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了？”
沈姜次笑着接近，面上却是掩盖不住的尴尬，“什么样，身上的伤口还疼吗？”
“恩。”谢砚点了点头，看着他来到自己身侧坐下。
“下雪了，看来我们是暂时走不了了。”
谢砚望着他，再次询问：“你为什么给我下毒，你什么时候下的手。”
沈姜次笑着：“我要想要得手其实很容易，不是吗？”
“沈姜次。”谢砚猛地站起身来，“我给了你足够的时间，让你自己一个人获取你想要的答案，那么你作为帮助你的人，如今的患难同胞，那么我总该有知道了解它的权利吧！”
沈姜次无奈叹了口气，道：“你想知道，你不是已经知道了吗？再说了，堂堂国师大人整个京城还有能瞒得过你的消息吗？知道，只是早晚……”
“你、”谢砚刚要生气，耳边传来他一本正经的话语。
“我会告诉你的，给我点时间，会说的！不要查，就让它真真正正掩埋变成过去，你想知道的一切，无论是过去，还是将来，我都会告诉你的，会告诉的……”
谢砚看着他，平日里两人见面几乎都是剑拔弩张的存在，即便不是如此，沈姜次也从未，像如今这个样子，蔫蔫的，一蹶不振的样子几乎都要让他认不出他了。
他顺势坐下，点了点头：“恩。”
察觉到身男人温暖的气息，沈姜次一天的紧绷情绪，到在这一刻得到了松懈，心里也感觉到了前所未有轻松。
那一刻，他明白了原来要心安只需要一个他足矣。
眼皮也在这一刻变得越来越沉，他的意识以及精神也像是被人瞬间抽离。
谢砚察觉到他一脸疲惫的样子，似乎他真的经历了一场恶战。
想到这，他开口：“累了？”
“嗯。”
谢砚无奈，将外衫搭在了他身上，指尖在触碰到他身体的那一刻彻骨的冰冷，刺激着他的感知语，好凉。
沈姜次的身体渐渐被疲惫占据，可是安恒的话却如同一场魔咒压的他喘不过来气，他强撑着身体：“这、世上真的有不爱自己孩子的父母吗？”
谢砚不知道在短短的世间内，他到底经历了什么，但还是开口安慰。“父母之爱子，为之深谋远虑。或许他们只是以另外一种方式爱着自己的孩子。”
“或许……”
他的源
语气中夹杂着自嘲，或许吧！
谢砚猛然间想起慕舒白，他意识到他一定是知道了什么，试探性的问：“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这些……”安慰的话还未说出口身边传来均匀的呼吸声。
他回过头，他身侧的人早已倚着那冰凉的柱子进入梦乡，而他脸上露出了难得的松懈。谢砚叹了口气，温声细语，“累了，那就好好休息吧。”
冬天已至，残破的寺庙之外大雪飘落，寒风随之呼啸而来，而沈姜次身上的衣衫几乎潮湿，谢砚站起身来，开始在破败的破庙中内寻找着为他们提供温暖的工具。
没一会儿的功夫，成堆的干柴被他抱到前殿，他蹑手蹑脚的生火，添柴，似乎他对这些东西轻车熟路。
光亮一下子将房间照亮，黑暗、严寒随之驱散，夜渐渐深了，而大雪仍在继续。
谢砚却没什么困意，帮他盖好衣衫后，他静静的打量着他，不知何时他舒缓的眉眼一下子变得紧蹙，诺大的汗珠从头顶滑落，看样子是做了噩梦，满满的不安。
谢砚无奈，但是他又不得不承认自从遇到沈姜次以后，他真的开始一点点牵扯着自己的情绪，明明知道他不怀好意，可他还是忍不住靠近。
或许，他的危险，深不可测对他有种天生的吸引力吧！
他将他倚在自己肩部，轻轻拍打着他的肩膀，“睡吧！我在呢。”
一句话，像是为深处梦魇中的沈姜次吃个定心丸，他的眉眼再次舒缓，梦魇渐渐被驱散，在他的陪伴下进入梦乡。
本以为这样的一个在普通不过的夜晚会就此过去，赢来属于他的明天，然而所有的坏事都喜欢在这时候聚齐。
一大批黑衣人提着剑，于黑夜临世，他们目标清楚，气势汹汹的冲进居民的家里。
“你们干什么！”被打扰好梦的村民看到这样一幕，原本的愤怒被害怕取而代之。他的身子一怯，而他身后的孩子蜷缩在母亲的怀里。
“娘，我害怕。”
“大人，没找到！”
“继续找！他们一定就在这周围，继续找。”
“是！”
黑衣首领步步逼近，他饶有趣味的看着胆怯的孩子，手指抚上男孩的脸颊，硬生生把孩子从母亲的怀里挣脱出来。“乖孩子，你告诉我你们村子里最近有没有来一切奇怪的人，就比如两个身受重伤的男人？”
男孩看向母亲，“我、娘。”
妇人一把夺过孩子，“你说的什么，什么男人我听不懂。我们村哪里来的有什么男人，你们找错人了，我们什么也不知道。”
“娘骗人！那……”
妇人赶快捂上了男孩的嘴巴，“一个小孩子童言无忌，他知道什么呀？我们村没有来过外人。”
“哦，是吗？”黑衣首领一把从妇人手里夺过孩子，“好孩子，告诉我，你搁刚才说的是不是真的。”
“小宝！”妇人望着他作了暗示。不出意外，她很快就被黑衣人的手下打的遍体鳞伤。
“娘。”男孩看到母亲被欺负狠狠咬了他一口，趁着他吃痛的间隙，大步跑回母亲身边。“娘，娘你没事吧。”
“娘，没事。”妇人抚摸着男孩的额头，安慰着。
黑衣首领被惹怒，“既然你们不喜欢或者，也不喜欢说真话，那么……”
话音未落，一场雪夜之中的杀戮彻底的拉开序幕。
林叔早就料到村子里会有一场杀戮，却没想到来的这么快，彼时他正一副虔诚的跪在祠堂，背对着他们，对于不断接近的脚步声他没有丝毫胆怯，反而是一如既往的轻松。“你们来了？”
“你认识我？”
听到陌生的声音，林叔顿感不安，他猛然回头，看到的却是不认识的身影，以及那陌生的口音，“你们是……”
“刚才不还是认识我们的吗？”黑衣人笑道。
“你们到底是谁？”
“我们呀！其实是谁并不重要，但是你很重要，沈姜次和谢砚他们两个人去哪？把他们交出来或许我就要考虑饶你一命。”
“沈姜次、谢砚？谁呀？”林叔其实心底已经猜出来了大概，错误他已经犯过一次了，如今历史重演，他只求问心无愧，不留遗憾。
“好呀！装不知道是吧？来人，把他带走。”
“是。”
全村的人被黑衣人强迫聚在了一起，黑衣人首领看着他们一个个都是硬骨头死活不肯说，但也就别怪他了。
他顺势借过手下递来的火把，毫不犹豫的点燃了房屋，“既然你们不肯说，那么没关系，反正我有的是时间。”
冲天的火光出现在黑夜之中，原本宁静的村落，在这一夜被化为泡影，刀剑，血迹成了这个黑夜最难忘怀的存在。
“救命呀！救命！！”
沈姜次渐渐转醒 ，察觉到自己倚在他的肩膀上，一时间有些难为情。然而急促的叫喊声压根不给他们喘息的余地。
“是小六。”
林琼听到熟悉的声音，猛然站起身来。
小六察觉到破庙内的火光，仿佛看到了救星，他大口喘着气，进门那一刻果然不让他失望。“林琼哥，你在，救命吧！村子、村子……”
“村子怎么了？”
林琼等不及他说出答案，便跑了出去，山下原本村子所在位置，此时已经是一片火海，他顾不得这么多，爹！村子！一股脑的往回跑。
沈姜次与谢砚对视一眼。
两人也收拾了东西匆匆跟上。
与此同时，寻找他们久久无果的京城众人，也被火光吸引。他们望着火光所在的方向，“快去报告殿下，国师和四殿下找到了！”
“属下遵命。”
“你们跟我下去，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务必把国师和四殿下平安带回来。”
“是！”
林琼归心似箭，可是越接近村庄越是心烦意乱 ，他害怕、害怕出事，害怕父亲出事。突然间一旁的草丛内传来异响 ，他被吓了一跳以为是敌人，却不料是当日出事女孩的哥哥杨岫。
林琼疑问：“你怎么在这？”
“我……”杨岫有些迟疑：“那个、我什么正想着去找你呢？哈，这你不就……”
“还不快去帮忙。”林琼怒斥着。
“啊、哦！马上，马上去。”
沈姜次望着杨岫，总感觉事情不这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