训练基地门口停了两辆车，保安尽职尽责地把守着，不让进去。
“姜总，二少爷应该……不会出来了。”等了快一小时，姜曜庭的助理小方小心翼翼地说。
他在姜氏待了几年，从来没见过二少，二少只在股东列表里占了名字，还有出现在每次财务发分红前申请的打款单上，真人从来没出现过。
小方作为助理，经常到姜家接送姜曜庭，也没有见到过人，偌大的别墅一点人气也没有。
不过二少在姜氏的存在感并不低。
打款会附上身份证复印件，姜雪昀的身份证照片据说就是从财务和秘书处流传出来的。
即使是模糊到不能再模糊的复印件截图，公司内部论坛都有人匿名发言，号称这张脸在古代能换边疆三百年和平，哪怕公司开不下去了还能让二少出去联姻!
所以得知姜雪昀要进入娱乐圈后，小方有种果然如此的感觉。
姜曜庭捏了捏鼻翼，也感觉有点头痛，通讯录里翻出姜雪昀的手机号，说：“你用你的手机打这个号码，我打不通他的电话。”
“哦哦好的。”小方在心里腹诽，这就是有钱人家的世界吗，亲兄弟都拉黑的。
电话拨出后，很快就被接通，一个好听的男声问了一声“喂。”
小方立马把手机递给姜曜庭。
“到门口来，我们聊聊。”姜曜庭言简意赅。
小方垂下的眼眸中满是震惊，姜总这种说话方式活该被拉黑啊。
果然，对面二少认出是姜总的声音后，果断挂断电话，挂电话前还骂了一句“沙币”。
车里的氛围沉寂到尴尬，小方恨不得现在耳朵立马聋掉。
没想到一向人设是龙傲天的姜总，也有被人骂的一天。
小方偷偷瞄了一眼后视镜，姜总的眉毛皱到能夹死一只蚊子，显然是生气了。
“算了，我倒要看看他自己能混到什么地步。”姜曜庭面色冰冷，说话都有点咬牙切齿的意味。
小方不敢说其实二少人气特别高，再保持一段时间出道位应该就稳了。
最近公司茶水间的热聊话题都是《成团吧爱豆》，上班时间都有人偷偷看直播，还有人刷直拍的。
甚至有人自发成立了姜雪昀后援会姜氏分会，响应者众多。
如果他现在戳破姜总的幻想，没准明天就因为左脚先踏进公司大门喜提失业。
快乐的时光总是如此短暂，一眨眼就到了晚上八点半。
staff又推着他们的小推车，挨个寝室的收手机。
整个宿舍楼哀嚎遍野。
“我补药跟我的手机分离啊，补药啊!”
奈何staff冷酷无情，丝毫不理会他们夸张的唉声叹气，手机收得飞快。
听到敲门声，易弦大喊一声，“等我最后再看一眼我的直拍点赞量!”
下周五才截止数据，但这两天差距已经拉得很明显了，点赞量最多的孟钧已经有三十来万，而最少的练习生点赞量只有三位数，少得凄惨可怜。
这还是平均分们没有尽力的情况下！
“啊，我还没孟哥的零头多!”易弦疯狂刷新之后，点赞量依然是那四个数字。
孟钧已经手机关机了，主动放到密封袋里。
那种对数据看似漠不关心，实则胸有成竹的样子，真的能让易弦羡慕死。
“好了好了，快交手机，等会儿九点还要开直播，你们准备准备。”staff冷漠地从易弦手里抽出手机。
收完501的手机，staff对着三个塞得满满的零食柜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叹了口气推着手推车走了。
姜雪昀，“我总感觉刚刚他们有什么话没说。”
靳斯言，“可能是觉得易弦手机交得太慢了吧。”
“不是哥，我还年轻，脊椎还不能承受这么重的锅，他们明明看的是你们的零食柜!话说你们都吃就我不吃，会不会有人觉得是我在给你们下增肥药啊。”
靳斯言眼神嫌弃，“我看你是想找借口也吃点。”
被戳穿的易弦泄了气，开始默念清心咒，向自己的身体传输他一点也不馋的信号。
九点钟，摄像机的灯准时亮了起来。
粉丝们也纷纷涌入直播间，入眼就是四个人稳坐书桌前，跟高中生回寝室还在自习似的。
【我胡汉三又回来了!】
【两天不见我的爱妃了，甚是想念。】
【我草，第一次在选秀看见练习生有这么多零食。】
摄像机转动的声音特别明显，姜雪昀扭头瞥了一眼，巴掌大的脸正好呈现在镜头里。
纯素颜都好看地让人惊叹。
突然间，隔壁传来一声重物撞墙的沉闷声，响得连直播间都能听到。
【我靠发生了什么!】
【什么情况？】
501是五楼第一间宿舍，只有502一个相邻的寝室，网友连忙切换直播间。
姜雪昀他们默默对视，不约而同地迅速起身走到走廊里。
其他寝室也有人出来，都是在观望，不知道里面什么状况。
“摄像头开着，他们不会打起来了吧？”易弦担心地小声说。
打架严重者，会被节目组劝退。
姜雪昀直接推开502的门，第一时间看向温临风的床位。
看到温临风坐在床上，没有受伤的样子，他松了一口气，才把视线转向下面。
发出声响的练习生躺在地上还没起来，看见门外这么多人，才手忙脚乱的站起来。
另外两个练习生帮忙解围，“他刚刚不小心摔了一跤，没别的事情。”
“对对对，我没事我没事。”
看情况也不像打起来的样子，门口围着的练习生才散去。
结果到了走廊里，他们还听到有人嘀嘀咕咕说，502私底下会互相扇巴掌。
论谣言是如何产生的。
回到寝室，肯定不能再提温临风被害的事情，他们只能干巴巴地聊一些手机上刷到的新闻。
“姜哥姜哥，快出来!”苏扬和徐允川跑到他们宿舍门口，摆明了是来打听消息。
“我刚刚听他们说502打起来了啊，你们去看了没？”徐允川声音轻的像蚊子叫。
“没打起来，直播间还开着呢，就是有人摔了一跤撞到墙壁了。”
“啊。” 二人眸中不知道是庆幸还是遗憾，“我们还以为温临风奋起反击1v3了。”
姜雪昀说，“我们推开门的时候，温临风在床上。”
“他们就是欠收拾。”
见没有瓜吃，徐允川和苏扬回去的很迅速。
练习生们住得近就这点不好，一点风吹草动立马能传个遍。
刷牙前，姜雪昀一连拆了好几包仙贝，一边发呆，一边啃得咔嚓咔嚓响。
“姜哥，这个点吃东西你真的不怕胖吗？”
“胖了再减，晚上饿得都睡不着。”
没事情做的时候，时间就过得很慢。
易弦在敷面膜，蓝色果冻体涂抹在脸上，像阿凡达。
靳斯言在憋他的时政论文，要手写三千字，deadline在下周日，他才起了个头。
孟钧已经上床，卷着被子似睡非睡的样子。
“你们说别的寝室晚上都在干嘛，不会就我们这么无聊吧。”姜雪昀问。
易弦说，“有人健身啊，还有人讲段子，有人玩飞行棋，还有人讲鬼故事。”
靳斯言补充，“我今天还看见有人织毛衣。”
“原来真的只有我们过着如白水般寡淡的日子。”姜雪昀苦兮兮。
易弦大叫一声，“你竟然管跟孟哥同居的日子叫如白水般寡淡，那是多少少女梦想中的生活啊!”
姜雪昀黑人问号，“怎么就算同居了？”
“睡在一个房间，”易弦扯扯身上的训练服，“穿着同款衣服，你跟孟哥还挨着睡，这还不叫同居？”
“6，重新定义同居。”
姜雪昀站在床边敲了敲孟钧的围栏，“孟老师，我们不清不楚地同居一个礼拜，你也不给我个名分，这叫怎么个事!”
孟钧一时心跳变得很快，又有些气姜雪昀这个态度了，明明嘴上说着极度暧昧的话，但他又清楚就是直男开玩笑，满嘴跑火车，压根没一句是真的。
“你想要什么样的名分。”孟钧竭力克制收敛失控的情绪，把问题抛了回去。
姜雪昀没想到他会接话，卡壳了一瞬，随即用控诉负心汉的眼神看他，“我们都同居一礼拜了，你还问人家想要什么名分。”
靳斯言看画风越来越不对，“你们别在直播间把婚结了，我都有点害怕了。”
直播间弹幕已经笑成一锅粥。
【我就说钧昀cpszd!】
【我的cp求婚了？】
【谁懂孟钧接话的含金量，本平均分真的酸了。】
【我宣布今晚的直播就此结束，现在开始洞房花烛夜。】
易弦把面膜洗了，催促他们：“快上床，我要关灯了。”
姜雪昀爬梯子的时候，凝视孟钧端着一本正经的脸，忽而轻轻挑眉一笑。
他背对着摄像头，作口型：“孟老师，你也不老实。”
等姜雪昀和靳斯言都上了床，易弦把寝室灯都关了。
黑暗总会滋生一些别样隐晦的氛围，灼烧着年轻的躯体，随着心脏的悸动，身体也变得燥热起来。
马鞭草的清甜香气又萦绕在空气里，被他呼吸进身体里，就仿佛跟这个喜欢戏弄他的人一样。
他感觉自己真的完蛋了。
听着姜雪昀平缓的呼吸声，孟钧伸手揪了下他的头发，当作宣泄内心的不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