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屁永不穿,自愿上贼船】
在许言的安排下,男生组获得了除草的活,女生组负责打扫以及洗菜的工作,小木属于流动性人才,哪边需要去哪边,但大部分时间他还是想跟许言在一起的。
日头还未到中午,但秋老虎可不是闹着玩的,毒辣的太阳高高挂在天空中,几个男生弯着腰在院子里拔草。
临河直接撸起袖子和裤管就开始拔草,干起活来那叫个利索,小麦色的皮肤上覆盖着薄薄的汗。
李恒毅也毫不逊色,他把衣服前摆撩起卡在腰带上,两耳不闻窗外事,闷头拔草。
而陈立这边就没那么好过了,他从小是锦衣玉食,仆役成群,体力自然也是不如另外两人,豆大的汗珠顺着他白净的脸往下滑,砸在地面上,留下一个个圈,青色的外衫已经沾上许多灰尘,看不出原本飘逸的感觉,不过他现在是完全不在意这些身外物了。
陈立望了眼自己旁边干得起劲的两个人,纳闷问道,“你们不觉疲累吗?许言那丫头心真黑!如此大的太阳,还让我们在此除草。”
他累的对许言的称呼都改了,黑心小老板!
临河头也没抬,只回了句,“这点活不累,许言姐人很好。”
临河在店里的时间也越来越长,许言和二娘她们都把他和冬雪当家人一样,没有比她们更好的人了。
李恒毅直起身,“你若累了,就先去阴凉处歇息会。”
陈立心想这许言是给他们灌迷魂药了吧,怎么如此听话。
此时,在厨房忙活的许言看了眼外面有些毒辣的阳光,若有所思。
“你们累了吧?”她提着大茶壶放在桌子上,桌子旁边有棵叫不出名字的果树,三四米高,遮阴是够了。
三人看见许言走过来,纷纷直起腰。
许言看了眼地上被拔掉的杂草,然后开始夸夸大法,“公子你果真厉害!”
陈立一愣,“此话何意?”
许言指了指地面,“怎么能除的如此干净,公子真的没有干过农活吗?真是有天赋!我可是连公子的一半都不及。”
这情绪价值必须给他拉满!
陈立被哄得一愣一愣的,“当真?”
许言当然知道陈立喜欢被夸,于是继续加把火,“当然了,你看,你这个草连根拔起,杜绝了再生的可能,虽然你没有他们二人做的多,但你的质量却更胜一筹。”
“当然,大人和临河也相当厉害!”
人人平等,谁都别落下,一起夸夸夸。
陈立看了看三个人面前的地,嗯,好像的确是自己拔的更干净一些,不免有些得意地说,“从小只要我想做的,任何事都不在话下!”
他完全不知道,自己脸上左一道右一道的黑灰衬得他这幅骄傲的样子甚是好玩。
李恒毅看着陈立面前没拔几米的地,觉得好友被被卖了还帮着数钱的样子也十分有趣,无声地笑了下,果然许言有她的办法。
不过,许言也不是周扒皮,自然知道不能让他们这样干下去,“你们先坐下,休息一会,我刚刚做了酸梅汤,还加了些早上买的冰块,多喝些,去热解暑。”
许言还招呼了冬雪,二娘和小木来喝酸梅汤。
几人坐下,端起冰镇酸梅汤痛饮起来,真是舒爽!
许言拿起三个草帽递给除草三人组,“你们等下戴着草帽,可以躲避一些太阳。”
这帽子是刚刚打扫的时候翻出来的,她原本还以为搬家拿到城里去了,不然早给他们了。
陈立觉得这草帽和自己的气质极为不符,不太想戴。
许言眼珠一转,开口道,“粗缯大布裹生涯,腹有诗书气自华①,公子的气质是由内散发的,何须在意这些俗物加身呢?”
陈立就喜欢听许言吟诗夸他,立马就把草帽戴上,觉得自己现在简直是风流傲骨,不拘小节。
许言见哄得差不多了,便叹了口气,“哎,若是能早些除完草,我们就可以有更多时间玩游戏,享受美食了,我准备了好多新鲜玩意呢,真是可惜。”
陈立现在是干劲十足,一听许言的话,恨不得立刻再次展示他的除草天赋,“这有何难,我们现在就继续。”
说完便奔着自己那一亩三分地去了,陈立一边沉浸在拔草乐趣中,一边在想自己为什么如此听话,却一点气也没有呢,倒是还怪开心的。
李恒毅和许言对视一眼,只见许言笑着食指覆嘴做了个禁声的动作,无声的说了两个字,“保密。”
李恒毅笑着低下了头,他怕许言看见自己的眼睛,因为那里面有藏不住的感情。
陈立在许言的夸奖下,干活更是卖力,直接把外衫脱了,撸起袖子就哼哧哼哧拔草,效率一度赶上了隔壁二人。
很快三人便做完了除草工作,陈立看着自己面前光秃秃的地,觉得有一种莫名的自傲涌上心头,这是他从没有体会过的感觉。
许言在桌边准备着食材,招呼他们快过去休息。
冬雪看了桌子上一堆竹签,疑惑道,“姐,你拿那么多竹签干什么?”
“当然是做吃的了。”许言点了一下冬雪的脑袋。
“这竹签能做什么吃的。”冬雪摸了一下被许言点到的地方。
许言笑的神神秘秘的,“我去厨房拿东西,你去把刚才洗好的菜拿过来。”
很快,桌上摆满了腌制好的鸡翅,猪肉,牛肉,还有各式各样被许言改刀的素菜。
许言指了指桌上的东西,“今天,让大家尝尝烧烤和火锅。”
每个人都眼巴巴的看着,就像小鸭子看着鸭妈妈一样。
她拿起两根竹签,利索地把两个鸡翅穿了进去,然后展示给大家看,“就像这样,把食材串好,放在篮子里就可以,素菜可以像这样穿。”
最后加了句话,“自己动手串的会更好吃哦。”
几个人纷纷开始拿起竹签动起手来,陈立面色纠结,他不太想碰黏糊糊的肉,只挑些看着干净的素菜慢慢串起来。
很快就做够了几人吃的量,许言把桌子收拾干净,放上带来的茶歇点心,甚至还端了一块“泥巴团”上桌。
这个“泥巴团”可是她提了一路过来的,昨晚上就准备好的。
“丫头,你干嘛拿泥巴摆上桌,多脏啊。”二娘说着就想把这团泥巴拿下去。
许言立马阻止,“这可不是一般的泥巴,里面可是暗藏玄机。”
在众人不解的目光下,许言拿起一块巴掌大的石头砸在泥巴团上,外壳立马裂开,露出里面的荷叶,热气没了泥巴的包裹,瞬间就散了出来,还伴随着阵阵香味。
许言把泥巴清掉,洗了个手,打开荷叶,露出了‘本尊’,那是一只色泽金黄,肉汁流淌的全鸡。
“这个是‘叫花鸡’,大家快尝尝。”许言想的是晚饭之前,给他们垫些肚子。
“许言姐,你也太厉害了吧。”冬雪盯着桌上的鸡,口水都快止不住了。
陈立和李恒毅也算是见识过各式宴席和菜色的人,但见到泥巴还能做菜,也是不由赞叹连连。
“许老板果真好手艺。”陈立此时又开始叫回原来的称呼了。
“大家不如先尝尝吧。”许言拿刀切开,让每个人自己拿。
陈立看了看桌上没有碗筷,“为何不见筷子?”
许言举起手摇了摇,“叫花鸡,自然是用手拿着吃才有风味。”
大家一听,也就不拘于小节,直接动手拿走一块。
陈立纠结了下,心想,自己草都拔了,还怕这熟鸡不成,于是拿起一块就吃进嘴。
鸡肉香而不柴,带着满满的汁水,调味也是恰到好处,鸡皮的油腻也被荷叶的清香中和了许多。
真是好吃!这是每个人吃下第一口时的想法。
许言给小木拿了个喜欢的鸡翅,“小心吃,别烫着。”
小木点点头,小口吃了起来。
二娘吃完一块又拿了一块,“丫头,这怎么做的,我怎么没见你做过。”
许言说,“不难的,只要把鸡腌好,包上猪网油和荷叶,最后用泥土封好,再放到灶火里用余火煨熟,今天拿过来还是热的呢。”
二娘夸赞,“还是你点子多。”
“你们喜欢就好,先吃些垫垫肚子,晚饭咱们吃更好吃的。”
一只鸡,在几个人的分食下很快就只剩下一堆骨头,最后配上一碗冰酸梅汤,清口解腻,这生活真是神仙难求啊!
众人吃饱喝足,坐在树下,听着虫鸣鸟叫,田园生活竟是如此惬意。
陈立感受着微风吹过,突然提及,“许老板,你不是说还有玩意嘛?”
许言差点忘了这事,兴致勃勃地提议,“我们先玩个热身游戏,叫‘老鹰捉小鸡’。”
虽然游戏有些幼稚,但是有利于放松心情,拉进彼此的距离。
许言简单解释了一下规则,简单来说,老鹰绕过鸡妈妈抓到队末尾的小鸡就算获胜。
可这个游戏原来的规则一定是以老鹰获胜才结束,但这样就会少了些乐趣了,于是许言改成了鸡妈妈如果能在老鹰脸上画上灰就算鸡妈妈保护成功。
第一局,许言来当老鹰,二娘坐在旁边休息,剩下的人选了李恒毅当‘鸡妈妈’,队伍依次是陈立,小木,冬雪和临河。
二娘喊了一声开始,许言便开始找寻突破口,李恒毅打开双手做出保护的姿势,手上抹了一把锅底灰。
许言左钻右钻,都没有找到合适的位置,李恒毅也不主动攻击,只见队尾被甩来甩去。
最后,许言猛地冲上前,因为两人靠得太近,导致李恒毅身型一顿,不敢贸然动作,许言抓住这一瞬间的机会,做了个声东击西的假动作,直接冲到队尾抓住临河的后背,成功!
“我抓到了!我赢了!”
陈立拍了下李恒毅,“李兄,你莫不是故意让着她的?”
李恒毅摇了摇头,“是她厉害。”
接下来,每个人都当了自己想当的角色,院子里不断传出笑声和躲闪的叫声。
最后一局,小木当老鹰,许言当鸡妈妈。
一声开始,小木直接抱住许言,“抓到了。”
冬雪跺跺脚,“你犯规,你要抓我,我才是最后一个。”
小木看了冬雪一眼,“擒贼先擒王,抓住鸡妈妈,小鸡都会跟着来的。”
这新脑子就是好用!
许言居然觉得小木说的非常有道理,她将规则抛之脑后,抱着小木开始夸奖,“小木真聪明,有理有据,这局老鹰赢了,捕获鸡妈妈和全部小鸡!”
没错,她双标了,但小木实在太可爱了,谁能不心软呢?
结束热身游戏后,许言拿出了一个巴掌大的沙包,这可是她特意缝制的。
上下抛了抛沙包,“这才是今天的重头戏,丢沙包。”
冬雪迫不及待地问,“这要怎么玩啊?”
许言把沙包丢向冬雪,冬雪没接住掉在地上。
许言解释,“沙包砸中了你,那你就输了,如果你接住了沙包,则得一分,得十分获胜,躲过沙包不计分。”
陈立也来了兴趣,“我要来接!”。这看着也不难啊
许言一笑,等会你就知道后悔了,沙包砸在身上才知道疼。
众人各自分为两队,冬雪和她负责丢,陈立、李恒毅和临河站在中间负责接,小木负责计分。
一开局,许言就使劲一丢,直接命中临河肩膀,留下一个灰印,“临河,你输了哦。”
临河力气大,但灵活度并不是特别好,所以许言第一个就攻击临河。
被砸中后,临河挠挠头,还没反应过来就被许言淘汰了,只好乖乖下场和小木一起观战。
冬雪捡起沙包,毫无章法的往中间一丢,一下子就被李恒毅接住,“一分。”
就这么一来二去,许言重点攻击陈立,没想到还被他躲过几次,虽然没接到沙包,但也没被砸到,陈立在许言面前不自觉地头都抬高了几分。
就在陈立还在自我得意的时候,许言直接往他腿上一丢,陈立啊的一声叫了出来,“你丢得太重了!这是公报私仇!”
许言耸耸肩,“愿赌服输,游戏就是要认真对待的嘛,笑到最后的才是赢家。”
陈立不甘心的下场给李恒毅计数,他希望好友能给自己扳回一城。
接下来就是持久战,李恒毅就算接不到也轻松躲过,但许言和冬雪体力都有些体力不支了,最终以李恒毅获得十分结束。
陈立站起来就说自己要当攻击的那方,许言来接,许言同意了。
许言有自己的小诀窍没教出去,毕竟老师傅教徒弟都得留一手。
众人见许言脱下短衫外套,将衣服转置正面,双手套入衣袖中,衣服的背面形成了一个网兜。
可别小瞧她,以前课间她可是拿着校服外套占据沙包届的顶峰王者!
陈立怎么也没想到许言还有这招,完全没有了平时对女子的怜惜之情,每一次丢都是用尽了全力,奈何许言就像是只小兔子,灵敏的躲过每次攻击,还挑衅地笑了笑,气的陈立想再丢几个沙包。
李恒毅知道自己力气大,只用了五成力丢,但也足以让沙包充满威力,在这种情况下,许言接到七个,冬雪接到五个,最后都被李恒毅砸中而失败,但大家都开心。
男生们都下场休息,许言和冬雪带着二娘和小木玩亲子场,许言接,二娘和小木在一边丢,冬雪在另一边丢,临河主动帮忙计数。
许言不断地旋转,一遍遍鼓励着小木丢准一点,笑容在太阳的照耀下显得格外耀眼。
陈立端起茶碗喝了口茶水,看着太阳下衣摆翻飞像蝴蝶似的许言,他好像也从许言身上体会到了一种蓬勃向上的生命力。
此时,他理解了为何李恒毅会对这样一个不似寻常人家的女子如此倾心。
若可将女子比作不同的花,那许言不一定是最美的,但一定是长得最蓬勃的。
陈立笑着摇了摇头,对旁边的李恒毅道,“情路漫漫,终点难及啊,李兄还需勤而勉之。”
李恒毅当然听懂了陈立话中含义,只是把目光放回了还在接沙包的许言身上。
陈立也不再多劝他,放下茶碗,摩拳擦掌就继续向战场走去,“算我一个!我定要一雪前耻!”
院子里,一群人在阳光下嬉戏玩耍,一个人在树荫之下静静看着,时光若能停在此时该有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