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先帝的意思,若是霍将军还在的话,他将会是大齐第一个拥有实际兵权的异姓王爷,而他亲手攻打下的城池,也是他亲自压制的地方,就是他的封地了。
如今,却被梁国捡了漏,吞下大半。另外一半,就又回到先前混乱的样子。
若说大齐只有一个霍将军,倒也不是。但燕玉宇即位后,却并没有把重心放在这个上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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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玉宇用尽力气点了点头。
突然,他警惕道。
“藏好,”远处声响慢慢靠近,将草丛动物吓得四窜,“有人来了。”
他听到了骑马声。
果不其然,声音渐渐近。
突然,一支箭飞射来,正中前方一只鹿。
二人警惕藏着,手里握紧了防身剑,只等着待时一搏。
哪知,一个穿着盔甲小将骑马来,直接将那鹿放到了马背上,接着是一阵恭维,随即听到的是模模糊糊的霸气又狂妄的笑声。
原来他们是为了追一头鹿,才到的此处。
人彻底走远,赵萧然赶紧来扶着燕玉宇,“不是梁人。”
燕玉宇点头,看那小将穿着,盔甲上绑着羽毛,怎么也不像是梁国人,某种程度上来说,梁文化是仅次于大齐的,甚至有很多方面还要有别于大齐,两国有很多思想完全是相反的。
大齐入朝为官、考取功名的,只能是男人。而在梁,朝中很多文官是有女子的,但却是略少于男子,他们那里,倒也不是男女平等,只是才能绝对优秀的,能够发挥自己的价值,其余女子也是同俗世一样遵循夫唱妇随。
二人往密林深处走去。
直到。
看到一处空的练场,内士兵手拿长枪,喊着口号,荡起的沙土似乎都能飞到他们脸上。
“是丘帮。”燕玉宇望着内情况,开口道。
赵萧然是第一次见到传闻中的丘帮,既不属于蛮厥,又不属于齐梁两国,是霍月城区最狂野的存在。当年霍将军没有拿下此处的时候,丘帮可是整个地区的最大统治者,而且差点就发展成了一个新的部落,还以为他们解散了,如今看来,势力不减啊。
“丘帮之人原是荒漠强盗,烧杀掠夺,”赵萧然道,“他们外表身材魁梧,横野性子,既不怕死,又极其狡猾。”
燕玉宇手上的草药掉了一些,疼痛席卷,低头眉毛冷拧。
“皇上,我们还是先回去吧。”
燕玉宇胳膊受伤严重,他们得赶紧回临近城池的客栈。不然,如是被丘帮的人发现,就危险了。
赵萧然扶着他就要往回走,而燕玉宇却抬起好的那只手,示意他莫动。
再看下面丘帮之人,一窝蜂地涌进一个巨大的帐篷内,然后就看到一个巨大轮子的马车上,驮着一个巨大的东西。
带看清楚那东西的模样时,二人都震惊了。
难道。
这就是当年霍慎赤隐瞒的秘密?
—
二人回到客栈。
对于今日看到的事情,还是心有余悸。
赵萧然不知道,但燕玉宇是知道的,当年霍将军发现边界秘密,极力去劝说先皇,奈何先皇根本就不在意此事,更是试图隐瞒。
“娄将军那,这阵子去不了了。”赵萧然看了一下他的胳膊,深思熟虑后才说出。
但燕玉宇却不以为意,这点伤对他来说算不得什么。都闻心帝狠烈,却无人得知他所遭受的痛苦和磨难,燕玉宇的意志力,非于常人,他不允许任何人坏了他的计划,也包括他自己。
谁都知道先帝更是看中大皇子,危急关头,却将本是太子燕玉宇给派出圣都,其目的可显了。
世人都说除了娄明臣外,沈方石是大齐新任战神接班人,实则燕玉宇还是太子期间,很多征战他都是冲在前锋的,不仅仅跟将士同吃同住,甚至还多次单枪匹马活捉贼人。先皇要是知道他小小年纪就有如此丰富的实战经验,又如此气魄长□□入敌人喉咙,那一定会派更多的御林军堵在圣都的。
“三日无碍,”燕玉宇用其中那只好的胳膊给自己倒了一杯水,“总要去看看娄将军那窘迫局面。”
此战必输。
他嘴角扬起,眼尾眯起,似乎不怕对方输。
“您怎么知道他会输?”赵萧然也跟着沈方石去过战场,顺势立下战功,但经验其实还是不够,“我觉得,梁不足为惧。”
燕玉宇喝完后,将手放在桌子上,眯眼,用力直接将杯子给捏破了。
他先是道,“梁是否为惧?”
后又含笑问着,也不等回答,“再锋利的刀刃,搁置三年,也该钝了。”
赵萧然瞬间明了,只是心中还是觉得霍将军培养的人,不会差的,且梁本是算不得什么的小国而已。
“这个时候见一面,”燕玉宇宁愿自己带着伤,也要去看娄明臣的窘迫,“正好悄悄大齐战神的威风。”
“那如是梁胜了,您有想好该如何应对了吗?”
燕玉宇不屑,“总会灭了它。”
南梁。
不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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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州。
宿在这临州首富‘文旅局长’的舒心安排下,燕元嘉一夜舒身无梦。
一点都没有赶路的辛苦。
许是金恒用的熏香好,再者就是蚕丝特殊制作被子,抑或者是入睡纱帘,总之诸多缘由。
临州不愧是文化大省,百姓过得滋润,地方官员办事效率也高,仅仅是半日的时间,那妇人沿街拦路的缘由就找出来了。她丈夫确实是士兵,但非在我大齐,如说卖国肯定也没有,因为那支军,哪个都不属于,是属霍月城兵。她之所以拦人,不过就是想着能够得世子公主看中,想着飞黄腾达罢了。临州官员也在其家中查到了些这次公主出行可能走的路线,她知道公主是必然经过临州的。
祈福队伍不能耽搁,第二日一大早就要启程,也正是这个时候,在州令府门口,看到了临州州长富闫瑞,张方正引荐下,他同燕元嘉等人算是有了一面之缘。
其实这件事,燕元嘉并没有多追究,已经是开恩了。
临州州长倒是欠下了一个人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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祈福队伍出行。
百姓热情相送。
五公主的名字,算是在此处刷了一次口碑。
按照赵拓的速度,很快,众人就出了临州很远。
这次走的不是官道,因近期多雨,而多年都没有问题的山丘,却罕见崩塌。所以有一段官路必须换,不过幸好换下的路线是要经过一个繁华城池区,总归是安全的。
但,也有弊端。
比如赵拓就很烦。
百姓都出来探头看爱民如子的公主殿下了,燕元嘉好好在轿子内躺着,就白得个好名声,而他就惨了,还要一路骑马被人围观,更有甚者,还有给自己赠花,塞礼物的……要是再遇到几个上次拦路的,就更困扰了。
索性……
赵拓咬咬牙,大不了承下燕元嘉的邀请就是。
—
车轿内。
二人大眼瞪小眼。
“没有想到,”赵拓开口缓解尴尬,“五公主的棋艺……”
燕元嘉抬头,正跟他视线相对。
她心中忍不住想要吐槽,这盘棋,自己是输得一塌糊涂,他还能闭着眼夸得出来,看来是真的为了坐自己的轿子,不要底线了。
“世子殿下想说什么,本宫也就先谢过了。”
赵拓看她一眼,终于忍不住道,“没水准到令人发指。”
燕元嘉:“……”
她心道:好了,你-赵.棋王.拓,可以下去了。
“本宫许久未下了,有些生疏。”燕元嘉宁愿给自己找借口,都不说自己棋不如他。
找什么存在感呢?
她一个现代人,平常又不下棋,怎么会比得过他自小下棋的古人。再说了,她觉得没有水准的那个人是他,自己是有求于人,寄人车下,怎么还挑剔上了。
“下棋确实需要脑子。”
赵拓难得对她说话这么的心平气和,但她却不是开心。
说她没有脑子就是了。
也对,原身在他眼里,确实没有存在感。即便原身唤他表哥,唤得真切,她都对原身觉得不值。
“是,脑子不好的人,总归赢不得几次,”燕元嘉想到什么,嘴角扬起,“表哥所说,是这个意思对吧?”
赵拓点了点头。
行,就等着你这句话呢。
燕元嘉拍了拍手。
“咳咳,去叫权二进来。”燕元嘉吩咐马车侧间的蓉儿,然后笑得满是不怀好意,“我觉得总是跟同一个人下棋,没有意思,表哥要是不介意,妹妹我可让权二替上一局。”
还不等他回答,燕元嘉就用激将法,“你放心,小太监最钝了,表哥如是怕输,那妹妹就不勉强了。”
燕元嘉就差把,不想下棋就下车写在脸上了。
赵拓不屑,已经做好等着了。
与此,权二也进来,见到燕元嘉唤自己,忙询问殿下何事,燕元嘉只是笑,随后开口。
“只管赢他,毕竟你是本宫指导出来的。”她挑眉。
权二秒懂,坐下后道,“定不负殿下期望。”
他还对赵拓行礼,“世子冒犯了。”
约过了半日后,燕元嘉都困得打哈欠了,却见这二人还在下,没有结束,准确来说,应该是下了一局又一局。
最后,赵拓气得脸都要绿了。
气氛有点不对。
燕元嘉还火上浇油,将原本他的结论又还给了他,
“表哥还是骑马活动活动吧,下棋需脑子,你……”
她还没有说完,人就气得下车了。
燕元嘉打着哈欠给权二竖起大拇指,随后就在车内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