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动荡,向来受器重的云城被殿下当堂斥责,赈灾银被吞,闹得沸沸扬扬,二皇子党派或多或少都知道些内情,一时之间更是人人自危。
不过这一切都和时宁无关,剧情似乎已经有点不对劲了,这几日里云凝更是不见踪影。
她想抽空去刷点恶毒值都找不到人,南宫珏就更别提了,时宁这时候哪敢凑到他跟前去啊,别任务还没完成,先给她剁了。
原本想按照原著剧情按部就班的刷恶毒值,但现在剧情跳了一大截,时宁得另辟蹊径想点法子了。
别等到这个角色下线了,她恶毒值还没刷满。
窗台跳进一只麻雀,正半撑着脸看着窗外的时宁回神,连忙抬手将麻雀接进屋内,这传信的麻雀来回跑了几次后,已经是个熟门熟路的老手了,用不着药丸做引子。
时宁取下竹筒,拿出纸条。
——任务有变,速归。
反派这是要搞事了啊,时宁心生喜意,太好了,说不定能趁机给云凝找点麻烦。
入夜。
时宁照常等在偏门之处,等待十一来接她。
被扛上肩膀的那一刻,时宁回想起了自己上次发誓要学轻功的念头,虽然转头回来就忘了。
但这次不一样,她这次发誓一定要学!
【得了吧,等你再想起来,估计是下回被他扛起来的时候】
事到临头才开始努力,这句话用在时宁身上一点没错。
时宁不想说话,扛着她的十一却按耐不住好奇的开口道:“喂,问你个事。”
“什么?”
十一开口道:“你代号叫什么,我不能总叫你喂吧?”
他都好奇好久了,可惜最近也没有和这个女探子碰头的机会,总不能传一次信就只为了问个代号吧?
要是被老大知道了,估计得罚死他。
“就这啊。”时宁还以为他想问什么呢。
“我代号叫血魔。”她用平静的语气说不了不得了的词。
十一正扛着时宁翻越院墙,听到这个奇特的代号大脑直接空白。
脚底一滑,连着肩头扛着的人一起摔了下去。
被蒙着眼的时宁还没听到回复,下一秒突然失重。
卧槽,好像有点不对劲!
“哎呦,我的胳膊。”十一摔进了院角的花丛中,在意识到自己打滑之后,他连忙踢了一脚院墙泄力,只是这么个动作下来,时宁算是被他甩飞了
他连忙爬起,那个女探子被他甩哪去了?
抬眼一看,蒙着眼的时宁正压在顾渊身上,手在他身上乱摸。
“发生什么事了,发生什么事了?”
【显而易见,摔在别人身上了,顺便提醒一下,被你压着的那个人叫顾渊】
[这是什么幸运色狼的老土剧情]时宁心底吐槽。
【那你的手在干嘛?】
[只是被吓到的潜意识动作而已,嗯,顾渊身材不错]
时宁感到自己身下的人呼吸似乎乱了几秒,她连忙想要起身。
十一听到时宁惊慌失措的声音,看了一眼她身下神色不明的顾渊,瞬间倒吸一口凉气。
——完了
他连忙上前把时宁拉起来,抬手扯下她的眼罩,极其熟练的跪下请罪。
跪下的瞬间,他还怼了怼时宁,时宁顺势跟他一起跪了下来。
“抱歉,大人,我蒙着眼罩没看见。”时宁丝毫不心虚的开口道,暗搓搓把错全归在了十一身上,“他带我进来时不小心打滑了。”
“是吗?”顾渊缓缓起身,轻轻拍了拍身上的灰尘。
“十一,明天开始,马步加一个时辰。”
“什么?!”
“你有意见吗?”
“没,没有。”
“你跟我过来。”顾渊看向时宁,开口道,时宁内心警铃大作,不会还要罚她吧!
她并不知道对方正在思考色狼是什么物种,似乎从来没听说过这种狼。
时宁磨磨蹭蹭的跟在对方身后,“大人,真不是故意的……”
“没怪你。”顾渊看着时宁那唯唯诺诺的表情,有些好笑,还真是表里不一啊,林安乐。
“前几日时家的动向你清楚吗?”
还真问到点子上了,时宁挺直腰杆:“不清楚。”
面对上司的问话,回复也要有技巧,像这种很重要的问题一律找机会推卸掉,然后再扯一些无关紧要的借口表示自己确实在努力工作。
“我那几日都跟在时家小姐身边。”时宁毫无顾忌地往自己身上泼着脏水,“时小姐为人有些刁钻,总是喜欢找些有的没的事情来磋磨下人。”
顾渊眉眼压低,语带不满:“她怎么你了?”
大哥,怎么还要问细节啊?
时宁沉默两秒,开口道,“她最近喜欢喝绿豆粥,要绿豆粥里有红豆的香气又不能有红豆,我最近在忙着给粥里的红豆挑出来,类似这样的事情数不胜数。”
【哟,灰姑娘的后妈升级了】
顾渊一脸不解:“她是不是有病?”
有病的本人:“我觉得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辛苦你了。”顾渊顿了一秒,“过几日你便调回来吧。”
“啊?”时宁愣住了。
“留在那里对你并没有好处,既然如此,计划提前些也未尝不可。”
顾渊这几日里睡的不太安稳,时不时便想起和面前这人有关的事情。思来想去,或许是因为林安乐这人有些奇怪,他对她不放心的缘故。
果然如此,今日见到后,他的情绪正常了许多。
时宁还沉浸在对方让她调任回来的那句话中。
闯祸了!
她试图挣扎一下:“您不是让我杀掉时小姐,然后替代她吗?”
顾渊随口道:“让别人去杀就可以了,需要你去替代的时候,你再过去。”
真把她调回来了,到时候看你们去杀谁。
时宁态度坚决:“不,还是让我去杀吧!”
“为何?”
“这是您交给我的任务,我不希望由别人完成。”
顾渊不着痕迹地放慢了步子,追在他身后的时宁没有察觉到这一点,一头撞在了他的身上。
[这件事必须由我来做,如果让别人去杀,那我怎么办?]
顾渊拦住时宁想请罪的动作:“既然你这么坚定,那这个任务还是交给你。”
听到时宁的话,他本想告诉她,这只是个小任务而已。他很看重她这个人,能不能完成这个任务并不重要。
听完她那纠结的心声后,顾渊还是改变了主意。
算了,不过是个小事,她想去就去吧。
看着时宁那有些懵的表情,顾渊一言不发,他也搞不懂为什么自己听到对方那有些慌乱的心声,便改变了想法。
顾渊觉得自己有点奇怪,转移话题:“这些时日里,你跟在时家小姐身边,那之前南宫珏去云家的事情你也知道?”
她何止知道啊,简直就是亲临现场!
“我大概知道一点。”时宁简单的将事情经过描述了一番,她明白,顾渊肯定已经将这件事调查的一清二楚了。
毕竟这并不是什么秘密,当时在场的还有好些下人,他们的口风可没那么严。
只是不知道顾渊为什么要向她提起这事,既然他问了,时宁也就老老实实的回复了。
“南宫珏这回倒是有点意思。”顾渊随口道。
他低头思索片刻,提笔落字,开口道:“林安乐,过来磨墨。”
听到那名字,时宁没反应过来,直到面前人抬头看她了,她才意识到是在叫她。
该死的,取假名果然有风险,一点条件反射都没有!
“你在想什么?”顾渊抬眼。
“我在想大人你的字写的真好看。”时宁满脸真诚。
“可你看的是我。”他的笔顿了一下,“而且我只写了一笔。”
时宁:……
“其实我在想大人你真好看。”
顾渊抿唇,“嗯,我知道了。”
“以后不必如此直白。”
不是你要问的吗,而且这话哪里直白了,真正直白的我都不敢说给你听,时宁腹诽。
虽然她并不知道顾渊已经有所了解了。
时宁挽起袖子走到顾渊身边,拿起墨条缓慢研磨,低头看向顾渊时,隐约看到对方耳根有一丝红意。
又好似只是错觉
顾渊感受到那一直追随着他手上动作的视线,只觉得手上的笔怎么拿都不顺心,连带着今日的字都写得不如往日好看。
太安静了,他只能听到身旁的呼吸声。
他启唇,似乎是想找个话题打破此时的寂静。
“南宫珏这次的动作倒是不错,原本他要撬开云家这层龟壳,还要费些心力,只是没想到他会借着云家大小姐这个借口,对云家下手。”
一听这话,时宁就知道他想偏了,要把因果关系倒过来才对,顾渊现在还没意识到这一点,还以为他们是逢场作戏的假夫妻呢。
开玩笑,南宫珏他超爱的好不好?
顾渊抬手搁置毛笔,手背无意中触碰到时宁,清晰的听到了她的心声。
[南宫珏她超爱的好不好?]
指尖微紧,心中对南宫珏的欣赏之意顿时消散,只觉得这人奸猾狡诈,为了自己的目的拿女人做筏子。
看着身旁这人开了个口之后,又一言不发,时宁有些犹豫,这是在等她给他捧场吗?
“您说的对?”
“你对南宫珏这个人怎么看?”顾渊随口一提。
“我和他接触不多。”时宁没敢多说,不知道顾渊为什么要问她这话,她当然不敢随意评价。
还能怎么看,一提起南宫珏,时宁脑子里想到的就只有他和云凝之间的各种他爱她,她爱他。
顾渊在她回答后,状似无意地碰了下她的指尖,随后触电一般收了回去。
时宁一头雾水,怎么了,她手也不脏啊?
低头却只看到了对方那突然变得有些不太好看的面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