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格，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啊？”
听了赫尔伦的解说，伏特加很想知道，为什么明明是第一次和他们一起来的野格，竟然对这里的情况这么清楚，就连那个空管通向哪里都一清二楚。
伏特加的问题同样是其他人的问题。
为什么赫尔伦能够知晓的那么清楚呢？
“我在下海以后，一直都在往外释放魔力，通过调动海内的水元素，还有魔法的能量带来的反射波动，可以很快知晓这里的地形。”
“而且不仅如此，就算是其他没有去过的地方，只要我想知道，没有什么是我不能知道的。”
赫尔伦的话说的很嚣张，但也确实让人没有办法反驳——
毕竟实力摆在那儿。
“哦哦，那我们现在去哪里啊？”
伏特加看着赫尔伦带他们往沉船那里走，有些疑惑。
“人鱼的王就在那里。”
“……”
“什么！？”
众人惊讶于人鱼的王竟然住在破船里。
也惊讶于，总是动不动就往外扔“炸弹”还一脸平静好像什么话也没说的赫尔伦总是这幅轻描淡写的样子。
“喂喂，我可没说是住在那里啊。”
赫尔伦对几人明显的误解表示了无奈——
没办法，对这个世界的人来说，一切和魔法相关的东西，于他们而言都是非常难以理解的存在，所以……还是要宽容大度的啦~
这才是一个优秀的魔法师应该拥有的度量。
把他们看做学习非常糟糕的魔法新手就不会那么无语……好像更生气了……
赫尔伦努力拉回了跑偏的话题，带着众人靠近了沉船——
刚一靠近，众人就明白了为什么赫尔伦之前在洞穴里说什么哪怕留些体力用来逃跑也好……
原因无他，那些人鱼……实在是太大了！
光是人鱼的尾巴，看上去大概将近两米长，再加上上半身，整条人鱼倘若在海水里直立起来，对于人类而言，堪称是庞然大物了！
难怪刚刚他们会有那种违和感……分明是明明离得那么远的距离，那些游动的人鱼竟然也只是比他们看上去大上一圈而已！
凑近了看，可不是相当的硕大！
赫尔伦示意几人动作放轻，在他身后一切小心。
自己准备打头阵先上去见见这里的人鱼王。
“你一个人可以吗？这些人鱼这么巨大，这还是在岸上，要是到了水里的话……”
波本拉住了赫尔伦的衣袖，神情里满是对他的担忧。
赫尔伦看着他的眼睛，又看了苏格兰、莱伊、琴酒还有伏特加的表情，顿时明白了几人的表情怎么都是这样的。
“不要担心，不会有事的，我的水魔法也很不错的。而且，只不过是几尾还没有张开的小鱼而已，就把你们吓到了，成年的人鱼王体长可以达到三米五左右呢~”
赫尔伦故意逗他们几个。
结果几人的脸色更差了。。
“好啦，不要担心，不会有事的，这样吧，我直接叫人鱼王出来好啦。”
“出来？”
几人脸上出现了同款疑惑。
还不等他们等到赫尔伦的回答，只听见赫尔伦的喉咙里发出了奇怪的声音——
随后，沉船附近窸窸窣窣地传来了声响，一尾又一尾的人鱼冒了出来，就连刚刚水下围在一起跳舞的人鱼们也爬上了岸边，细长的竖瞳冷冷地注视着他们——
在岸边搜集生物样本的外围成员们迅速赶了回来，待在代号成员们的身边。
很快，沉船内有一道巨大的身影出现了——
那尾硕大的银色尾巴，彰显对方在族群中的地位——
是人鱼王。
在看清楚人鱼王以后，赫尔伦原本出现在脸上的笑容唰的一下就没有了——
奇怪，这里的人鱼为什么都……被污染了……
赫尔伦顾不得震惊，赶忙走上前去，靠近了人鱼王——
【你好，可以告诉我，你们这里发生了什么吗？】
赫尔伦用一种怪异的声线和对方交流着。
但对方似乎并不愿意和他交流，表现出了强烈的敌意——
尤其是当人鱼王想要有所动作时，他脸上的污染痕迹就越发的明显。
一条条乌青的血管在苍白的皮肤上凸起，像是血液里浓稠着化不开的黑……
人鱼王行动迅速，只一个动作，就托着长长的尾巴冲到了赫尔伦的面前——
赫尔伦立刻抬手，用魔法挡住了他，并快速的凝聚起水链，将人鱼王牵制住——
【我没有恶意的。】
【那你这又是在做什么！】
人鱼王直接回怼了赫尔伦，明显对他们不信任。
赫尔伦无法，只好快速凝聚水魔法在人鱼王身上快速游走，想要查明他究竟为什么被污染——
但人鱼王不是吃素的，在不清楚这个人类究竟在做什么时，直接让自己的族人对着这几个人类发动了攻击——
“小心！”
赫尔伦分神给几人甩了两个水魔法加持的护盾，叮嘱道——
“先不要对他们动手，待在里面！”
几人想要动手的动作硬生生地被制止了下来，只能眼睁睁看着人鱼们疯狂的想要破开他们的面前的护盾。
层层的波光涌动着，让几人有些看不清外面的情况。
赫尔伦抓紧时间控制住人鱼王，想要净化他体内的污染——
随着层层的水元素涌入到身体里，人鱼王的动作缓缓慢了下来……
【你究竟是谁？】
人鱼王的状态开始平静下来，察觉到赫尔伦是在救治他，他的态度柔和了许多。
【来自异世界的魔法师。】
赫尔伦这样介绍着自己。
【你的族群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赫尔伦追问道。
他没有想到，这个世界的人鱼们不仅没有繁衍成海底的霸主，竟然被污染逼得蜷缩在这小小一角，竟也不过几百条人鱼罢了。
【因为人类的污染，海洋已经被污染所蔓延。我们吃到的所有的猎物，都在层层不断地积聚着人类产生的垃圾，那些毒物最终会进到我们的身体里，时间一长，我们就变成了这个样子。】
人鱼族的寿命本身就长。
在几百年前，他们的族群还算的上是正常，但也仅仅只不过是百年，不知道人类究竟做了什么，海洋宛如一个巨大的垃圾场，各种各样的污染进入到了海洋的深处，对他们产生了不可逆转的影响。
不过没想到的是，这个自称是异世界的魔法师的人，竟然可以缓解污染……
真的是，终于能找到拯救族群的方法了吗？
人鱼王的眼睛里不由得滑落两滴眼泪，看上去格外的难过……
【让你的族群停下来，我们可以好好商量。】
赫尔伦看着还被为困在人鱼中的几人，对着人鱼王说道。
人鱼王点点头，人鱼们很快便安静了下来，围着琴酒一行人，缓缓散开了。
琴酒看着已经稳定下来的情况，立刻抬脚走向了赫尔伦。
“现在是什么情况？”
“人鱼们被污染了，你们想要找人鱼长生的计划怕是行不通了。”
“没有办法治？”
“能治，但是即使你们能抓到这里的人鱼，也没有什么用。”
琴酒抬眼看他，想看明白，究竟是人鱼真的不能达成他们的目的，还是仅仅只是赫尔伦想保下他们。
“这里的人鱼本身寿命确实比较长，但对比整个世界宏观的时间维度来看，并不代表他们不会死亡。他们的寿命是有限的，人类的污染对他们的身体产生了很深的影响，即使我能治好他们，他们身上能够采集到的样本也难以维系研究了——”
“被破坏了东西，还想怎么研究出新花样来呢？”
赫尔伦看着琴酒，把话说的明白。
波本苏格兰和莱伊就站在旁边，将两人的对话听得清清楚楚——
组织的目的果然是——长生！
“而且——”
赫尔伦话音一转。
“没有我，你们也抓不到他们。人鱼即使受到了污染，但他们天生巨力，强大的撕扯力代表着除非是世界顶级的高强度材料，才有可能不会被他们损坏，否则，任何材质做的抓捕工具在他们眼前不过是渣渣。”
“更何况还要克服潜入深海时所带来的巨大压强，以及各种高精密度的设备——”
“所以，组织，还是不要从人鱼身上打这种注意啦，划不来的。”
赫尔伦认真的解释着，想要打消琴酒继续帮组织BOSS抓捕任务人鱼的念头。
“你们花费巨大的人力物力财力，先不说能不能抓到，就是抓到了，还需要花费更多的时间去做研究，也许研究还没有成果，他就已经死了。”
“就算没死，人类从人鱼身上能够得寿命，最多不超过五年，不会再有什么改变，所以……真的超级不划算。”
赫尔伦一脸认真的看着琴酒，想看出他是否还在坚持。
琴酒对赫尔伦的眼神很无语——
怎么看得他就像什么都不懂的傻子一样……
“伏特加全程录像了，最后的结果，等回去后BOSS看过再说。”
“嗯哼。”
赫尔伦耸耸肩，示意他随便，但大概率自己下一次不会再来了。
“可以散开活动一下了，不会再有什么危险了，我还要和人鱼王聊聊，暂时不能和你们一起行动。”
赫尔伦说完，便走向了人鱼王，波本几人见状，便也在沉船附近观察起来——
很有意思的一次发现与记录，但要不要是上报……他们也还在纠结。
三位卧底此时内心都很犹豫……
今天发生的事情，是足以震惊世界的消息——
人鱼竟然真的存在！
虽然已经被人类的污染所侵袭……
琴酒指挥着几个外围成员去多搜集一些生物样本回来，自己带着伏特加也在周边转了起来。
赫尔伦看着人鱼王，说道——
【如果你们需要帮助，现在就是一次机会，以后我应该不会再带人来这里了。】
【为什么？】
【人类的贪婪远比你想象的可怕。】
【那我就把他们都杀了！】
【喂喂，人好歹是我带来的，我还在这儿呢。】
赫尔伦无奈扶额。
【不过你们不用担心，从这里离开后，我会把这边的出口恢复原样，施展上伪装魔法，让除了人鱼族以外的生物都看不到。】
人鱼王直直地看着赫尔伦，良久，才说了一句——
【谢谢你。】
【不用客气。在我的世界里，也曾经过鲛人朋友，他们和你们非常像，只不过他们是被魔力元素所亲近的族群，而这个世界，不仅没有魔力的波动，甚至还有着前所未有的污染……】
说到这里，赫尔伦也有些丧气。
【真羡慕他们，但这是世界进行的不同的选择，我们的族群在海洋里几乎没有天敌，所以，或许这就是世界的力量在对我们进行限制吧。】
人鱼的心态还算平和，没有什么过激的态度。
【我去叫族群的成员们过来。每一个都被治愈的话，你……】
【没事的，我的魔力很充足，治疗你们，足够了。】
人鱼王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再一次道谢，便去聚集起了族群——
空旷的洞穴里，各色的人鱼们排成长长一队，从沉船底下排到了海里——
这场面颇为壮观。
他们在等待着接受魔法的治疗。
那真的是一种很神奇的力量，让鱼仿佛从头到尾重新焕发出了生机。
原本郁诃在血管里的污秽被清除，鱼尾重新恢复了光泽。
他们的瞳孔不在附着着一层黏腻白乎乎的遮挡，能够露出原本的瞳色……
活泼的小人鱼们像是见识到了什么新世界一样，带着重焕生机的身体潜到了海里，在岸边戏水……
……
……
最后一个被彻底救治的，是人鱼王。
人鱼王存活多年，所以身体里的污染要比其他的人鱼多得多，花费了赫尔伦不小的功夫。
但总算，是彻底清除掉了。
【魔法师先生，谢谢你。】
人鱼王带着族群向赫尔伦致谢。
赫尔伦却只是挥了挥手，表示并不在意。
【好好地在这个世界上生活着，就已经很不错啦。】
赫尔伦脸上带着笑，满是对人鱼族群未来的期待。
人鱼王重重地点了点头，拿出了在海底寻觅到的珍宝，作为答谢——
“透酱，收起来，我们又有钱了！”
赫尔伦立刻就更高兴了，让波本带着人去装宝贝！
……
……
【你们放心吧，我会兑现承诺的，会藏好那个入口，不让其他人来打扰你们的。】
赫尔伦他们并没有多留，在琴酒他们搜集好样本，波本带着苏格兰、莱伊搜集好宝贝后，便准备离开。
临行前，赫尔伦这样对人鱼王说。
【谢谢。】
人鱼王直立在那个被复原的小洞口中，看着赫尔伦的身影从洞穴中消失，再一次在心底表示了对他的感谢……
他们的族群，终于可以再一次延续下去了……
“所以我们这次来就是单纯的助鱼为乐？”
回程中，伏特加忍不住吐槽道。
赫尔伦向后白了他一眼——
“拜托，宝贝不是也拿到了吗？还有那些样本？”
“可是一开始的目的不是这个啊？！”
“只能说他太贪心，这种东西，想要从其他组群身上得到，是不可能的。同样的东西，换了一个载体，效果可是要大打折扣的。”
其他几人觉得他说的有道理，竟然也点点头。
伏特加：……你们背叛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