刑具,看一眼就让人害怕,跪着的人全都把头缩进了脖子里,他们被打伤强行带过来的时候就自知凶多吉少。
死寂的空间内传来了一道蹭蹭的皮鞋踩地声,谢琨端着一个盘子,走到安城胤身旁,微微弓腰,“哥,您要的东西。”
安城胤瞥了一眼托盘中泛着冷白色光的铁勺,很快就移回视线,叉掉电脑上的视频,给褚之南发了个消息【我今晚回家。】
五分钟后,他等到了褚之南的回复【好】
看着这不带情绪的简简单单的一个字,他轻轻敲着键盘,还想说些什么,最后却选择沉默,抬手合上了电脑。
他始终保持着上位者的姿态,带着不怒自威的压迫感,底下的人见他稍微一动就开始害怕,仿佛他是决定他们命运的鬼煞。
安城胤抬了抬下巴,视线落在那个黄毛黑皮身上,“把他的四肢控制住。”
黑皮浑身一激灵,如遭雷击,无力还手更不敢还手,当知道抓他们的人不是裴少而是安少时,他的魂已经被吓掉了一半。
谢琨朝身旁的人递了个眼神,很快走上四个人体型高大、浑身腱子肉的人,他们轻而易举地就把黑皮的双臂和双腿死死摁在地上。
安城胤不染纤尘的指尖轻轻勾起托盘中的铁勺,一边转着勺子一边走向黑皮。
他脚步声像时钟转动声一样,一嗒一嗒的,黑皮男人的心也跟着一震一震的,他好像听到了死亡的倒计时。
黑皮呜咽地喊着求饶,可安城胤却听得更烦了,步伐都迈大了些。
他早已动弹不得,安城胤走到他身旁后,没给他任何辩驳的机会,徒手扒开了他的眼皮。
凸出在外的黑白眼球还在不知所措的转动着,黑皮的理智尚且清醒,看着安城胤手中的铁勺,脑中恍然闪过褚之南对他说的狠话。
他瞳孔骤增,预感到了什么,怯怯喊着:
“不要……”
可一切早已来不及了,铁勺如一柄利刃,在他没反应过来时,就扎进他的血肉之中。勺头不仅整个没入他的眼窝里,还被一股蛮力带着,在他的眼窝中撬动。
他感到骨肉撕扯断裂的彻骨疼痛,随着托盘中传来一道清脆的弹响声,他的眼珠子已经被剥离他的身体。
安城胤面无波澜地继续着残虐的动作,不到一会儿的功夫,托盘中已赫然滚动着两个带血的圆球。
而那个黑皮早已晕死过去,不知是吓的还是疼的。
谢琨及时递上一张烫过的毛巾,安城胤擦着手上的脏血,瞥了一眼抖得失禁的白皮,嘴角浮上些许讥笑,他用脚尖抬着他的下巴,“你这么喜欢卖,那就如你所愿……”
他随手指了两个人,“给他灌点药,扔去会所,让阔太太们玩尽兴了再解决掉。”
黑皮和白皮接连被人拖走,余下的人开始哭喊,“都是他们两个起的头,求求您就放过我们吧……”
尤其是林爷林天信,他似乎知道安城胤下一个就要收拾他,竟胆大到抱着安城胤的腿求饶:
“城胤,我们是亲戚啊,我是你婶婶的本家啊!我我我知道错了,我也确实没对那个姑娘做什么啊,您就饶过我一命吧!行吗?”
安城胤冷嗤,“你算我哪门子的亲戚?”
他甩开了他,嫌他弄脏了他的裤脚,还往他脸上补了一脚,厌恶道:“分尸,喂狗。”
林天信的哭泣声响个不停,只是任他怎么吼叫都无济于事。
安城胤是个心狠手辣不留祸端的人,余下的人,他全都命人处理了。
他不喜欢负一楼的环境,很快就离开了这里,回房间沐浴更衣后就赶去了文昌苑。
天色已经有些晚了,他是披着一身星光回家的,远远从楼下望着楼上的灯火,他觉得很安心也很舒心。
这么多年了,也只有文昌苑这一处让他感觉像家。
推开门后,猝不及防间,一个软乎乎的身子就扑进了他的怀中。
他稳稳接住了她,鼻尖传来熟悉的香气。
褚之南在客厅等了他很久,听到门锁响动时就冲了过去,紧紧抱住了他。
下午回家后她就后怕、不安到现在,直到靠在他结实温暖的怀抱中,她才获得了短暂的安全感。
感受到她轻微的啜泣,他如往常一样轻轻揉着她的发丝。
褚之南被他这个习以为常的小动作触动了,啜泣的声音更大了些,泪眼婆娑地吻上了他。
安城胤第一次没有回吻她,而是闭着眼睛放任她的动作,放任她从他身上索取和释放。
褚之南蹭着他的身子找寻着安全感,她总觉得和他贴得不够近,最后双腿勾住他的腰,整个人吸挂在他的身上时才觉得满足。
她纵情深吻着他,唇舌毫无章法地肆意侵城掠池,吻得又凶又急,恨不得将他叼到自己嘴里,嚼咽烂了,吞下去一般。
安城胤的鼻尖微微错开和她相抵,沉默地托紧她的臀部和后脑勺,闭着眼睛享受她这野蛮的进攻。
脸颊上忽地淌过一滴热泪,他才缓缓绽开那双深邃诡谲又闪着熠熠星光的眼眸。
“怎么哭了?”他抵着她的额头,嗓音由于方才的激情而略带沙哑。
禇之南纤长的睫毛上还挂着泪珠,“太想你了。”
“仅此而已?我不信。”
“……”禇之南垂着嘴角,无尽委屈和不安涌上心尖,看着他的眼神,说不出骗他的话。
安城胤摸了摸脸上残留的泪水,摁着她的肩膀假假推了一下,“下去,不让你抱了。”
褚之南急了,挺着腰夹紧腿,像只树袋熊一样抱着他不肯松手。
她一五一十地交代了事情的经过:“今天是毋同的生日,我和她一起去了个会所……”
最后特意强调了一句:“好在裴庭及时出现救场,我没有受什么伤害。”
安城胤似是第一次听说这个事情,脸上的怒气一层叠着一层,语气也变得暴躁:“以后不要再去那种地方了!你要是真的出了什么事,你知不知道,我会疯的!”
他要是真疯起来,那就不是二十多条人命的事了。
“知道了,我就是非常非常后怕……”从小到大,她受过不少欺负,但是还从没见过这么黑恶的,一想到那个老头的脸她就感到恶心反胃。
安城胤轻抚着她瘦薄的背脊,像很多年前一样,给予她安慰,“别怕,有我在,我永远都是你的依靠。”
褚之南的啜泣声渐渐小了,挂在安城胤身上的姿势依然不变,她窝在他的颈间,贪恋的吮吸着他身上的味道。
安城胤的脖子痒痒的,他深吸一口气,强硬地扒开她不安分的脑袋,神色严肃道:“外面很危险的,以后不管去什么地方都要提前通知我,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要第一时间告诉我。”
褚之南胡乱点着头,一被他分开一点空隙就要贴回他的怀中。
安城胤感觉她的回答并不认真,敛紧眉头,把她带进自己的房间,一脚勾上了门,“我也会没有安全感的,你要是不告诉我,我就像这样把你关进屋子里永远都不放你出去。”
门锁“啪嗒”一声合上,褚之南望着他的眼睛,“什么都告诉你吗?”
“对,毫无保留。”安城胤将她压到床上,眉宇间有股戾气,“你瞒着我你和你妈妈的事情我一直没有找你算账,你知不知道我作为最后知情的人有多心痛?我不希望你再有任何瞒着我的事!”
“那你会对我毫无保留吗?”
安城胤撑起双臂,顶了下腰身,“当然了。”
介于他们之间的姿势有些糟糕,褚之南感受到他的动作后,脸颊瞬间爆红,后知后觉松开了缠在他腰背上的双腿。
他那张面部深邃立体,折叠度极高,又带着浓烈侵略性的面容就近在咫尺,褚之南都不知道该看哪儿,紧张地揪着他的后衣领,“我问的,不是…这个意思……”
“嗯?那你是什么意思?”安城胤目光清澈,一脸纯洁无瑕,“话说我只是想起个身,你真的要这样一直抱着我吗?”
褚之南像只受惊的兔子一样弹开,知道自己想歪了后,羞愧地缩紧了身子。
安城胤唇角噙着一抹浅笑,站起身后就往门外走去。
见他要走,褚之南坐直的身子往前欠了一下,恋恋不舍地询问道:“你去哪儿?”
“浴室。”
“可你不是洗过澡了吗?”
安城胤正伸手扯着扣子,忽然回头,“你怎么知道我洗过了?”
褚之南移开眼,眸中含羞,“在你身上闻到的,沐浴露的味道。”
安城胤意味深长的“哦~”了一声,然后换了个口风,“时间不早了,也该睡了,我是去换睡衣的,总不能在这当着你的面换吧?”
说着他就急匆匆出了房间,好像和她多说一句话的功夫都没有。
褚之南呼了口气,仰倒在床上,盯着天花板看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这是他的房间!
她感觉自己有些坏事,原本他都不用特意出去换衣服的,都怪她赖在这。
她赶紧爬起来回自己房间,路过浴室时,听见了里面传来哗哗的水流声。
什么换睡衣?他这分明是在洗澡!
褚之南不敢多看,逃命似的回房间锁紧了门。
她对着床边安城胤送她的紫色大玩偶,狠狠锤了一拳,“大骗子!”
发泄过后,她又鼓着脸,扑进玩偶娃娃的怀中,抱着它不肯撒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