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努什卡的梦
他感到菲特的手在他的头顶上方的空气中微微颤抖,而他则沉醉在被捧在手心的感觉中。脸颊紧贴着那只手,手心的温度似乎透过皮肤直达他的内心。
这份安心,如久违的阳光,温暖而安慰。
在梦的尽头,阿努什卡听到了菲特的求饶声。声音如同迷路的幼虫在寻找出路,却又带着亚雌特有的温柔和歉意。他忍不住微微皱起了眉头,不是因为不满,而是因为这声音让他感到了一丝的困惑。
他低头看着菲特,一直渴望却又无法完全掌握的身体。手臂无力地垂着,充满力量和自信的眼睛现在只剩下恐惧和无助。
阿努什卡突然意识到,这个他一直试图挑战的亚雌,这个让他又爱又恨的菲特,也有着他的软弱和无助。
阿努什卡舔了舔自己的嘴角,那里还残留着菲特的血的味道。
他开始在菲特的腕间轻轻地咬着,吮吸着那颗红痣,给他带来无尽焦虑和渴望的红痣。
亚雌疼得颤抖,但他没有反抗,只是看着阿努什卡,眼中充满了疼痛和不解。
他含住那截腕子的一部分皮肉,咬进嘴里,贪婪地吮吸着。
尖牙破开了皮肉,得到了更多的血,于是更加贪婪地索取。
梦里的最后,他贴着菲特的手心里,看着红痣慢慢淡去,而菲特的眼神也变得空洞而无力。
心里充满了餍足,得到了前所未有的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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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寸瑾开启了防窥模式,拨通了阿努什卡的视频电话。
阿努什卡接通了电话,目光立刻被时寸瑾手腕外侧的一颗红痣所吸引。
像是精致的红色宝石,镶嵌在他的皮肤上,散发出神秘的光芒。
时寸瑾的手指,长而直,美丽得如同精心雕刻的艺术品。那些指甲,总是修剪得恰到好处,圆润光滑,和他见过的其他虫族都不同。
阿努什卡抬起头,看着摄像头,试图掩盖自己的慌乱。
他想抚摸时寸瑾的红痣,感受那颗痣的形状、皮肤的温度和质感。
红痣在他的记忆中挥之不去,想象让羽状触须迅速从打理服帖的金发中支棱出来。
阿努什卡盯着屏幕,他不想只是满足于这个视频通话。
他渴望更多,渴望触碰到时寸瑾的真实。
时寸瑾没忍住笑出声,他挑起眉:“让它平静下去,不许用手。”
阿努什卡的耳朵立刻有些发红,异色的眼睛闪烁着醉人的光芒,把双手交叉平放在桌上。
视频里的时寸瑾在笑,他抬起手轻点屏幕,阿努什卡心开始不争气的狂跳。
“你…在干什么?”阿努什卡有些结巴地问道。
时寸瑾耸了耸肩膀,他的神情看起来很平静,但阿努什卡能感受到他的心情很好。
“我在看你,”时寸瑾回答道,“我想看看你的全部。”
阿努什卡的脸颊瞬间红透了,他有些不敢看时寸瑾。他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声越来越响,仿佛要跳出他的胸腔。
“你…你可以的。”阿努什卡的声音有些颤抖,他闭上眼睛,将自己的想象和现实混淆在一起。
呼吸暧昧地拉长,撒娇般的呢喃,让时寸瑾不禁想要回应他的期待。
额前的金发被汗水浸湿,水汽迅速聚拢在摄像头之外,形成了一片蔓延开的水渍。
肩胛骨起伏不定,有一只蝴蝶伏在那里,轻轻振翅欲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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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菲特:[有时间全息通讯吗?]
阿努什卡秒回。
SVIP制式A567:【我把智脑的全息模式解禁。】
不到20秒,时寸瑾发出的全息申请很快就通过了。
谢天谢地,阿努什卡没有像上次一样用漆黑的蝶翅把他裹得密不透风。
他保持着克制的姿态,但不停颤动的卷曲羽须泄露了阿努什卡的紧张情绪。
时寸瑾不觉莞尔,这个样子更想让人欺负一下呢。
他努力压抑着自己的笑意,开口道:“你紧张什么?”
阿努什卡羽须一颤,忍不住有些恼羞成怒,道:“我…只是没想到你会发全息通讯过来。”
时寸瑾心中暗自感慨,但又有些想笑。毕竟,阿努什卡的紧张样子实在是太可爱了。
阿努什卡注意到时寸瑾的头发湿漉漉的,像是流淌炫目光彩着的银色丝绸。
“刚洗完澡,秋天的天气太干燥了,我需要你帮我。”时寸瑾笑意加深,扣住阿努什卡的下巴浅浅的啄上去,在蝶族细长的舌头追上来之前,食指滑进去勾住纠缠。
阿努什卡瞪大了眼睛,脸上的所有表情都凝固了。
感觉时寸瑾的食指轻轻探进他的唇间肆意地探索。
嘴唇被柔软的指腹轻轻挤压,引得阿努什卡一阵颤栗,羽须弹得笔直,理智不知所踪。
“你……你……”阿努什卡气息不稳,连话都说不利索。
没有丝毫的迟疑和退缩,往下俯身覆上那双欲阖还睁的眼睛。
抑制剂比胸腔中的氧气消耗的更快,来不及给颈环补充新的抑制剂,阿努什卡再一次掉线。
意识从深海般的黑暗中缓缓浮起,滚烫的躯体像是从沸水中捞起。
阿努什卡张了张嘴,却发现嗓子已经沙哑得发不出声音。勉强撑开沉重的眼皮,他的眼神恢复了些许焦距。
时寸瑾取下太阳穴上的贴片,抬手看向智脑环显示的日期,9月9日11: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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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内心的渴望犹如一只被困住的野兽,嘶吼着,挣扎着,疯狂地撞击着他的心扉,试图突破胸腔的束缚。喉咙里的干渴感让他想起了沙漠中的旅人,渴望一口清泉,渴望得几乎让他无法承受。
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投向了他的爱侣,他的渴望。
阿努什卡握紧了拳头,指甲深深嵌入了肉里,疼痛感也无法使他从那股诡异的干渴中解脱出来。
烙印的资料依旧稀少,它更像是一个传说而非现实。
基因烙印,注定了两人之间无法割舍的紧密联系。每当阿努什卡接近,那种源于本能的渴求便如潮水般汹涌而至,让他不由自主地为德斯蒂尼所吸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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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寸瑾心头猛地一跳,瞳孔骤缩,银瞳中倒映出一张熟悉又陌生的脸。
但还没等他做出反应,驾驶舱里的金发身影忽然上前一步,单手揽过时寸瑾的腰,在系统的抽气惊呼声中,猛地低头吻住时寸瑾的唇瓣。
系统紧张地大喊:【时老师,黑战神还有1分钟就能完全关机了。啊啊啊,劳资电死18岁的A567!】
一切都在电光火石间发生,时寸瑾立刻想要缩回手,但对方握得紧,他根本抽不出来。
“别动。”
黑暗中,那人的声音低沉沙哑,像是压抑着什么,又像是在极力克制着什么。
18岁的卡许中校从未想过自己会遇到某种奇迹。
一颗孤独的星球,在无尽的星河中漂浮。
身形瘦削的青年皮肤苍白,五官深邃,异色眼眸中闪烁着幽冷的光芒。
金发在驾驶舱昏暗的光线下显得异常耀眼,如同火焰在黑暗中燃烧。
时寸瑾被攥着的手腕处传来一阵阵的酥麻感,那只手在轻轻地摩挲着。
仅凭雌父留下的录音内存卡中的只言片语,并不足以为刚从奥图文军校毕业的明星军雌解惑。
他不能停下脚步,不能浪费自己的天赋。
没有虫问他疼不疼,没有虫在乎他累不累。
视他为继承虫,一手栽培提拔他的埃蒙总长,也只是看中他出众的才能,18岁的卡许中校对此心知肚明。
56号星,黑战神的特殊探测光外线穿透黑夜,在毁天灭地的雷暴中,检索到了一抹亮银。
仿佛星辰坠落,凝聚成眸。
18岁的卡许中校在无尽的杀戮和血腥中从未体会过的,温柔到能融化所有苦难的慈爱。
空气中焦糊与新鲜血液的气味,虫群嘶吼、喊杀、绝望的尖叫与呼救。
紫电从高空中劈下,死亡河奔流不息。
显示为待机状态的黑战神,没有如预期中一般,看到被阿努什卡掠到半空中的亚雌,露出惊惧交加的模样。
真是···太逊了。
菲特目光中的厌恶,犹如一把锐利的尖刀,将阿努什卡的自尊和骄傲切割得支离破碎。
驾驶舱内时寸瑾喘着气,眼前阵阵发黑。
黑暗中的金发身影似乎也意识到了这一点,他松开扣着时寸瑾后颈的手,将他的脑袋按在自己胸口,一下一下地顺着他的背脊。
18岁的卡许中将年轻气盛,又受总长庇护,满身都是刺,对谁都没有好脸色,行事自然无所顾忌。
享受着这种张狂的快感,仿佛整个世界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你的戒指,它是我的勋章。”
心在狂跳,卡许中将的思绪在纷飞。
如果此刻是24岁的自己,会怎么说?怎么做?
覆在时寸瑾后背的掌心颤抖,紧张害怕,是竭力想要证明自己的冲动,却又小心翼翼,害怕吓跑他的惶恐。
将那颗还未学会掩藏的心,笨拙地、毫无技巧地送到阁下的面前。
下一秒,黑影像是察觉到什么,松开了时寸瑾,转瞬间消失在原地。
黑暗中的一切都显得那么模糊。
随着系统的修复进程不断推进,黑战神操作面板上的故障提示灯一个个熄灭,取而代之的是稳定的绿灯。
时寸瑾再次睁开银瞳,抬手揉了揉太阳穴,试图缓解短暂失重所带来的眩晕不适。
被取下的全息感应贴片,还残留着些许温热。
阿努什卡竭力保持平静,维持成熟稳重的极东总长形象。
“中将撩起的火,我的将军···要负责熄灭。”
他在爱侣的耳畔,吹拂起攻城略地的号角。
制定规则的人,往往最先犯规。
“对于系统而言,所谓完美的终焉到底意味着什么?达成HE结局后真的会送你回现代?”
像是劝诫,又更像挑拨他和系统之间的关系。
爱情系统的核心算法是主推原著主角们HE,不包括穿越者时寸瑾在内。
他想要回家,回到那个属于他的世界。
一旦完成了雄虫的角色扮演,系统大概率会为了弥补剧情偏差,强行修正他的存在。
抹杀?亦或是同化?人类灵魂与虫族躯壳结合,对系统来说,或许是个不错的解决方案。
“很遗憾,我并不能完全相信你。”
HE?这个词太过宽泛。
时寸瑾相信自己理性的判断,更愿意遵从自己感性的心。
四翅黑翼舒展摊开,在神经末梢的强烈刺激下,赤金色的求偶纹如烈火般燃烧起来。
从翼尖一路蔓延铺陈,黑与金的交织,星河璀璨坠落凡间。
这和猫眼教材指导的,毫不相干,完全不一样。
阿努什卡耳朵更红了,羽须状蝶须在金发间穿梭,时而弯曲成优雅的弧线,时而像是两条藤蔓缠绕在一起。
触须在他的脸上轻轻扫过,时寸瑾感到一种异样的痒感,就像是有无数只小虫在他的皮肤上爬行。
他清楚地看到阿努什卡的眼神从茫然、到喜悦,再到激动,那一切的变化就像一部慢动作的电影,在时寸瑾眼前缓缓展开。
阿努什卡触须的颤动、甚至他眼中那扭曲的快乐与兽性的欲望,都在这一刻变得无比清晰,仿佛被放大了无数倍。
超合金面板上,裂开好几道指甲抓挠出的痕迹。
阿努什卡感觉到德斯蒂尼的目光还牢牢地粘在他的脊背上,四翅黑翼正被热烈而执着的注视。
像是被瞬间点燃的烟花,爆炸般充满了欢愉。
“你是我的将军,只属于我一个人的···”
声音很轻,轻到像是飘在云端。
沉睡蛰伏已久的巨兽,苏醒。
在极东局域网高速扫描一圈的系统支支吾吾:【黑战神联机所有的记忆AI,都在看···】
钉住阿努什卡的锚点,灵魂因为共鸣而相遇,因为承诺而相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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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感觉到自己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握住,然后又猛然松开。
那双银色的眸子闪烁着诱人的光泽,仿佛能吸走他的魂魄。
“怎么,中校不喜欢这样吗?”
雄虫通常都是矜持而内敛的。
阿努什卡没有再解释他的“好”究竟是什么意思,实际的肢体动作远胜千言万语。
他将金属箱放到时寸瑾脚边,单膝跪地,姿势标准,透着种胜利者的张扬。
动作行云流水,唯有眼角眉梢带着不加掩饰的戏谑笑意。
没有了造型时髦的蓬松金发遮挡,蝶须的细微颤动就格外显眼。
靠椅毕竟空间有限,没有他腾挪闪避的余地。
他愿意将自己的一切都交给时寸瑾,无论是身体还是心灵。
教官们说,阿努什卡是同期里最出色的,有天赋,够冷静,反应快,适合战场。
他们没说的是,他不只是适合战场,而是享受战场。
就像一只出笼的桀骜猛兽,野性难驯。
18岁的中校在战场里找到了前所未有的兴奋和满足感,那种感觉……很上瘾。
德斯蒂尼,如果我们在18岁相遇,我一定会是那个最耀眼的中校,让你无法忽视我的存在。
在这个世界上,我的心,只为你跳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