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风眠歌还在疑惑,她上朝那么早,怎么早点至今未凉,仔细一看,原来是外面候着两个小丫头,随时拿出去热的。
再定睛一看,其中一个小丫头就是上次的小包子,仔细想想,还有点怀念?原来已经过了这么久,风眠歌坐在桌旁,不禁陷入了回忆,这将近两年的日子,她便体会了两个极端,由原本的随时跟着到后来宫殿只剩她一个,失落感简直快要湮没她,还好,还好她现在,又陪在了她身边。
吃着叶倾漓准备的早点,风眠歌惊奇地睁大了眼睛,简直一个比一个好吃,若说有人比她还了解自己,风眠歌可以毫不迟疑地说出叶倾漓的名字,虽然认识不过两年,却觉得,世上没有比她更懂自己的了!
风眠歌换了衣服,去了小池塘边,那里种着一片小院子的朝阳花,索性也无事可做,风眠歌便去了叶倾漓书房,打算找本医术翻来看,走近时却发现,那里存放着一架子的医书,无论是大云的,还是离国的,都有好多本,风眠歌随意翻找了会儿,拿了本医书便去了凉亭那里,静静地看着书。
许是叶倾漓吩咐了,倒是没什么人打搅她,那些下人也是各自做着自己的事。
至于叶倾漓这边,进了宫交代了之前的战事,顺便给手下的几个人提了个官儿,阵亡的士兵也都由萧览派了人去安抚,倒是没多麻烦。
叶倾漓回来的时候已近午膳时间,看了看天头,叶倾漓想了想,小丫头估计在看书,随即便去了厨房,交代了丫鬟打下手,忙碌地做着。
风眠歌看的正兴意盎然,面前猝不及防一碗面,后面还慢慢地上了许多菜,不禁疑惑抬头。
“回来了?”
叶倾漓放好了东西,将下人打发走了,这才坐在风眠歌对面,穿着深蓝绒袍眯着眼睛笑着,发尾的一圈儿红色绒毛晃晃悠悠地左右摇晃着,“放下书吃饭吧!”
风眠歌笑着,丹凤眼里带着嗔怪,放下了书,尝了口面条,“知道我不爱吃面条还做?”
叶倾漓嘿嘿笑着,给对面的人儿夹着菜,“这个面不同,酸酸甜甜的,肯定好吃!”
风眠歌方才尝了一口,她说的的确是真的,不禁勾着红唇,将叶倾漓夹过来的青菜夹了回去,又咬了口肉。
叶倾漓无奈地又给她夹回去,“不可挑食!”
风眠歌再没有夹回去了,倒是绕着不肯吃,叶倾漓低头捂着嘴笑了会儿,直到小丫头蹙着眉头对着她才收敛了些许,又多夹了几个青菜,悠悠然道:“吃了这些青菜带你去个好地方,若是不吃,我明天就把那些朝阳花砍了!”
风眠歌白了她一眼,“幼稚!”
看着她面色不虞却还是吃了青菜,叶倾漓勾着唇角笑得肆意,“幼稚,却有用!”
说完还朝着风眠歌挑了挑眉,风眠歌捧着饭碗遮住了那张明显带着喜悦的笑脸。
吃了饭,叶倾漓拉着风眠歌绕着小池塘走,美其名日散步消食。
下午风眠歌窝在叶倾漓找了专人制作的软榻上睡的正香,就被叶倾漓轻轻摇醒,风眠歌迷迷糊糊看着穿的跟只金丝雀一般华丽雍容的叶倾漓,只觉得眼皮子打架的厉害,哼唧了两声抱着叶倾漓的腰就又闭上了眼睛。
叶倾漓无奈地摸了摸小姑娘睡得云里雾里的面庞,轻轻将小丫头打横抱了起来,出了门。
风眠歌再次醒来的时候,两人在一处包厢内,四周黑漆漆一片,也看不到人,唯有身边叶倾漓的呼吸才能让她感觉到是有人的,当然,也就只有叶倾漓一个。
叶倾漓揉了揉小姑娘的脑袋,语气宠溺又温柔,“睡醒啦?”
风眠歌呆呆点了点头,叶倾漓这才打了个响指,随即不远处亮了起来,堪堪亮了那一方地方,风眠歌仔细一看,是皮影戏。
风眠歌揉了揉眼睛,刚想说话,台上的声音吸引了她的目光。
“阁下深夜前来,所为何事?”
“我猜,阁下是为了这个?”
“认识我么?”
“堂堂叶将军,谁不认识?”
……
“小丫头,等着我!”
风眠歌看见,在她不知道的时候,那人忙于战事却还学了面条的各种做法,看她出入各种烟花场合,只是为了偷偷学习,然后给她小惊喜,不禁眼眶含泪,看着她们这一路走来,又笑又哭的,叶倾漓轻轻摸着她的头,待到皮影戏末了,才从后面搂着风眠歌,低头笑着,“哭一会儿就可以了,可不能再哭了,再哭眼睛该疼了。”
风眠歌接过叶倾漓递来的手帕抹了抹眼泪,这才跟着叶倾漓出了这个地方,然后莫名其妙被叶倾漓塞进了一家衣店,被里面的老板娘摁着换了套服饰,毫不意外的是她喜欢的红色,还带着粉色的边尾,风眠歌看了喜爱至极,默默被带着打扮,她本来就不是一个话多的人,对着陌生的人也不喜欢说话,所以全程和老板娘无话可聊。
就打扮的功夫,时间已然过去了大半儿,叶倾漓看见她从衣店隔间出来的时候眼神里带着欣喜,直勾勾地看着她,看的风眠歌脸都红了,才走过来将人揽入怀中,饱含真诚地夸赞,“我家阿眠真好看!”
风眠歌睫毛颤了颤,跟着叶倾漓上了马车,去了醉霄楼,看着叶倾漓点的这一堆东西,风眠歌无奈扶额,“点这么多,吃不完怎么办?”
叶倾漓含笑望着她,“无妨,林参他们可以接手!”
风眠歌看着叶倾漓坏笑般挤了挤眉,不禁也想看看林参收到这些的脸色,她好像,跟着叶倾漓变坏了?
吃了东西,叶倾漓又带着风眠歌去了恒河边放了莲花灯,看着时候差不多了,这才蒙着风眠歌的眼睛,带着人去了准备许久的地方。
风眠歌被叶倾漓牵着,不禁也想逗弄逗弄她,一边慢悠悠向前走,一边开口:“你不会想把我卖了吧?”
叶倾漓轻笑,“对啊,把你卖给杀猪的,吃了你这只小猪!”
风眠歌轻哼一声,嘴角却没下来过。
走了半天好不容易到了,叶倾漓摘下了眼罩,风眠歌迫不及待睁开了眼睛,面前的一幕,让她不禁看呆了。
长长的红色地毯铺了十米长,周边架着红色的灯笼,喜庆的不行,地毯尾端是一棵发光的树,树的四周飘着孔明灯,风眠歌被动地被叶倾漓牵着踏上了地毯,朝着那棵树走去。
风眠歌看着四周的景致,是一大片银杏林,在灯笼的映衬下,十分好看。
到了近前,才看见,树周围不仅布满了孔明灯,还有萤火虫,在那颗桃花树前飞来飞去,照出了桃花树的样子,风眠歌看着叶倾漓,“这时节,何来桃花?”
叶倾漓但笑不语,风眠歌好奇地戳了戳,才发现,这些桃花都是绑上去的,树底下放着用各色小盒子,也有大盒子,纷杂不一。
转过了身,却看见叶倾漓背着双手,就那样笑着盯着她,笑容艳丽却又十成温柔。
随着声音响起,风眠歌看见了如上次一般的烟花,照亮在空中,从而将整片银杏林照的清晰明了,而那如同金丝雀一般穿戴正式的人,正从身后抱出了一捧红色的花,正正对着她。
风眠歌一时不知是烟花的声音大,还是自己的心跳声更大一些,叶倾漓的声音高昂沉稳地响在整片林子里,听得风眠歌耳尖发热,心脏发紧。
“其实,离开你的日子,我一直在想,该如何接你,但是,那天韩诚的一番话,确实让我思虑了很久,若是做个寻常女子,我的阿眠,说不定会夫妻和满,子孙满堂,可是我放不下,我总觉得,你的幸福,应该由我来给,其他的任何人我都不放心,”
“所以,我决定给你自主选择的机会,你若愿意,我便一直爱你,陪你,你若不愿,我便放手,给你想嫁的人生!”
“阿眠,我总归觉得,我爱的你,值得,也需要一份正式的坦白,我喜欢你,不是那些姐姐妹妹的喜欢,是想吻你,亲你,能够与你水乳交融的喜欢,是想,能陪你一辈子的喜欢,或许,也可以将此说为爱,可能现在不太够分量,我会用我的行动,将它一步一步的实现,”
“阿眠,从你叫我叶琼之的时候,我就已经沦陷了,我不知道你有什么吸引我的,可能是那双坚强又忧郁的眼睛,也可能是时而娇憨,时而狠辣的性子,也可能,我爱的,就是全部的你,风眠歌,我爱你,如果可以,我希望你能嫁给我!”
风眠歌听着她的话,泪水慢慢集聚,半笑半哭地捂着嘴,“傻子!”
随后接过了叶倾漓手上的花,走上前去,在叶倾漓期望的眼神中,缓缓一个吻,印在了叶倾漓唇上。
“这就是我的答案,明白了吗?叶小将军!”
叶倾漓感受着唇边温度的离开,紧张变成了狂喜,连带着风眠歌和花一起抱了起来,兴奋地转了好几个圈儿,都快给风眠歌转晕了。
“那就说定了,你,风眠歌,以后就是我叶倾漓的人了,嘿嘿嘿!”
风眠歌晕乎乎地撑着身子,靠在叶倾漓身上,“本来就是你的人!”
叶倾漓听了更是乐不可支。
风眠歌这才想起来,捏了捏叶倾漓的脸,“这是什么花?我怎么没见过?”
“不清楚,季风颜找来的,说是他们澧南那边的特种花,特别适合这种场合,我就把本来打算用的朝阳花换了。”
看着叶倾漓消不下去的嘴角,憨乎乎的样子让风眠歌心里泛甜,“这就是你拉着我打扮了那么久的原因啊?”
“这么郑重的场景,当然要穿的好看了!”
风眠歌牵着她的手,两人坐在了树下,“嗯,穿的跟一只金孔雀一样好看!”
叶倾漓哪能听不出她在揶揄自己,不禁揉了揉风眠歌的脸颊,“你啊!”
引得风眠歌咯咯地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