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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一大早她就带着漩涡一族的人认了认路,陪他们吃了早午饭,就随便指了一个人跟着他们,就离开了。
她中间多次偷看了漩涡奚山,见他没有分多余的眼神给自己,便知道这朵塑料桃花已经被劝退了。
果然这世上的男人大多听不得“入赘”“吃软饭”,嗯以后拒绝人就这么来好了。
她抬脚走向族长的议事处,柱间和扉间应该都在那里,他们两个忙起来容易忘记吃饭,她得去盯一下。
果不其然,看到了拎着食盒苦着脸站在议事处门外的小哥。
“给我吧。”她接过食盒,推门走了进去,小哥想要拦她的手僵在了半空。
人挺多,柱间,扉间自不用论,长老来了三个,还有原在父亲手下的几个得力助手都在。
她走进去,也不说话,默默地坐到扉间身边,淡淡的食物香气飘了出来。
这事突然就议不下去了,他们自动退了出去。
到无关人等都走后,扉间才皱眉训她:“你这样会被他们讨厌的。”
“只是讨厌而已,不痛不痒。再说了,我这也是给他们一个顺理成章去吃饭的契机罢了,我倒觉得他们会在内心感谢我。”
扉间:“讨厌的次数多了,就会变成不满。”
松萝:“不满又如何,有你们在他们敢对我发泄不满吗?”
扉间:“你这是仗势欺人。”
松萝:“对啊,仗你的势,欺你的人。”
扉间:……他怎么觉得越来越说不过这张嘴了。
“好了,”柱间打圆场,“过来吃饭吧。我瞧着也没有人讨厌她,他们退出去的时候还是挂着笑跟松萝打招呼的。”
松萝心疼地看着他俩的黑眼圈,帮他们布好食物,忍不住问:“你们下午还要接着议事吗?”
“不用,需要安排的基本都讨论完了。”柱间说着,想起来漩涡的事,“漩涡那六个年轻人怎么样了?”
提起这个她就有了怨气,幽幽开口:“你们知道漩涡一族这次来干什么的吗?”
柱间理所当然地回答:“续盟约啊,他们的带队长老昨天直奔我这里把跟父亲签的盟约又跟我重新签了一遍。”
松萝咬牙切齿:“不止!他们剩下六个人是来相亲的!原本应该是你们俩跟对面的女孩子相看,结果昨天变成了我一个人面对六人!!六人!!扉间全都是你的错!”
扉间听完非但没有愧意,反而轻松地说:“幸好昨天大哥派人把我叫来。”
松萝:……
松萝抢过扉间的筷子,扎起他菜里的剩下的唯一一个肉丸就往嘴里放,让你幸灾乐祸,我让你吃不到肉。
“但是真的没关系吗,对面来的是漩涡族长的唯一的女儿,另外两个也是长老之女,看样子是真心实意想跟你们…的其中之一联姻。”
柱间抬手先发言:“我没兴趣。”
扉间紧接其后:“我也没兴趣。”
松萝叹了一口气:“唉,我让他们在族里随便看了,要是真能有互相看上的那就万事大吉,不然,我觉得那个奚山怕是要搞事情。”
扉间:“漩涡奚山?我会找人跟着他。”
松萝:“…额,不是这种意义上的搞事。我是觉得如果没人看对眼,他可能会想着拐一个回去,他那张脸是挺有迷惑性的。嗯…那张嘴也是。”
柱间从这话里听出了点什么:“他长得很好看?他还跟你说了什么?”
柱间的直觉有时候是真的可怕,松萝只好将她跟奚山昨晚的谈话简单讲了一下,然后总结:“我觉得他倒是没有恶意。”
柱间和扉间都没有说话,房间无端陷入寂静。
过了一会儿,柱间语气莫测地开口:“你没有必要一定要留在千手,我是说,如果你遇上了你喜欢的人,不要顾虑太多。”
松萝:“反正没有遇上嘛。我觉得这样挺好的,你们不用这样。能够入赘忍界两大忍族的千手,乐意的人多着呢。”
柱间弹了一下她的脑门:“哈哈,你倒是惯会给我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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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着第二日就是族长继任仪式,这天柱间和扉间早早地回了家休息。
千手是自古以来的大忍族后代,一向很注重仪式,但…也确实没有什么需要交接的东西,最多是族人们聚在一起,听大长老宣布这事后,做个见证,认一认新族长的长相。
不过自从知道漩涡一族要观礼之后,接任仪式又多了一个由族人挑战族长的流程——用来展示柱间的力量。
当听到这个挑战人由扉间来担任的时候,松萝的表情非常古怪,你们这是找了自己人当托然后表演给远亲看啊。
也不知道漩涡一族应该高兴还是高兴,不但能看到继任仪式,还能看到一场由族里两个同龄人里最出色的忍者带来的……表演赛。
既然是表演赛,应该会搞得比较华丽吧……
也不知道他们商量过要怎么打没……
抱着这样那样的想法,松萝很快就入睡了。
然后,她做了一个梦。梦里正是柱间在长老手中接过一本族训之时,围观的人群中一个青年走出,说要挑战族长。
松萝看着站出来的黑发青年内心暗自疑惑,怎么不是扉间呢,难道他们还安排了别的托?
然而等到那个挑战者抬起头时,松萝大惊,那居然是宇智波斑的脸!
他带着狂拽酷炫的笑容走到了人群中央柱间的对面,居然无一人上前拦他!
所有人面色如常就好像不认识他一样。
只有松萝的眼中能看到那个衣服突然幻化为宇智波族服的人。
柱间哈哈一笑,大气地接受挑战,然后跟宇智波斑比划了起来。初时还只是拳脚相交,后来是刀剑乱舞,后来那木遁和火遁的直接将交战范围扩大到了整个千手族地。
“住手!!”她一个人喊得声嘶力竭,交战中的两人却根本听不到一样越来越疯狂,周围的族人也不知不觉消失了。
接下来就更离谱了,白天的塑料桃花漩涡奚山突然出现在松萝身后,桀桀地笑着说:“趁现在我们来联姻吧。”
然后少年扉间,没带门框式护额的那个扉间拦在面前喊着“去死吧,人贩子!!”冲了上来。
这还没完,注意到这边出现的不速之客的柱间和斑一边打一边过来,少年扉间眨眼间长高,带上了门框,然后演变成了四人大混战。
松萝跪伏在地上,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一本书,翻开来正是某本带颜色的练功小人漫画,她一边举着书,一边抹着泪:“别打了,要打去床上打啊……”
最后一个白发紫衣的辉夜出云把她从地上捞起来。
“走吧,该去处理政务了。”
……
……
松萝惊醒之后久久都陷在恶寒中无法自拔。
她掀开被子,走到院中吹冷风,试图把脑子里的那些梦的片段驱散。
院中有一个半成品的秋千,是三个孩子在小时候做的,不过被佛间发现后训斥了一顿,小秋千至今也只是个半成品。
估摸着自己也睡不着了,松萝突发奇想要将这个半成品完成。
对于当时的他们是不太容易,现在却是很简单。
她用木遁召出一截树木和藤条来,先把藤条绑上架子,再把树木劈开,削成板子,部件就都有了。
松萝准备组装之时,又有一个人出现在院子里,大片阴影打下来,松萝一下子就认出来是千手柱间。
“对不起啊,我吵醒你啦?”
他披散着长发,睡衣外搭着一件奶白色的外套,走过来将外套披给了松萝。
“没有,我本来也没睡着。”
然后他蹲下去,摸那些松萝正在鼓捣的东西。
“这是那个秋千?真令人怀念啊。”
松萝穿好外套,也蹲下来:“大哥为何不睡?”
“睡不着。”
两人一起组装秋千,嘴里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
松萝:“是在担心明天的继任仪式吗?大哥也有类似于这种临场前的焦虑吗?”
柱间:“为何没有,我小时候最怕被学堂的老师考教古文历史,还有父亲的修行检验,父亲他总是很严格,对小孩子也不曾手软。”
“原来大哥跟我也没什么两样啊。”
柱间绑好最后的绳子,直起身子:“不过我在想的却不是这个……松萝,禺黎城最近怎么样了?…秋千弄好了,坐坐看?”
松萝坐在简陋的木板椅上,说出了感想:“有点矮,有点硬,还有些窄……我也有一阵子没回去看过了,等漩涡一族走了我就回去看看,应当没什么问题。不是太富裕,但也至少人人温饱。虽然我有将一些东西教给他们,但果然没那么容易。”
“那就先这样吧,改天我再找个长点的支架重新做。”
“嗯嗯。”
两人重新寻了一个地方重新坐下。
“大哥想随我一起去看看吗?那里现在可是跟五年前完全不一样了哦?”
想去吗,柱间问自己,当然是想去的,那是松萝朝她的梦想迈出的第一步啊,他不但想去看,还想帮她。
她的梦想已经开始实现了,他却好像从未靠近过自己的梦想一丝。
松萝敏锐地感受到了身边的人的低落。
柱间一直都是温暖阳光,积极向上的,是最坚实可靠的人,但他也不是铁打的,难得也会想过放弃或者毁灭,偏偏这种脆弱的时候又总是碰上松萝,那次在祠堂是,现在也是。
她就像泥泞中的满开的花儿,只要看到她,再迷茫脆弱的自己也会觉得这世上还是有美好存在的,还是可以接着努力下去的。
“大哥?”松萝伸出双臂环住身边的人的腰身,把他的脑袋按在自己肩上,像他们平常安慰低落时自己那样,轻轻拍着他的背。
柱间因着体型差不得不缩着身子,弓着腰,起初还觉得有些哭笑不得,后来却有些沉溺。他抚上松萝柔顺的发丝,垂首间,发间的皂角香混着淡淡的幽香丝丝缕缕地钻入鼻尖。
松萝因着他摸头发动作,背后头发乱动,戳得她有点痒,便不由自主地往前靠近了些。
柱间突然间一僵,有什么柔软的东西触到了他的脸颊。一瞬间,他就想到了那是什么。
也在那一瞬间,他突然意识到松萝已经长大了,不可以随便对他撒娇了,却可以……嫁人了。
心中突然一涩,想到有一日她也会少女怀春,对那人哭,对那人笑,安慰人时将人像这样抱在怀里……
他推开松萝,夜里凉,该进去了。
“回去吧,还能再睡一觉,这次不会再做噩梦了。”
松萝惊讶:“啊,你怎么知道……”
柱间笑:“如果不是做噩梦,你哪里会半夜这样子跑出来去做什么秋千?”
松萝一脸被戳破的悻悻:“大哥,有时候真搞不清楚你到底是聪明还是笨。”
“是聪明还是笨我不知道,但只要是你的事,我都知道。”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松萝想起了近日时不时在脑海里跳的宇智波斑,小声嗫嚅:“也不是所有事你都知道的……”
她有心问问大哥对宇智波斑的看法,但他最近确实太忙了,于是压在心里,面上也不曾让他们看出来什么。
“大哥也去睡吧,再不好好休息你的黑眼圈就要超过扉间了。”
“那可不行,族里女子已经为扉间受损的美貌黯然神伤了,要是我的帅脸再受到损伤她们一定会难过得哭泣的。”
“天啊,没想到你是这样的大哥!”
说笑间,柱间将松萝送回了房间。松萝乖乖钻回被窝,然后甜甜地问:“大哥,你明早能来叫我起床吗?”
柱间疑惑:“?”
“我想让你帮我梳个好看的发型。明天可是会有很多人在场呢。”
柱间失笑:“好。”
即使长大了还跟小时候一样臭美,也不忘随时随地折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