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川:“你知道陆老爷、陆夫人、她们为什么处处针对你、欺负你吗?”
沐泠汐颤声道:“我不知道,当初是被抓进来的,觉得一切都莫名奇妙吧,我也自认倒霉。”
黎川靠在椅子后背上,神色自若的说道:“因为你像一个人,一个他们恨透了的人。”
沐泠汐不解,拧眉道:“像谁?”
“陆老爷当年的女儿,陆方欣,她就是被陆老爷和夫人活活折磨而死。”
沐泠汐更是摸不着头脑,疑惑道:“自己的孩子都不爱?为什么要将自己的孩子杀死。”
“你以为所有的父母都爱自己的孩子吗?”黎川反问。
沐泠汐想起自己的父母。
坚定应道:“当然不是,所以杀了自己的孩子,而我又恰恰长的像,便开始折磨我,连一个相像之人都不放过,这得有多狠心。”
黎川解释道:“之所以不爱,是因为陆老爷此前有一位妻子,陆方欣就是那位所生。”
“陆老爷不爱她,自然也不会疼爱她生得孩子。”
“不爱?也不能置于死地吧,难怪如今的这位看着如此年轻,原来并非原配。”
黎川冷笑一声,“他们自然都是冷血无情之人,不然就不会有这司舫楼了。”
“曾经的那位原配死在了荒郊野岭,女儿陆方欣被陆尧奸杀。”
“你肯定好奇楼里的所有人知不知道此事吧,他们自然不知道,知道的不过是少数。不过没人敢把这件事情传出去,因为本来就是陆老爷和陆夫人的意思。”
“随便陆尧怎么玩,陆方欣那时候就和你差不多一样的处境罢了,谁都可以欺负。”
沐泠汐心里酸酸的,迟疑道:“所以看见了我,他们就会更加讨厌,变着法子欺负我。”
她冷笑,“幸好陆尧他死了,死不足惜,就应该将他的尸体挫骨扬灰才是。”
“陆尧是你杀的、对吗?”
面对黎川的质问,沐泠汐瞪大双眼看向黎川,心里是有些慌乱,两人对视。
但是黎川并没有追问下去,“你不用给出答案,我问你,你想不想在这儿立足,闯出一片天。”
“最后说不定还有和楼主谈条件的可能性,或许也有离开这儿的机会。”
黎川勾唇一笑,“如今你虽逃脱不了司舫楼,但你可以逃离北苑,来到北府,敢不敢赌一把。”
沐泠汐犹豫不决,她不知道自己以后要面临什么,但如果有人帮衬,去往北府,也一定是眼下最好的归宿。
最起码北府不会那样肆意打骂她,人人都可以欺负她吧。
“那我就赌一把,我不愿成为人人都可以欺辱的过街老鼠,我也想要好好的活着。”
事后,黎川将沐泠汐送回住处,“记住那时说的,明天正午经过花园,楼主会来北苑。”
“到时候打个照面,我在楼主面前说些话,想必会有结果。”
沐泠汐点头,“我信你,今天也谢谢你给我吃的。”
回到屋内,沐泠汐下定决心,一定要往上爬,走到高的位置。
只有别人攀附的份儿,就不会任谁都来踩上一脚。
第二天早,伺候夫人,陆老爷来了后坐在位子上沐泠汐只能跪地上。
像这种她是不能起来的,再屋内做什么,她都需要跪着,包括取东西也是。
陆老爷撇了眼沐泠汐,“去,给我沏壶茶。”
沐泠汐跪到茶水边弄着,他们坐在那里你侬我侬,谈笑风生。
拿着水壶过去后,依旧不让放下。
陆老爷:“水壶给我,你拿着茶杯。”
沐泠汐只能照做,随即便将刚烧的水,虽说是往杯子里倒,但明眼人都能看出来是故意倒在她的手上。
沐泠汐疼的下意识将杯子仍在了地上,不料却被陆老爷一脚踢开
并且怒骂,“没用的东西,你连一个杯子都拿不住吗?起来,继续拿着。”
“你要是敢躲开,我现在就叫人剜去你的双眼,砍掉四肢,将你丢进山里喂野狼。”
沐泠汐哭喊着立马求饶,“我错了,饶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
许紫秋:“那还不快些拿着杯子。”
沐泠汐的手已经红透了肿了许多泡泡,她笨重的捡起地上的杯子,继续举着。
陆老爷依旧拿起滚烫的开水倒在沐泠汐的手上,她不敢大叫,只能默默流泪。
他们却乐开了花,就连他们身边伺候的仆人也都心奋不已,这还不够,许紫秋直接拿出一把匕首。
阴阳怪气道:“老爷,人家看见她的脸就来气,怎么办呢。”
陆老爷:“那就用你手中的刀划伤好了,反正只要死不了即可。”
没来得及过多反应,许紫秋拿着刀在沐泠汐脸上划了几刀,这一刻沐泠汐疼的直冒冷汗,甚至都有些麻木。
即使这样,沐泠汐依旧要跪在他们身旁,血液染红她大半的领口。
脸上更是血肉模糊,沐泠汐真的是应该庆幸没有剜了她的眼睛,刀子只是在她脸颊两侧划上了深深的口子。
正午,时间紧迫,沐泠汐还是得去花园,一路上狂奔,途中倒是与沈月霜她们撞在了一起,又是那个走廊亭。
其中有位看见,“原来是你这个小贱人,这是毁容了?”
沈月霜冷嘲热讽,“她算个什么东西,被二少爷侵犯,夫人来气,才将你的脸划烂的吧。”
沐泠汐不想多加纠缠捂着脸,想要离开,被另一位拉住手腕,“你们看看,她的手,真是活该。”
沐泠汐强行挣脱,“放手。”
沈月霜一个眼神,那人直接将沐泠汐推下湖水,毕竟是秋季,湖面没了荷花,只有腐烂的荷叶,透着丝冰凉。
她拼命挣扎着,水弄到伤口,她的脸好痛。
楼主经过花园,黎川还在四处张望,怎么不见沐泠汐的身影。
不远处便听到了嬉闹声,闻声而去,沐泠汐依旧在水里针扎着,那一群人,却还在拍手叫好。
沐泠汐拼命游到岸边,又被她们踩着手,往湖里推。
黎川急忙跑上前去,呵斥道:“住手,都眼瞎了吗?没看见楼主在这儿?”
几人被吓得不轻,“楼主………”
黎川急忙跑上前去将沐泠汐扶上岸边,沐泠汐脸上又开始流血,“我的脸好痛。”
沐泠汐依旧跪在一旁俯身。
陆景毅看着沐泠汐脸上的伤,质问道:“你们在干什么。”
其中一位回答,“我们不过是闹着玩罢了,她是自己你不小心跌落下去的。”
风毅然:“人命供你们享乐,这叫闹着玩?”
沈月霜立即辩解:“不是的,真是她自己不长眼睛,摔下湖里的。”
黎川:“主人。”
陆景毅:“你们立刻给我滚。”
她们也不敢多说什么,起身就跑。
“黎川,你先带她去清理一下伤口,随后来正堂,熠然我们先去。”
人群散去沐泠汐忍着哭腔,带着颤音,“多谢楼主。”
临走时,风毅然见状不忍心。在手里提着东西的袋子里,掏出一条白色毛巾,递给沐泠汐,“快擦擦吧。”
“谢谢。”
随后黎川将沐泠汐带到最近的医务室里。
为她消毒,沐泠汐疼的直冒冷汗,但她依旧强忍泪水,因为泪水沾到伤口,一样很疼。
医生在她脸上涂了药膏,手上包扎了起来,脸部位置不好包扎,所以只涂了药,手上已经是皮开肉绽的状态。
走在路上,黎川询问道:“到底怎么回事,是不是陆夫人拿刀划的。”
“是,她说见到我这张脸就来气,干脆毁了,这手是老爷用热水烫的。”
黎川:“我已经将事情告诉主人了,他一定会把你带到北府的。”
等沐泠汐来到正堂,许紫秋便开始各种不满,“你个贱婢,这么长时间去哪儿了?”
沐泠汐赶紧跪下。
这时陆景毅解围,“她以后就去北府吧,我那里都是些男仆,做起事来各个笨手笨脚。”
“我看着她倒是挺机灵,来做个下手也不错,不知道夫人能不能答应。”
许紫秋不知所措看向陆老爷,陆老爷这才勉强说道:“她在这儿为夫人使唤,她要是走了,怕夫人不习惯。”
“是啊,景毅,她我倒是用惯了,怕不能………”
随即又换了副嘴脸,“要是你那儿缺女仆,我这就找人给你安排。”
“不用,我看她就挺合适,况且她也没来多久吧,这就习惯了、离不开了?”陆景毅语气嘲讽反问。
许紫秋:“………”
陆景毅:“你会不会做饭?”
沐泠汐确定是在问自己立刻答道:“会。”
“那就行了,黎川,熠然,你们觉得怎么样,也好做些新鲜的改改伙食。”
风熠然:“那在合适不过了。”
黎川:“可以,就看陆夫人的想法了。”
三人一唱一和………
陆老爷也好在争辩什么,“不过是个女仆罢了,景毅,人你就带去吧。”
陆景毅:“多谢老爷。”
就这样沐泠汐被带到北府。
“黎川,你去给她安排房间吧,拿些干净的衣服。”
将沐泠汐带到屋内,“你先去洗澡吧,我去给你拿衣服,到时候放在门口,收拾好后就带你熟悉这边。”
沐泠汐点点头,“谢谢你。”
洗澡时,沐泠汐将受伤的纱布拆掉,忍痛洗完澡后,吹干头发,换上干净的衣服,走出门外,黎川正站在那儿。
“黎司执,我收拾好了。”
黎川一回头,似是有些惊讶,她换上了那件白裙,头发编了起来。
像是邻家小妹青春甜美,但眼神里却多着一丝魅惑。
裙摆随风而起,额前的碎发也是恰到好处,脸上的伤也遮不住她原本的美貌。
半晌开口道:“不用叫我黎司执,叫我黎川就行。”
沐泠汐点头回应,“黎川。”
“行,那我带你四处看看。”
先是去了楼主工作的地方,沐泠汐进门便跪了下来。
“多谢楼主。”
陆景毅看了眼,“起来说话,这里不像北苑让你时时跪着。”
黎川:“快起来。”
沐泠汐起来后正巧与陆景毅撞上目光,随后自己害怕,又立即挪开。
陆景毅:“黎川,你带她熟悉一下环境,以后就留在这儿吧。”
“是。”
随后准备离开却被他叫住,“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沐泠汐。”
风熠然重复一遍,“沐、泠、汐,主人,这名字倒是别致。”
陆景毅低柔道:“行了去吧。”
随后走在路上,黎川打趣道:“我居然都忘了问你的名字。”
沐泠汐微笑着说:“这有什么的。”
来到厨房,黎川开始介绍,“从今以后,这里所有的事,都交给她来负责。”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