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媳妇儿,请你和言言体谅我,我已经没有时间再等下去!你们快点收拾东西去舅舅家!他们马上就要来了!!”
“你现在把我和妈妈丢下拿房抵债,算什么男人!”
“你们别拦我!他们会要我的命!!我绝对不能......绝对不能死在这儿!!”
咚——!!
“小言——!!!”
“夏成川......你就是个畜生!给我滚出去!滚!!”
曾经的噩梦如潮水般响彻在夏希言的脑海,由于药物的原因夏希言觉得十分憋气缺氧,眼前朦朦胧胧好似有一团黑雾,他想驱散这些烦人的家伙去抓住那些支零破碎的回忆丢掉,但夏希言的手一直在空中挣扎许久,直到脱力,白光照耀眼前——
“唔......”夏希言捂着钝痛的后颈,趁清醒过来赶忙本能地喘着粗气,胸口一顿一顿的起伏仿佛濒死之人泣饮甘露,大片空气闯入肺部,夏希言才不至于被彻底憋死。
对了,他在被丢上货车后箱之前被胖哥一群人用麻绳绑住手腕,本来想一棍子给他敲晕,哪知道夏希言还反抗地踹打手两脚,这才迫不得已拿药迷晕。
望着周围昏暗的一切,只有左侧方的闸门才不停闪烁忽蓝忽绿的亮光,感受到身子底下的呼隆声及车轮碾压石子的震动,夏希言明白自己醒来已是隔天,并且已经被带出有一段距离。
身体上的疼痛及长时间的缺食缺水已经让夏希言知道自己撑不了多长时间,他忍住胃部的饥饿感及胸口的沉闷跑到唯一的亮光处,他现在需要知道自己大概在哪个方位,才能给警方留下适宜线索。
时间应该是隔天中午左右,看山脉的走向及建筑风格,应该是刚出河北省往西北一带开......
脑袋一痛,让夏希言根本思考不下去,他靠在沉重的铁门上,北方现在刚入夏,货车箱里的温度要比想象中高出许多,现在的胸闷程度已经让夏希言断定再不寻求救援自己迟早会心梗当场。
他想不明白闻磊能有多大本事敢在公共场合实施绑架,他们难道就只是为逼供夏成川?按理说现在的帐早已铺平,他们没理由再利用自己要挟夏成川还钱。
很明显夏成川逃亡这两年,手里还隐藏着闻磊其他十分要紧的秘密。
那为什么前两年相安无事,偏偏在最近暴露行踪?
是因为我吗?
待身体恢复体力,夏希言赶紧站起身朝唯一的光口吸收不多的空气,喉咙里的干渴只能用口水缓解,为了不让自己多想及忽略身体上的不适,夏希言再次朝外面定睛一看——
竟然有辆白色的车一直跟在货车后方,而坐在副驾驶上的人即便带着鸭舌帽与黑口罩,但夏希言再熟悉不过。
那是于未黎。
他带着便衣警察跟了上来,即便夏希言明白这次绑架实施的目的就是为逼供或交易,但既然警察在场,他就有一半概率可以逃脱,剩下的只要与时间赛跑。
心里的安全感陡然升起,似乎也让夏希言的心脏好受许多,他想要向于未黎他们传递自己平安的讯号,角落处的一声闷哼却吸引夏希言的注意。
夏希言支起身子向前走两步,角落里竟有一个身穿保洁制服,头发散乱又些许瘦弱的人躺在那边一动不动,许是光线太暗,夏希言连他是男是女都有点分不清,但方才那声闷哼极其耳熟,夏希言在看清此人后,怒气陡然上升,他本想抬手把眼前的人抽醒,奈何双手被死死拴住,夏希言一气之下直接朝这人肚子踹上一脚,咬牙道:“夏成川,你还好意思来见我?”
夏成川估计是被暴打一顿才下药丢上来的,在遭受夏希言的一脚后,他发出濒死动物才有的吃痛叫声又将夏希言吓一跳,他方才明明留了轻重,而且自己身体也好不到哪去,夏成川应该不至于反应这么大,奈何夏成川转醒后看到夏希言苍白的脸,他先是一阵窃喜,随后又虚弱地趴回地上,试探性地叫道:“小言?”
许久不听夏成川这么叫自己,夏希言登时有些心里发毛,但他现在可不是激动的时候,为让自己不受刺激,夏希言尽可能放缓语气问道:“为什么来看我?”
“我在手机上刷到过你,看你最近在说相声,爸爸就放心了。”夏成川有气无力地说着,“爸爸只是想亲眼看看你......”
“你一直都没出天津,是不是也去看过妈妈了?”夏希言清楚夏成川难缠的脾性,直接明知顾问道。
夏成川垂眸不答,一个四十出头的人,外貌年龄却像七八十岁的老爷爷,夏希言即便心痛,但是也明白夏成川这是在默认他跟踪安怜与自己的事实。
“为什么?”夏希言即便再怎么憋着,但血亲的背叛已经是血淋淋的真相,夏希言也不顾心率如何不齐,他现在恨不得把夏成川咬死,喉咙哽咽道,“你不是还完钱了吗?!闻磊为什么还到处找你?你是不是还没还完钱打算要挟我和我妈!!”
“没有小言!你听爸爸解释!!我真的只是想去看看你,你可是我唯一的儿子......”夏成川许是真的对夏希言愧疚,他踉跄着坐起身,打算将哭泣的儿子拥入怀中,最终夏成川发现自己双手被绑,只得无奈道,“是闻磊!他想钱想疯了!我从他公司拿到过......”
“说我什么呢?”
许是声音太大,闻磊正好听见夏成川醒来的声音,一阵令夏成川闻风丧胆的声音响起,他本能地开始打哆嗦,夏希言由于情绪不稳险些心梗发作,情急之下竟一口气没上来,直接闭着眼睛晕倒在地,脑袋磕到地上,发出“咚!”的巨响。
闻磊似乎也意识到车里的异样,他示意司机停车,之后快步走到货车门口打算开门,情急之下夏成川将什么东西塞入夏希言的侧兜,刹那间闻磊打开货门,夏成川为让闻磊放过夏希言,并不能跟他表现太亲密,他转眼缩到一边装出一副惊恐的模样,而闻磊见到眼前这一幕及昏倒在地,嘴唇发紫的夏希言,微微皱眉道:
“本来还想拿他儿子威胁姓夏的,这儿子估计也是个没用的东西,把他直接丢马路边上,把姓夏的打到招供为止。”
最终,在夏成川越渐越远的痛喊中,夏希言就这么被司机拎出来,最终甩手丢在路边,不论生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