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春港知名的销金窟,东南赤楼亮如白昼,名流往来,寻欢作乐者络绎不绝。
其装潢古朴优雅,雕梁画栋,飞龙绕柱,偶有香烟渺渺,熏得游人不由自主地沉浸入幻想乡。
进入负一层,更是衣袂翻飞,一片笑声欢语淫词浪话,四处可见野合,四处可见生命大和谐。
赤/裸的男男女女堆叠,在钱与肉/体中徜徉着。
花客们将嫖/娼叫做采花。
与鲜花颠鸾倒凤之后,难免会滚得满身花香,也算是顾名思义。
此时,专门招待特殊人员的看海阁内浓香扑鼻、花瓣遍地。
刚与鲜花厮混完的驻城士兵吉野胜和屈莱顿,在□□之中挑选着新一轮的鲜花。
吉野胜翻着蓝屏上的名单,突然咧嘴大笑,“这怎么还有叫许桓的啊?今晚花客量三十七人……嚯,体力不错啊!”
站在阳台上抽烟的杜威皱眉不满道:“采花就采花,提那个人干什么?都快被恶心萎了。”
半年前,他随着驻城士兵团被送往首都区接受为期一个月的特训,原以为和S1区写作特训读作享受的另类带薪旅游差不多,结果被帝国之剑狠狠地上了一课。
训练强度之大、要求严苛程度之高,撒旦来了都想跑。
以至于半年过去了,他听到许桓二字还是会浑身打怵,怕得不行。
吉野胜乐呵呵地下了单,淫性大发。
“不是我们非要提,是这朵花叫许桓。哎,可惜了,没上传照片,不能一睹芳容。”
他点进许桓的个人介绍,简单扫了一眼,脸色突变,骂道:“啧,还只接受别人的取悦……他谁啊?这么狂,真把自己当许桓啊?”
“操,不得不点了!”
点完单,吉野胜躺在大床上畅想夜晚,“哎,今晚来得真值,不仅遇见了之前的老长官,还能遇上许桓!”
屈莱顿无语,“得了吧,最近帝国严打采花,你少念叨点儿许桓,我可不想被抓典型。”
吉野胜嘿嘿笑着,“不会的不会的。”
东南赤楼上餐速度极快,没几分钟,房门就被推开,冷风顺着人影涌入室内,冲散噎人的花香。
吉野胜美滋滋地幻想春风,幻想到高/潮部分,就听见屈莱顿的低骂声。
“操,许桓少将。”
少将?
给美丽鲜花许桓的雅称吗?
吉野胜睁眼,打算也调笑几番,然后,他就被吓傻眼了。
在看清人影之后,他的膝盖不由自主地滑向地板,结结实实地给门口人影跪下了。
“少少少少少将……”
不是,真是许桓少将啊?!
只见许桓踏着黑色尖头坡跟靴,如同索命死神一般,立在门旁,手里还提着两头昏迷的肉团。
吉野胜呆呆地看向肉团,人更傻了。
那俩肉团,不是他的老长官吗?
许桓扔下肉团,将其一脚踢进看海阁,慢条斯理地整着皮质手套,腰间别着把枪,长发被松散地束在脑后。他眸光锋利,戏谑的视线扫过室内跪着的三只嫖虫,尤其是阳台上抖如筛糠的杜威。
许桓笑意凉薄,点着腰间锃亮的枪身,“你刚才说,要操谁?”
下一秒,死神靴跟落地,声声入耳,声声杀人。
“S1区,驻城士兵,吉野胜。”
…………
凌晨一点,赵江行带着特警四个二光速赶到东南赤楼。
为了不打草惊蛇,他们乔装打扮,混成花客伪造身份,走进负一层,循着警助定位找人。
“娘嘞,可算找着了,就这儿了赵哥。”
已经急出方言的麦克菲尔逊擦拭着额头上的细汗,指向紧闭着的房门,表情痛苦,“赵哥冷静,冷静哈,这都是任务需要……”
赵江行侧目,“我当然知道要冷静。”
麦克菲尔逊只感觉命苦。
还冷静呢,您眼神都能杀人放火了,堪称行走的三等功。
赵江行没继续废话,他拿过班普递来的万能房卡,刷门而入。
特警四个二紧紧跟在赵江行身侧,在看清房间内部后,不约而同地倒吸了一口凉气。
班普愣愣地指向被挂在房顶上的长条男人,缓慢眨眼,不敢确定。
“这条人……是不是雷嘉泽区长?名单上受贿一千万的那条?”
麦克菲尔逊定眼儿一看,又和名单对着长相,“哎,还真是!”
赵江行的视线在房间内逡巡着,绕过一圈,没发现许桓的身影,疲惫道:“多调几个人,先把这群东西押送回警局。我去找许桓。”
麦克菲尔逊点点头:“哦哦哦。”
“不愧是少将啊……”滕鹤看着名单,啧啧称奇道,“这可是将近一半儿的人啊,就这么落网了?”
公叔一本正经地整理着房间证据,并用警助记录着一切。
房间中的蓝屏未消,上面展示着今晚名册与接客信息。他走得急,眼镜落在车里了,故而没看清蓝屏上的红字。
公叔眯起眼,凑近了去看,下意识念出那行显眼的红字。
“许桓,今晚花客量一百零三人,打破纪录,成为销冠?”
此言一出,饶是最话唠最能叭叭的麦克菲尔逊也沉默了。
然后,更让他们沉默的来了。
额发带水的许桓少将,悠悠地从卫生间走出,腕间还带着一道血痕。
他抬起薄薄的眼皮,无需费力,就认出了正欲转身离开寻人的赵江行。
许桓少将扯扯嘴角,说出了最让特警四个二集体想死的一句话。
“不好意思,我找不到从良的理由,再次下海了。”
“怎么,你也来嫖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