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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樹林兇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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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飯時發生衝突的四人,為首者掛著金階證明卻沒有劍師證明,這兩者分別表述功績和實力。

通常劍師資格是更有分量的,本國甚至有協議的盟國都承認並給予優惠,畢竟戰士公會是各國官方的認證機構,冒險者公會是跨國聯盟與官方合作的組織。

所以劍師在各城市都有配劍行動的權利,金階冒險者卻只在邊境、匪患、獸災等危險地區被賦予武裝特權,有些地方則限制本地冒險者才能擁有。

不過到了非盟國情況便反過來,除了外交人員外,沒理由給予他國強者在自家城市攜帶武裝行動之權,高階冒險者身分反而有較大便利。

諾德城在戰爭爆發後才開放本地金階冒險者的武裝限制,桑德斯城公會則是爭取到全面開放,估計在條約作廢前都不會改變。

所以這個小隊首領配著劍,但其伸手時看到的狀況可以判斷,沒怎麼練過弓箭或長槍,表示這人實力很可能配不上冒險者等級。

會有這種情況,表示完成任務、累積功勳的方法都不太正規,通常意味著頂導者並非善良之輩,要做隊友還是算了。

至於其他三人,最壯碩的那個用斧,武器有找鐵匠把斧身的刃打得更薄更長,這是常見的改造。

伐木斧的威力雖大,但斧刃太短,容易被針對斧柄格擋、偏移,那種改造可以讓斧更銳利,更難撥擋。

若斧刃向上延伸則可以加大攻擊範圍,向下延伸則可以使重心內移讓揮動更省力,並對持握的手提供屏蔽。

前者往往會刻意加長握柄走斧槍的路子,後者則是力量大的人走雙斧握持的路子,但這人偏偏用了高不成、低不就的兩邊都延伸改造。

會這樣的理由很簡單-省錢,如此打造對材料韌性的要求較低,對鐵匠來說也更省時省力。

另外從稱呼來看,他不是首領親屬,卻是最先出頭的死忠,『莽夫』的稱號就跟貼在額上差不多,是領頭者掌握住小隊的關鍵。

另外兩人分別用柴刀和双短劍為主武裝,應該是走劈斬劍士和斥候或盜賊的路線,斥候因為輕裝,通常是隊伍裡戰力最弱的。

雖說沒有劍師級別的戰力,這樣一個小隊的圍攻,大部分劍師都會吃不消,何況加上陷阱偷襲等不光彩手段。

但這只小隊最大的問題是掛在胸前的徽記,隊長是金階、死忠是銀階,剩下兩人卻是銅階。

軍隊類似的作法是凸顯上下階級,確認發令優先順序,但是冒險者隊伍這麼做可能意味著壓榨。

有關係的高階者帶領指導低階者的短期隊伍不需要這麼做,因此那表示這支隊伍分配功績的方式有問題,甚至將下級隊員當消耗品。

正常長期合作的隊伍會讓成員的冒險者位階儘量接近,這樣對共同行動較為有利,除非發生有人明顯跟不上隊伍。

此時有自覺者往往選擇退出,否則客氣點的會進行勸說,強硬的就會以嚴苛要求逼退,許多不歡而散的隊伍都是如此。

為入境隨俗,飯後他也跟著進澡堂,但為避免被看出破綻,只是在角落簡單沖個水,就在歇息處和人閒談,不僅收集情報也驗證一些推論。

聽服務員說起那個小隊住在最便宜的四人房已經兩天,停留目的是為完成公會辦事處的幾個任務,估計不會待太久,說不定明天就走了。

提到那小隊四人時,服務員們都沒什麼好話,摳門小氣、愛佔便宜、不守規矩,尤其是拿斧頭的那個,態度差還嗓門大。

一位從桑德斯來談生意的酒商還提醒眾人,這種沒有固定據點的冒險者小隊要特別當心,曾有些利用離開後難以追查而犯罪,不少疑案、懸案就是這麼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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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住客也聊起別的事,有人說其實往南方去的冒險者看起來多,其實是有水分的。

像現在最便宜的四人房其實大多都是指住一晚就走的木牌、鐵牌冒險者,因為很多農家次男以下的孩子,為了打零工方便,會註冊冒險者身分。

利用這個身分投宿公會設施,他們前往邊境城市的旅費可以節省不少,也可以沿路打零工賺旅費,等到達目標就會變成等待分配田地的農民。

有人說其實更值得注意的是中小型傭兵團,大型傭兵團都有簽定契約的根據地,沒有戰爭發布徵召令而有機會轉正的話,不會輕易解約變更根據地。

但中小型傭兵團可以先過去找個根據地,再開始吸納擴充人員,甚至合併其他傭兵團,只要規模發展夠大,各方都無法忽視吧!

傭兵團都具備野外紮營能力,只需要派人進城市村鎮採購補給,因此不太會引發關注,才較少有人提起。

雖然還聽到許多有價值情報,可惜不少客商明天還要趕早出發,因此閒聊沒有持續太晚,眾人紛紛各自回房歇息。

旅店的單人房就只提供一張床和一副桌椅,但因為私密性、安全性更高,雖然價錢沒有双人、四人房間划算,通常還是入住率最高的。

第二天早上,沒有刻意趕路的穆悠閒地享用早餐,此時食客比昨晚少得多,趕路提速車輛容易損壞,所以車隊商人都喜歡早點出發、勻速前進。

小商販會成群結隊互相照應,一般旅客也會找車隊以午餐搭伙為由付錢跟隨,像自己這種牽著馱獸獨自旅行的反而罕見。

平時只有四處乞討、幫工、偷雞摸狗的流浪漢和加急信使才會單獨上路,就算是出門歷練的年輕武者,正常情況下也會帶著隨從僕役。

今天途中還有事情要處理,所以要好好吃飽、養精蓄銳,視情況說不定要多花點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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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攔路的三人,穆發現事情可能會比估計得要快些,「你們不是第一次做這種事了吧?因為有事情要敗露了?還是在桑德斯怕被收編?所以才想做一票跑到南邊重新開始?」

「雜種,進樹林去,不然就直接砍死你。」握斧的大漢惡狠狠地說。

「我可以給個加入的機會,就看你是否配合?」帶頭者淡淡地說。

「隊長,他帶的那把砍刀可以交給我嗎?」拿著柴刀的同夥問。

異族旅客嘆口氣後,便牽著騾子進入樹林,三人分散跟上防止其逃跑。

林間有塊較空曠的地方,沒出現的第四人正在挖坑。

「這坑有點小。」他說道。

「埋一個人夠了。」背後發聲道。

「埋不下三個。」在發話的同時轉身出杖,持斧者的右手被第一擊打得骨裂,第二擊、第三擊分別集中左肩與左腿的麻穴。

中杖向後摔倒的同時,双手握不住的兵器就砸落在右膝上,此時受襲者才發出痛叫聲。

看向旁邊的領頭者還來不及反應,就在相同部位挨了同樣攻擊,只是運氣好點,手上的劍落在旁邊。

走向距離稍遠的柴刀劍士時,順手擲出一石砸在挖坑者面前警告不要妄動,直到走至身前時,目標還呆立著不知所措。

「你要拿什麼換我的刀?命嗎?」相同三擊讓柴刀劍士步上兩人後塵。

沒有理會反應過來的領頭者求饒,穆逕直到還在站在坑裡的人面前居高臨下地說「給你個活命機會,去割斷那三人的右腳跟筋腱,再搜出他們身上的錢財交過來,我就放過你。」

「別相信他,真的照做以後,你就會被宰掉。」領頭的喊道。

「你敢這樣做,我就殺了你。」用斧的戰士怒吼。

確認三人已經沒有反抗之力的盜賊,先後割斷他們的腳筋,絕望的柴刀劍士只能用想到的各種髒話辱罵著原本地位最低的同夥。

搜出幾人錢袋後,諂媚地想遞過去,但對面的強者卻嘆了口氣後,示意他將東西倒在地上後退開。

等盜賊做完這一切,對方只將少數金幣、銀幣撿起,便牽著騾子離開,人家沒有像原老大般不守信用,這才讓他鬆了口氣。

這個小隊已經完蛋,另外三人都被廢掉,那麼也該為自己打算了,現金雖然只剩下強者看不上的銅板小錢,但每個人都有些藏著能變賣的值錢東西。

想到這他看向三人,重新拔出剛才割斷腳筋用的短劍,這次要割斷的是幾人的喉嚨。

走出小樹林的穆默默估算著時間,回到大路上後,林中隱隱約約傳來聲音「開始了,不曉得有誰能活下來?」然後頭也不回地前進。

此時樹林裡還在進行生死搏鬥,盜賊已經睜大著眼死不瞑目地倒在地上,三人的左手左腳只是被擊中麻穴,並不是真的廢掉,稍加推拿就會恢復。

即使沒人推拿,也會隨著時間過去氣血逐漸暢通,於是想著幹掉三人捲走所有值錢物品的盜賊猝不及防地被反殺。

但就在以為解決叛徒的時候,首領將劍刺進了斧戰士的背後,莽夫死前雖想不通老大為何要殺自己,但柴刀劍士已經明白。

全被割斷腳筋變成跛腳的小隊已經完蛋,想要以後過得舒服點,獨佔所有財物顯然比三人分配好,斧戰士的力量最強,所以先挑他下手。

現在變成一對一的情況下,原本隊長的實力就更強,劍長和可刺擊的優勢更是拉大差距,求饒是沒有用的,唯一活命的機會就是殺掉對方。

看著原本的隊長拄著劍,一跛一拐地逼近,柴刀劍士決定拚死一搏,用還完好的左腳奮力一躍,同時改用左手握持的柴刀也蓄勢準備揮出。

但對方似乎已猜到他的想法,比其更快一步舉劍斬向頸間,生死瞬間,柴刀劍士舉起已經骨裂的右手抵擋。

用不習慣的左手揮劍,威力不足的長劍卡在骨頭上,鮮血噴濺而出,而柴刀卻緊接著劃過目標腹部開出一個大口子。

原首領低頭看到被擠壓流出的腸子曉得自己活不成了,現在唯一想看到的就是對方比自己先斷氣。

同時向前倒的兩人剛好撐住彼此,肚破腸流者已經感覺不到右手疼痛,放開劍用最後的力氣去掐對方脖子。

難以呼吸者本能地想用剩下的一隻手推開對方双手,卻隨著右手大量失血而意識越來越模糊。

突然頸間的壓力消失,對方先一步昏迷,但自己也快撐不住了,在失去意識之前突然想起讓他們陷入自相殘殺的人。

忽然間他明白了當時對方為什麼對盜賊嘆息,「原來,那不是嫌收穫少,而是預見到這種結局!」說完這句遺言,世界便陷入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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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旅店時穆對小隊的招攬還只認定是想吃大戶,要花他的錢、啃他的糧,但收集過情報後,就判斷對方還想吃絕戶。

金階小隊很少會停留在交易鎮上,因為只要沒有升格成市級,公會辦事處就不能升格,無法自行發布高階任務。

但因為南方人的排外思想,絕大多數的鎮集都會刻意控制登記人口數,以免中央任命市長並派遣駐軍。

所以金階小隊通常會早點回到城市去挑選更適合的任務,除非鎮上的權力者表達招攬意願,並許以重要職務才有可能久留。

這個小隊是在自己到桑德斯前匆匆離開,最大可能是沒有背景而怕被收編,人家認的是戰士資格,不是冒險者功績,當不上幹部,頂多弄個副職。

因為出走得相當急,來不及變賣資產、籌措旅費,在這種只能接到中低階任務的市鎮逗留,賺錢補貼旅費是次要,選擇理想獵物才是目的。

大商會的車隊至少會由一名劍師級別的好手帶隊護衛,加上連車夫都有一定戰力,憑他們小隊實力根本沒資格碰。

就連小商販組成的聯合隊伍,憑藉數量對付起來也有些吃力,而且真的搶到大量笨重日常貨物後,怎麼運走和變現都是大問題。

所以不管是近期傳聞捲了主人財寶逃走的管事,還是帶著前代累積賞賜錢財返鄉的混血異族,這類有錢而護衛力量單薄的才是理想肥羊。

四下張望,看起來像這類目標的就僅有一個,所以穆斷定他們必定會到前面埋伏自己。

因為在旅店沒用優惠而被認定實力平平,即使配掛兩把武器都沒能改變這種觀點,只被看作是新增的戰利品。

事實上發現單獨行動的異族人還是太顯眼,穆考慮帶幾個同行者,不管偽裝掩飾、出力跑腿都用得上。

和師兄不一樣,行王道、正道時用人將操守放在才能之前,走霸道、詭道的自己,用人時把功效放在品德之前。

如果要自己好好經營一支隊伍或一個組織,自然得考慮王霸並用、正詭相濟,但現在需要的只是棋子,隨時可以捨棄的道具。

眼前就有這種可以收編,隨時捨棄也不心疼的貨色,那自然要考核一番,畢竟不是什麼污泥爛土都可以被收為棋子的。

首先帶頭的隊長就可以排除了,貪婪和野心不算是罪,超出能力的貪婪和野心才是。

能力不足卻有強烈掌控慾,當首領會限制隊伍發展,不敢任用比自己優秀的人,也不願放權給底下自主判斷,當部屬則會想著結黨營私,自立山頭。

斧戰士也可以直接排除,一個莽夫若忠勇或許可以當保鏢、護衛、打手,但讓異族人去收這種滿口雜種傢伙的心,這種貨色根本不值得浪費時間。

看到柴刀劍士加入攔路並說出想要自己配刀後,就決定放棄掉了,顯然他已經向首領納狀表忠。

可能他也已經看出隊長的性質,只有向其表忠獲取信任,隊伍才能擴大,自己才能有進一步發展。

視自己如無物索要武器的冒犯,即使本人事後表示不在意,短期內他也不敢信啊!還是那句話,不值得在其身上浪費太多精神。

所以將三人收拾後,讓盜賊去割斷原隊友腳筋,同時也是毀掉退路,讓兩邊不能共存。

要盜賊去搜出財物獻上是給個投靠機會,這等貨色他是不會開口招攬的,但這傢伙完全沒看清局勢,敷衍著只起出錢包現金。

給了機會,卻選了死路,那就讓他們為自己的選擇付出代價吧!反正無論是否有存活者,樹林里的事都與牽著騾子的旅行者無關了。

因為這處樹林離威克鎮很近,附近村民怕被認出來而沒像別處客串劫匪,所以直到傍晚才有人發現狀況。

往威克鎮的車隊中,一名突然肚子痛的成員在伙伴嫌棄的眼光下跑進樹林中拉稀,但看清內裡的景象後,嚇得他屎尿都拉在褲子上。

顧不得羞的他慌得甩掉褲子,大喊大叫的追上隊伍,車隊成員本詫異那晃著東西跑的怪樣,但聽清喊叫內容後,幾人跳下車回頭去查看。

從血跡乾凅的狀況來推估,兇案發生至少過了半天,大片泥土滲入血液變成暗紅色。

除了被血腥吸引來的蚊蠅,還有吃肉的鳥在啄著死者的腸子和傷口,雖然查看的人都見過類似情況,但這種場面不管看幾次都還是讓人不舒服。

很快的就判斷出四名死者是死於自相殘殺,盜賊割傷三人右腳後死於斧戰士之手,之後斧戰士死於領隊劍下,柴刀劍士則和領隊同歸於盡。

接到車隊通報趕來察看的鎮上警備隊也做出相同的結論,在公會辦事處也很快確認四名死者身分。

雖然也有知情人質疑斧戰士應該是領隊親信,怎麼反而死於其劍下,還有一開始盜賊是如何傷了三人的腳,但沒有人持續關心這場爭執的細節。

所有參與者都死了,內鬨緣由根本就無從追查起,最後無論是護鎮隊還是冒險者公會,都以內鬨而自相殘殺作為結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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