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周想起阿阳,问道:“阿阳是你后来认识的吗?”
提起阿阳,娇娇眼里终于有了光。
“阿阳跟我同村,他父母死得早,靠亲戚施舍才没饿死。我俩从小就认识,他还教我挨打了怎么逃跑,我被卖到纪家后他也跟到城里找活干。
要饭,捡垃圾,擦鞋,搬石头什么脏活累活他都干过,后来遇到好心人才进了庆楼做伙计,熬了这些年当了管事。
现在的老板可喜欢他了,老板说只要他学会认字,就派他去分店当经理。
这就是我为什么求您教我,我学会了好教给他。”
齐周了然,感叹道:“他这前半生也不容易。”
娇娇望向远处,憧憬道:“等他明年当了经理,租个房子,我们就结婚!
他在庆楼上班,我在家开个小裁缝铺,以后再生两个孩子,不要多,两个就行,我们一家人一定能把日子过好。”
娇娇幻想着未来:“这样充满希望的日子,想想都好开心。”
齐周微笑道:“我虽然没见过他,但听你们每次提起,他一定特别爱你。”
娇娇表情十分幸福:“我也爱他呀。”
青梅竹马,同甘共苦,真好。
倾诉了这么久,娇娇的情绪总算恢复了。
“对不起啊,看到大姐过得不好,我心里难受,跟你唠叨了这么久。”
齐周:“没事,说出来是不是好多了?”
“嗯”娇娇点头,然后下定决心道:“等明年离开了纪家,我一定想办法帮大姐摆脱那家人。”
“现在不行吗?”
娇娇凝重道:“我不能给纪家惹麻烦。”
齐周一想也是,按娇娇形容的,那家人如果知道娇娇跟他们作对,大半要来闹事。
聊完他们就回了纪宅。
而纪文景到家时已经九点多。
齐周听到汽车的声音,猜肯定是他们回来了。
果然没一会儿纪文景就出现在门口。
这还是齐周第一次见纪文景穿衬衣呢,白色的衬衣显得人愈加挺拔,西装外套随意挂在臂弯,头发向后梳露出额头。
气质比平时的温润多了一丝清贵。
在见到齐周的那一刻,依然露出温柔的笑容。
“我回来了。”
齐周关心道:“吃晚饭了吗?”
纪文景走近:“吃了”
说着随意看向在画画的喜宝:“喜宝画的什么呀?”
喜宝:“大房子!”
“嗯,画得真好。”
两人距离很近,齐周闻到了纪文景身上淡淡的酒味。
“你喝酒了?”齐周想起上次纪文景喝米酒喝醉的事。
纪文景微笑:“一点点,不碍事。”
不知是不是纪文景今天的打扮和平时不一样,齐周忽然觉得被帅到了。
“那个,我今天买东西的时候给你也买了一件,应该挺适合你的。”
为了掩饰自己被迷到,齐周忙从一旁拿过眼镜递给纪文景。
纪文景打开盒子,看到眼镜的时候有些意外。
“你戴一下试试,如果不合适我明天去换。”
纪文景听话戴上,看向齐周。
对视上的瞬间,齐周忘了呼吸,他想象中纪文景戴着这副金丝边半框眼镜明明是儒雅文气,眼前的他为什么这么的……性感?
齐周慌乱移开视线,不自觉吞咽口水,说话也开始磕巴起来:“挺……挺适合你的,留着吧……”
他左看右看就是不敢看纪文景的脸。
但他逐渐变红的脸和躲闪的眼神被纪文景看在眼里。
“你先回房洗漱吧,喜宝还没画完。”齐周背对着纪文景坐下,开始赶人。
听到纪文景上楼,齐周才回过头。
“周周,你脸怎么这么红,生病了吗?”喜宝好奇问道。
齐周捂住脸:“没有”
喜宝懂事道:“周周生病了,那我回去吧。”
齐周把喜宝送到主屋,然后站在院子里等脸上的温度下去。
但是由于纪文景戴着眼镜,漫不经心看向他的样子反复出现在脑海里,导致他心脏一直扑通扑通跳,所以站了好半天才回屋。
齐周刚在房间坐下,门被敲响。
“先生”
齐周心里一下紧张起来。
确认自己看不出异常,齐周打开门。
结果门外的纪文景根本就没换衣服,还是刚刚上楼时的样子。
齐周强装镇定:“怎么了?”
纪文景勾起嘴角:“我找你有点事,可以进去说吗?”
齐周一时想不到借口拒绝,只好侧身让纪文景进来。
等他关好门回头,纪文景已经站在了书桌前,手指轻轻捻着栀子花的花瓣。
洁白的花朵在骨节分明的手指间若隐若现,欲语还休。
齐周忙撇开目光,心里无比懊恼:齐周你今天怎么回事!也太没出息了吧!
“咳,这么晚了,你找我什么事?”齐周想尽快把纪文景打发走。
纪文景转过身,掏出一个小盒子:“今天出去我也给你带了礼物。”
齐周接过。
纪文景示意他打开。
一条项链静静躺在绒盒里。
纪文景:“我帮你戴上。”
齐周张嘴准备拒绝,对方已经拿了起来。
纪文景上前半步,双手绕过齐周的脖子,微微侧头小心扣上链扣。
齐周慌张后退,只是才退半步就碰到书桌。
纪文景及时揽住齐周。
两人此时离得极近,近到对方的呼吸都听得一清二楚。
“你为什么不敢看我?”
轻柔的嗓音落在齐周耳中充满诱惑。
“没……没……”
“是我这身装扮不好看,还是戴着这副眼镜不好看?”
齐周下意识看向纪文景的眼睛,镜片后的眼神似笑非笑。
齐周只觉得脸颊迅速升温,快速眨眼躲闪目光,但不知为何心里突然涌起好胜心。
他重新看向纪文景,甚至慢慢凑得更近。
“你不会……是在勾引我吧?”
本来处在主动位的纪文景眼底闪过一丝羞涩,但很快莞尔一笑,不承认也不否认。
“那我成功了吗?”
齐周挑眉。
“外人都说纪家少爷温润儒雅,谦和识礼,没想到竟会勾引人?”齐周笑着调侃,终于化被动为主动。
纪文景靠近齐周耳边,轻声道:“外人是外人,你是你。”
齐周抬手捏住纪文景下巴,把他的脸转向自己。
“告诉我,你是喝了酒才想这么做,还是一直都想这么做?”
纪文景坦然:“我一直都想这么做…”
话音未落,唇已被封上。
两秒后齐周退开。
“从现在起,我不是你的先生。”
纪文景僵硬一瞬,欺身而上,反客为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