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的时候螺旋桨的轰鸣声在山中环绕，蓝子奕点了根烟，一步步迈向那紧闭的门。
走到跟前时门正好也开了，许清雾就这样没有准备地与蓝子奕相见。
“好久不见，星雾。”
蓝子奕伸手去扶她却被她忽视掉，冒着崴脚的风险都不愿与她有肢体接触。
许清雾走到离她三米远才回头看她，面无表情甚至有些厌恶。
“就那么不想我碰到你？”蓝子奕不在意地笑笑，吸了口烟在云雾中看她，像看待落网的猎物。
“小箬呢？”许清雾看了一圈没看到想见的人终于正眼看了会蓝子奕。
“别急，她在里面跑不了，我们老朋友见面你是不是应该表现得开心点？”
蓝子奕张开手示意她拥抱。
许清雾选择无视掉，甚至打算自己进去找人，下一秒就听见她出声，“不想你女儿缺胳膊少腿的话最好主动过来抱我。”
“你！“许清雾看着她笑得张扬，跟记忆里年轻的她一样，“这些年你还是没变。”
那么的独裁专横，所以她才会拒绝她的表白选择姬朝霜，至少她会询问她的意见也会在意她的感受。
稍微走近些蓝子奕就迫不及待地把她揽入怀中，许清雾皱眉。
看来这些年她也不是一成不变，身上多了难闻的烟酒味。
“先陪我吃个饭，心情好了说不定会让你见见你女儿。”蓝子奕牵着她手。
许清雾想松开却被她更用力握住。
“今晚的菜是按你以前的口味做的，希望这些年你的口味没变。”
两个人蓝子奕准备了一大桌子菜，都是许清雾偏好的，清淡又不油腻。菜的味道不错，只是许清雾没心情吃，吃了几口就放下筷子。
“饱了？不多吃点今晚可没力气做事。”蓝子奕头也没抬给眼前的鸡腿剔骨然后端到许清雾桌前。
她说的事绝对不是好吃，许清雾最后还是拿起筷子勉强吃了些，她送来的鸡腿看都不看一眼。
“姬朝霜走后你没找过别人吗？”蓝子奕喜欢重口味，吃了一点就放下看着许清雾。
这么多年她的容貌还是没变，岁月在她身上淌过只留下千帆过后的恬静和沉稳。已为人母的她多了几分知性没了当年的怯懦犹豫，面对她游刃有余而不是当初的一惊一乍。
许清雾变了，变得更让蓝子奕着迷，她恨不得把她关在房间里，只有自己能欣赏她的美。
“我为什么要找别人？”
许清雾捻起旁边的丝巾擦嘴，蓝子奕看着她的手笑了笑。
“吃完了陪我走走？”
“我有拒绝的权利吗？”许清雾已经好几天没有休息，现在已经没心思陪蓝子奕玩这些过家家游戏，更何况她还没见到姬箬，如果不是为了她早就甩脸了。
“那我只能让你女儿陪我了，只是我这园里狮子蛇什么的都有，她要是一不小心掉进去我一个弱女子可救不了她。”
蓝子奕惋惜道，如愿看到许清雾愤怒的注视。
“走就走。”
许清雾扭头走在前头。
“你那孩子跟姬朝霜真像。”蓝子奕笑嘻嘻追上去又牵住许清雾手，手指得寸进尺钻进她的指缝。
“难不成跟你像？”
许清雾很想白她一眼最后忍住了。
“跟我像也不是不行，只是你知道的我不喜欢小孩，她可能还没长大就被我捏死了。”
蓝子奕笑嘻嘻的，眼底的寒意却瘆人无比。
许清雾真的相信她会捏死，毕竟她以前做过。
所谓的散步不过是围着宅子转了一圈，走完回来蓝子奕又拉她上楼。
“先洗澡，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洗完我给你安排。”
蓝子奕不由分说把她推进浴室自己出门去了。
虽然天气冷但一天下来身子还是觉得黏腻，主要是被蓝子奕吓得经常冒一身冷汗，玻璃门没有门锁许清雾也没多想，锁了房门就洗澡去了。
她洗澡比较精细花的时间也长，浴室都是水声在她低头给头发冲泡沫时身后突然站了个人。
“！”
“在我家你也锁门？”
蓝子奕的声音在身后响起，许清雾腰上突然搭了一只手。
“你怎么进来了？”许清雾惊吓地想遮住身体，可这里根本没有东西给她遮，甚至洗发水都没冲干净流到眼里辣得她睁不开。
“我的地盘为什么不能进来？”蓝子奕步步进逼直到把许清雾逼到墙角。
许清雾贴着墙，蓝子奕手心贴在她小腹，另一只把她的双手箍住身后。
“你没戴戒指？”
许清雾不知道她为什么会问这个，姬朝霜给她的戒指怕丢了她很早就收起来了。
“戴没戴跟你有关系吗？”
“我可以理解为你放下她了吗？”
热水一半以上都淋在蓝子奕身上，许清雾却觉得她浑身冷得吓人。
“我这辈子都不会忘记她除非我死。”
许清雾说完蓝子奕的低气压更低了，捏她的力道逐渐加深，直到许清雾痛得喊出声她才放手。
“孩子是你生的？”
许清雾的小腹很平坦光滑，一点也不想怀孕过的。
“这很重要吗？”许清雾面对着她，蓝子奕把浴室的路堵了，她想出去也出不了。
“我这些年都很想你，我很嫉妒姬朝霜能碰你而我却见到见不到。出国后我被家里人丢到战乱地区只给了我杆枪让我自求多福。我无时无刻不在想着你，如果不是你也许我就死在哪了。我很高兴我能再次有机会拥有你。”
蓝子奕说着，突然推了一把许清雾的腰让她毫无防备地扑进自己怀里，直到会被拒绝蓝子奕捏着她的下巴迫使她跟自己接吻。
许清雾推不开她，蓝子奕的气息让她感到恶心，终于在她舌头试着探进来时抓住机会狠狠咬了下去。
“嘶……”蓝子奕吃疼松开，看她的眼神恨不得把她生吞活剥了。
“就算朝霜没了那也轮不到你。”
许清雾毫不畏惧迎上她的目光。
“她一个死人就那么好？你这么久都忘不掉？”蓝子奕恢复冷静，舔了舔嘴唇上的血笑了。
“你不会懂的，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感觉，爱一个人又是什么感觉。在你眼里我看不到这些，我只看到你把我当成玩物耍。”许清雾推开她走出浴室。
衣柜空空如也，床上只有一件旗袍，低胸的样式，开叉更是开到了腿根，许清雾愤懑地看着从浴室出来的蓝子奕。
她倒是没脱衣服只是全身湿透。
“你让我穿这个？”
这衣服的样式跟那些擦边女有什么不同？
“家里只有我看你，你不取乐我，你女儿可就……”
蓝子奕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许清雾毕竟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最后还是很淡定地把旗袍穿上，幸好蓝子奕还没丧心病狂到不给她内衣穿。
“好了，我女儿呢？不是说洗好澡带我去见她的吗？”蓝子奕衣服还是湿的，原本还想再吊她一下怕她发火还是给她指路姬箬的房间，自己换衣服去了。
许清雾照着她的指示来到房门前敲了敲门，里头没动静，又敲了敲里面终于传来走动的声音。
姬朝毫无预兆地跟许清雾撞上眼。
“你是……”姬朝看着她，莫名的熟悉却又对她毫无印象。
许清雾一时激动直接把她搂在怀里，“吓到你了吧？我是妈妈，我来了我会救你出去的，她没对你怎样吧？”
姬箬只捕捉到了‘妈妈’两个字，骤然瞪大了眼睛，“妈妈……”
这是母女第二次相认，相比第一次姬箬的不理不睬这次姬箬直接开口叫她，可是想到蓝子奕的话，万一真的是她害的……
最后还是默默地把她推开拉开两人的距离。
“怎么了？难道你觉得我在骗你？”
许清雾看闪躲又犹豫的样子，突然明白了什么，“蓝子奕她跟你说什么了？”
“她说……你是讨厌我才不来见我的，还说我有两个妈妈，其中一个是被我害死的，你到现在都不肯见我是因为你没原谅我。”
姬箬低着头，单薄的身子映着窗外的夜色让人觉得此刻的她无比孤单寂寥。
蓝子奕果然跟她说了一些子虚乌有的事。
许清雾差点恍惚，以为她又要跟朝霜一样一跃而下，手忙脚乱地把她拉到床上，抓着她的双手看着她双眼一字一句道，“你听我说，不是蓝子奕说的那样，朝霜不是你害死的，她的死跟你没关系。我也没有故意避着你，我是想处理完国外的事就把你接过去的。小箬你相信我，我抛弃谁都不会抛弃你的，你是朝霜拼了性命留给我的，我怎么会讨厌你，我对你愧疚还来不及，是我那时候没能力才害你失去另一位妈妈。”
许清雾帮她把眼前的碎发捋到耳后。
姬箬瞪大眼睛看着她，她的手好暖也很柔软，看自己的眼神也很温柔。这就是妈妈吗？眼前这个女人真的是自己妈妈？
“妈妈……”
“我在，妈妈来了，妈妈不会再让小箬受苦了，我会尽快让你出去的。”
姬箬扑到她怀里颤抖着肩膀。
是妈妈，她的妈妈来了。
她以为自己可以很冷静面对这一切的，可是面对许清雾时突然感到委屈，眼泪更是不受控制往外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