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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第 5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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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宿曾对戚颖说,阿祈是郑济之女,然而那浪荡子郑承文身上的穿着与阿祈相比,何止是天上地下之分,就阿祈这模样,仿佛是刚从什么吃人的地狱爬出来的难民,京城里的许多乞丐都比她体面。

再一听兵士的回禀,不算今日,阿祈已经被郑承文关在柴房不给食水整整四日,可不就是吃人的地狱?

若非暗中盯梢的麒麟卫偷偷给她送了一些吃食和水,维持她的生命,阿祈此刻一定已经魂归地府。

进了花厅以后,戚颖手中的针就收了回去,但她是如此的厌恶郑承文,恨不能现在就掏出全套的暗器,求教齐杰如何施展刑讯。

本该是齐杰给人的压迫更强,毕竟他身上弥漫出一种疯意,谁都不知道他下一刻能干出什么事来。可是当戚颖生起气来,目光都似乎变成了刀剑,杀意如针,刺痛了郑承文的皮肤。

托福,这回郑承文的醉意真的全都消失不见,他不敢回头,生怕这个听起来似乎才刚入职麒麟卫的女人不懂规矩,当场就对他动手。

对郑承文这种出身的人而言,破一点皮都算是他巨大的损失,可是下等人几乎都是一群不懂礼节的野兽,他也只能选择“君子不与小人计较”,安安静静的,仿佛戚颖没有无礼地瞪视他。

但关于阿祈说的话,郑承文想自己还是有必要和孔宿解释一二的,便道:“指挥使大人莫要听此女一家之言,小……我把她关起来,自然有我的原因。”

他本想让管家来做这解释,可经过刚才那一巴掌,管家在他眼中也是个死人了,便忍了忍,打算自己来说。

孔宿今日惜字如金——或许他对外界一直如此,所以更显他的冷硬。

他说:“噤声。”

齐杰给戚颖使眼色:对粗鄙者以粗鲁,说闭嘴,对高傲者以礼貌,说噤声。但显然这种礼貌只会让对方感到一种高高在上的指示,从不低头的官宦子弟一朝被别人俯视,脸都涨红了。

戚颖眨眨眼,表示学到了。但她看着郑承文的眼神还是冰冷,觉得还不够。

阿祈比郑承文有眼色多了,她想说话,但先问了孔宿可不可以,孔宿没有阻止,于是她开口:“我乃郑济原配妻子所生……”

当年,郑济不过是乡野中一个略有些天赋的书生,苦于家境贫寒,不能与那些富裕的同窗一般拥有无限的试错机会,唯一能让他翻身的只有科举,可仅凭他自己,他甚至连赴京赶考的路费都难以凑齐,乃是阿祈之母数年来不辞辛苦为他操持家务,赚取钱财,才令他能够顺利地赶赴京城,不至于蹉跎岁月。

郑济入京之后,第一次考试未中,但他并未回到老家,而是留在京城准备下一次的科举,也就是在这期间,他偶然结识了第二任夫人,时任国子监祭酒的元大人的侄女。

这位元大人没有子嗣,视侄女为亲生,当年为她设下数道考验,只为找寻一个良人。他看郑济还算是满意,郑济看元家更是满意,从此他在老家的妻子在他口中变成了早年病故,数年后原配真的重病而亡后,他又为了自己在家乡的名声,接走了女儿阿祈。

“阿祈吃百家饭长大,在乡野中谋生,从未幻想过这个一去不复返的父亲会再度出现,那年他来接我时,在乡邻面前说的声泪涕下,口口声声说要接我去京城做小姐享福,可他眼中分明一点愧疚都无,也不曾提起我的阿娘。”阿祈面露讥诮,“到了京城,为了不让他的夫人生气,他竟然说我是阿娘与他人生下的孩子,只是碍于乡邻不知实情,他才将我带来京城,何其荒谬!”

她盯着郑承文,一双眼红的仿佛滴血:“我不知道他的夫人有没有信了他的鬼话,但显然他这个蠢儿子信了,毛都没长齐,就敢来猥亵我,还学人许诺姨娘之位,被郑济发现后毒打了一顿,可惜,当年怎么没有把你给打死。”

当年那顿毒打,让阿祈的身世在郑家成了大家都知道的秘密,但她依旧没有得到自己应有的待遇,反而被发配到郑家后院,变成了这个家里最底层的杂役,谁都可以使唤她,谁都可以欺负她。

阿祈没有被现实打倒,这么多年她一直在找机会报复姓郑的一家人,就像是一条蛰伏在阴暗中的毒蛇,口涎都是存积已久的猛毒,触之必死。

她笑起来的时候有些癫狂:“我知道你们麒麟卫是为什么来的,虽然我一向以为姓郑的死有余辜,不值得旁人费这么大力气来为他们的死奔波,但你们都是好人,一饭之恩,也是救了我的性命,救命之恩,我必报。我坦白,郑家老二是我杀的。”

阿祈虽然是自首,可那含毒的目光一直游离在郑承文的身上,道:“你们兄弟不愧是流着同样的血,一样的恶心。不,他比你更恶心。但在元氏早亡,又失去了郑济的郑家,我有无数种方式杀掉他。”

郑承文大叫起来:“杀我亲弟,还敢出口污他名声,我阿弟不过是个五尺之童啊!孔大人,这就是我把她关在柴房的原因,我本是想等弟弟的丧事办完了,再把此女交到衙门的。”

阿祈被他抢白,也不气恼,用一种看傻子的目光看着郑承文。他还真当麒麟卫上门是为了听他狡辩的吗?阿祈不出郑家后院,都数次听闻麒麟卫的威名,郑家在他们手上不过是徒劳挣扎的虫豸,郑承文的垂死挣扎,难道还能把他变清白不成?

果然,那位麒麟卫的大人又让郑承文闭嘴了,没有问他断水断食这种明显的杀人行径是为了什么。

他也没有再问阿祈如何杀人,如何让郑家幼子的死因和郑济一模一样。

他让阿祈坐到椅子上,在郑家饱受折磨的阿祈,自白犯下杀人罪行的阿祈,坐的比那高贵的大少爷还要端正。若无郑济造孽,她本该是郑家的大小姐,合该享受郑承文享受的一切,但她不屑。

她看着这些麒麟卫的大人们,他们明显什么都知道了。

管家也洞察了这一点,他的面容更加灰败了。

没多久,第三个嫌疑人到了。

郑承文有嫌疑,是因为他和郑济看似父慈子孝,但实际上郑济在外受了气,回来就会把一切归咎于郑承文不如别人家的孩子优秀,毒打不是偶然一次,而是次次如此,哪怕是八竿子打不着的问题,郑济也习惯性地责怪郑承文,他们父子唯一可能存在的深厚的感情,就是郑承文对郑济的恨意。

如此,郑承文怎么可能为了一个自己憎恨的人大闹医馆,并那么急切地四处求医,他做这些无非是表现自己的纯孝,让其他人不会怀疑到他的身上。

阿祈的嫌疑,她已经自述,并承认是她杀死了郑家幼子。

第三人吕安邦,多年前是郑济的学生,家境贫寒但天赋出众,靠着自己一路考来京城,却屡次被郑济拿走自己所做的文章,当时吕安邦耿直,直接闹上衙门,却被自己找来做证人的同窗当场反水,导致他落下污蔑恩师的污名,仕途断绝。

自那以后,吕安邦离开京城,却在几年前回来,这时的他已经没了当年的意气风发,在南城找了个说书先生的活,稳稳扎根在京城。然后在今年的年初,他上门拜访郑济,表露出“悔过”的意思,虽然不知郑济当时心中作何感想,但表面上他显现出了一副大度的模样,重新恢复了他们的师生关系。

吕安邦出现的时机太巧,他对老师的殷勤也止步于郑济生病之时,这数月间,他都不曾来过郑家。

戚颖看着这个被兵士“请”来的文人,他似乎也曾挣扎过,但没能成功从麒麟卫手中逃脱,只能强装镇定的样子。

“好,三人都到齐了。”孔宿看向齐杰。

齐杰从郑承文身后走出来,走到吕安邦的面前,说:“吕先生,今日请你来呢,是因为国子监祭酒郑济郑大人和他幼子之死有一些疑点,需要你们配合麒麟卫的调查。麒麟卫不像是别的衙门,动辄拉人去牢里大刑伺候,但我们的友善和耐心也容易被一些不配合的举动给消耗掉,相信你、你们,应该都不想去麒麟卫的大牢里涨涨见识吧?”

吕安邦强笑道:“大人有什么想问的,草民知无不言。”

齐杰道:“是吗?那你来的最晚,你先说说吧。”

这是什么歪理,又不是赴宴晚到于是罚酒三杯。

而且要他说什么,齐杰完全没有给出提示,反倒是看向郑承文身后的女人。那女人举起右手,手指间竟然夹着数根粗长的钢针!而她的眼神犹如豺狼虎豹,十分凶恶。

——拿出了昔年应付劫道山匪的气势的戚颖,眼神当然可怕了,毕竟她想象的可是你死我活的场面啊。

众所周知,钢针刺入手指,是酷刑中的酷刑,铁打的汉子也难以忍受,吕安邦不过是个市井说书的普通人,和经受过训练的武者相比何其的细皮嫩肉,怎么可能经受得住麒麟卫的拷问。

他只是想象一下自己或许会遭受到的非人的酷刑,背后几乎就被汗湿了,黏腻冰冷,令他险些脱力跪在地上。

“……我,我说。”吕安邦怕的有些眼神躲闪,“当年郑济害我,断了我下半辈子的指望,我当然是恨的。当我得知他重病不起,我就不再来郑家了,不过……我曾数次看到郑家大公子鬼鬼祟祟地进入郑济的书房,不知这算不算一个线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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