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沈云复迅速后撤一步，保持住了身体的平衡。

紧接着，用尽腰腹的力量转身，将两个人的位置对调。

在这一瞬间，他瞥见了程子琛脸上那得意的笑容。

几乎在同时，程子琛反手绞住沈云复的双手，将他背部朝外抵在了门板上。

这样的动作压制下，沈云复几乎找不到任何着力点，难以挣脱。

“现在呢？我杀得了你吗？沈叔叔。”

程子琛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挑衅。

看来是相当记仇——

不仅是基本将之前在车上，沈云复对他说过的那些话语尽数奉还，连压制的手法也跟当时一模一样。

可以说的上是学得相当快。

“……”

“现在，好好回答我的问题，沈叔叔。”

程子琛说着，将膝盖抵在沈云复的双腿之间，这样的动作伤害不大，侮辱性极强。

“为什么擅自替我辞掉在酒吧的‘工作’？”

即便被压制，落于下风，沈云复的语气也是相当平静。

“看看你现在的样子，我认为我的决定是明智的。”

“什么样子？”

程子琛挑衅般地动了动膝盖，身体微微前倾，几乎要贴到沈云复的耳边。

“把高高在上的沈家继承人，像女人一样压在身下？”

感受到了程子琛的挑衅的动作，沈云复的脸色顿时又变得十分精彩。

“……放开。”

程子琛却像是完全没有听到沈云复的话一样，自顾自地继续说道，“沈叔叔……该不会是想着把我带回来，好好地纠正一下我的思想和三观吧？”

语气中带着一丝讥讽。

“这算什么？想要扮演救世主，上演一出拯救陷入泥潭的失足少年的戏码？”

程子琛说着说着，自己却像是听到了什么荒谬至极的笑话，忍不住笑了起来。

“……”

沈云复沉默了一会儿，最终，他轻轻地叹了口气，声音中带着一丝无奈。

“你知道什么是正确的。”

“知道又如何？”

程子琛歪了歪脑袋，眼神中带着一丝不屑。

“这并不代表我会认同，更不代表我会去做。”

“……”

“正如有些人之所以拒绝杀人，是因为他们内心深处坚信随意剥夺他人生命是错误的。而另一些人……”

程子琛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玩味。

“则仅仅是因为害怕法律的制裁。”

“……”

沈云复听着青年的话，眉头紧锁，但他并没有立刻反驳。

他知道，这是一个让他能多了解一些青年的机会。

“沈叔叔，你属于哪一种呢？”

程子琛自顾自地提问，又自顾自地回答。

“你是后者。”

“……”

“毕竟作为沈家的继承人，有些事情即便法律明令禁止，但只要足够掩人耳目，就不算逾越，不是吗？”

程子琛似乎并不在意沈云复的沉默，语气中带着几分讥讽，目光在后者的脸上游移。

“沈叔叔，你我都是一团黑泥，只不过我们用了不同的方式，来掩饰自己，伪装出了光鲜亮丽的正常模样。”

“……”

程子琛继续俯身，将嘴唇贴近沈云复的耳边。

“而黑泥……是教不好黑泥的。”

话音刚落，程子琛便感到掌心传来一阵细微的刺痛，随即是一阵阵明显的麻痹感。

他低头一看，只见沈云复腕上的手表弹出了一根锋利的金属刺，尖端已经扎入了他的手掌。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他不由自主地放松了力道。

就在眨眼之间，两人的位置再次逆转，程子琛被沈云复牢牢抓住手腕，正面朝外抵在门板上。

程子琛的目光从自己的手掌，移到面前的男人的脸上，低声呢喃。

“原来早就能轻松挣脱啊……”

随后，他的脸上露出了灿烂的笑容，甚至还有心思开玩笑。

“沈叔叔，强扭的瓜不甜，如果你想要做些什么，我一定配合——或者，沈叔叔更喜欢玩些强迫的戏码？也不是不可以，需要我配合着挣扎一下吗？”

这样的姿势，配上这样的话语，在外人的眼里，确实很有说服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