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园歌手大赛？除程翘言以外的高三生，好像压根不知道有这个活动。

乔楚问他：“你什么时候参加的？”

程翘言答：“记不清了，又初赛又复赛的，有一段时间了。”

听到的唐格转头问：“学校怎么会同意高三生参加这种比赛？”

程翘言欠欠地说：“给我的个人魅力开了绿灯。”

唐格白了他一眼，跟着问：“为什么只叫乔楚，不叫我们啊？”

“你们想去也可以去啊，周五下午，请假去给我加油。”

“请假啊？”乔楚问。

程翘言冲乔楚挑了个眉，让他放心。“你不用，你是我助手，特批的。”

“那不还是要请假吗？”

程翘言愣了一下，他这是什么意思？“你不想去啊？”

也不是，乔楚看了看课桌上的课程表，少写一篇作文应该也没事吧！

之前参加比赛，都是一起站在台上，乔楚还没坐在台下好好听过程翘言唱歌呢。

虽然程翘言在如此繁忙的学习生活中，还坚持要参加课外活动的行为，并不被乔楚认可。

但是，他说：“我会去的。”

程翘言满意地点了点头，问前面那两位：“你们两个呢，去还是不去？”

“请得了假就去。”

“拉拉队就交给你们了。”

周五下午，程翘言和乔楚提前来到音乐厅彩排。拉拉队要等到比赛正式开始，也就是两节课后，写完卷子，才能离开教室。

乔楚问他：“作为助手，我应该做些什么？”

“没有什么吧。”程翘言环顾四周，好像只有他一个人很大牌，还带了助手。

管他呢，这只是他为了替乔楚向班主任成功请假想的借口。

确实是没什么事可做，乔楚在前排找了个位置坐下。“有事儿叫我。”

程翘言没有拿乐器，纯人声出战。

他正开嗓，音乐老师找到他，拿着歌单，问：“这歌是不是难度高了点？”

这一分钟的程翘言还很自信，他说：“不高难度怎么突破极限，不是你让我拿出点新东西的吗？”

音乐老师还是有些担心，“别玩脱了啊。”

程翘言比了个OK的手势，“放心吧。”

距离比赛还有半个小时，学生会工作人员把十五位选手聚在一起，抽签决定顺序。

音乐老师上前，拉走程翘言和庞影舟。“其他人抽吧。”

“我们不抽吗？”

“小舟第一个，程子第二个，唱完回去上课，下课再过来。”

“我自习哎，回去上什么？”

“我们也是。”

“上次顺序会影响名次的，至少抽签公平公正来吧。”

“程子哥说得对！”

音乐老师也很无奈：“等会儿学校领导都会过来，我只能这么安排！”

行，已经能参加比赛了，别的就听天由命了。

音乐老师走后，两个人因为谁第一上谁第二上，争执了很久。

半个小时后，程翘言会发现，这场争执没有任何意义。

毕竟还是年龄小，庞影舟耐不住哥哥的软硬兼施，同意了第一个上场。

下午四点，比赛正式开始。

庞影舟穿着白衬衫黑裤子，没有过多的装饰，用最纯粹的歌声，将全场观众立刻带入状态。甚至让他们误以为，后面的参赛选手都会是这个水准。

歌曲高音不多，难度却不低。整首歌像讲故事一样，用歌声娓娓道来一段凄美的爱情。

程翘言突然发现，印象中，庞影舟总是甩着头用力敲击，自己好像从没有听过他唱歌。

完蛋了，我们乐队的主唱是不是可以换人了？

更完蛋的是，我要在他后面出场。

程翘言走上台，和报幕的主持人擦肩而过。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感觉主持人在用眼神为他加油。

上了台，台下突然响起一阵欢呼。

程翘言吓了一跳，好像不只是他提前安排的拉拉队，很多人都在为他加油。

这么有群众基础，可得好好唱！

乔楚选歌的原则是：一好听，二有挑战性，三适合比赛。

歌曲选得很好，只是歌手唱得一般。

程翘言破音的那一刻，全场的欢呼声也停止了十秒。

程翘言好就好在心态，破音就破了，继续唱，继续炸场子。

同时在两位托儿的带动下，气氛重新活跃起来。

整体来说，是个及格的舞台。

程翘言唱完，下台后，坐在乔楚给他留的位置上，问：“很差劲吗？”

“没有啊，”乔楚摇了摇头，“挺好的，台下有很多同学为你鼓掌。你这个人，在学校不会是有粉丝团吧？”

程翘言想留下来继续听后面的参赛选手唱歌，却被音乐老师无情赶走。“下课了过来听结果。”

一行人走回高三教学楼。

时全毅率先打破了沉默，他说：“除了破音了一下下，其他的真的挺好的。”

唐格瞪了他一眼，怎么哪壶不开提哪壶？

“我觉得可能是你不太适合这首歌。”

时全毅瞪回去，你说的话还不如我的好听呢。

程翘言垂头丧气地回到教室，一言不发，整理好桌子上的卷子，补上前两节课的语文考试。

下课铃响，乔楚拍了拍他的肩膀，“走，听结果去。”

“啊？”还会有什么好结果吗？程翘言摆了摆手，“不听了，应该也没什么好名次。”

“怎么会呢？”

“怎么不会呢？我唱成那个样子。”

“哪个样子？”

程翘言甚至都怀疑，乔楚是不是在讽刺自己。

“我刚刚唱得好听吗？”

“挺好听的。”

乔楚的表情绝对不像在撒谎。

程翘言放下手中的笔，“走，去音乐厅。”

就算失败也需要直面。

音乐厅里，所有选手已经登场完毕。观众席上，同学们还在回味。

“要说唱得好，肯定是第一个。但我感觉第二个台风也挺不错的，要是看演唱会，我肯定选第二个。”

“第二个破音了呀，而且我感觉他唱得一般吧。看演唱会？都不值票价。”

“可是他长得帅呀！帅就值回票价了。”

程翘言和庞影舟已经走了快两个小时，焦点还在他们身上。

观众投票结果已经统计好，学生会主席递给音乐老师，音乐老师看着学校领导们商议出来的结果。在纸上面划了几笔，又还给主持人。

“这个就是最终结果，报吧。”

主持人走上台，向大家宣布结果。三等奖五名，二等奖三名，一等奖两名，特等奖一名。

十五位参赛选手，十一名能上台拿奖杯。

程翘言觉得自己的心态很奇怪，他宁愿是上不了台的四个之一，也不想是上台的三等奖那五个之一。

三等奖二等奖报完，程翘言心里五味杂陈：庆幸的是不用上台丢人了，但是，我真就安慰奖都没有啊？

乔楚鼓完掌，对程翘言说：“看来你是前三名了呀。”

程翘言撇了撇嘴，“你到底是什么时候聋的？”

就在这一刻，主持人在台上喊出程翘言的名字，邀请他上台领奖。

台下一片骚动。

支持他的欢呼雀跃，觉得他不配的嘘声也此起彼伏。

程翘言不敢相信，走上台还是有些怀疑。

主持人的话筒递到他手上，程翘言把奖杯抱进怀里，接过话筒，说：“我知道我今晚的表现不够好，甚至有人会觉得我配不上这个第二名。感谢所有支持我的人，我会继续努力，不会让你们失望的。最后感谢乔楚，谢谢你鼓励我。”

乔楚没想到自己会被提到，差点站起来上台。

支持他没有问题吧，他本来就很棒啊。

程翘言退到后面，听着主持人宣布特等奖，毫无悬念，是庞影舟。

程翘言真的很想知道，他们走后，后面这群人到底唱成什么样？

这也是庞影舟想知道的。

初一参加比赛时，他只进了初赛，复赛被刷，初二变声期，说话都像噪音更别提唱歌了。

所以他更加依赖他的鼓。

这是他蜕变后第一次独立参加唱歌比赛，竟然不可思议地拿到了第一名。

他的获奖感言全是感谢，感谢爸妈，感谢同学，感谢老师，还感谢一直带他玩的程子哥。

比赛结束后，音乐老师拉着他们两个见了校长。

校长对这两个同学的表现很满意：“在你们身上，我看两种不同的音乐魅力。希望你们加油，说不定我们学校真能培养出两个大明星呢。要是真的当了歌手开了演唱会，一定得回来这个音乐厅，再唱一次。”

她拍了拍程翘言的肩膀：“失误不要放在心上，相信自己，你可以的。”

音乐老师终于松了一口气，这个校园歌手大赛活动，算是顺利完成了。

音乐老师把投票结果和领导意见拿给他们看。

观众投票，程翘言第一，庞影舟第三。

领导意见，庞影舟第一，程翘言第三。

程翘言输得心服口服，还是领导们比较理智。

观众已经散场，乔楚还留在原地等程翘言。

周影舟打了声招呼，也要离开，回去上晚自习。

程翘言和他击了个掌，握住手，说：“接下来就全心投入学习了！”

“谁说不是呢。”

音乐厅里只剩学生会的同学们在收拾会场。

程翘言左手拿着奖杯，右手勾着乔楚的肩膀，“走，回班。”

第二天一早，程翘言的生活又要回到轨道。

他顶着因晚睡而肿起来的脸来到学校，唐格看到他，连叹几口气，很是遗憾地说：“昨天晚上真不该去吃饭，应该去看你们公布结果的。”

“怎么？错过了我的荣耀瞬间？”

“是啊！错过了你对乔楚的真情告白。”

什么真情？什么告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