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柳远眺着东方那一抹白，转头对小夭道：“我要回去了。”

小夭提灯笼的手微不可查的收紧，“好。”

相柳深深看了小夭一眼，与小夭擦肩而过时，侧头挨着小夭耳边说：“记住我的话。”

小夭睫毛颤了颤，飞快转过头，相柳早已没有了任何踪影。

天，要亮起来了。

小夭抬眸，平静看向相柳方才望着的地方，白色的裂缝慢慢将黑夜撕开一个口子。

灯笼里的烛火已燃了一整夜，小夭打开灯笼罩，吹灭了蜡烛，又给重新合上。

小夭摸了摸兔子灯的耳朵，唇边

不自觉露出一丝笑意。

“幸好，你还在。”

小夭复提起花灯，走回五神山。

由于之前在清水镇过惯了自在日子，小夭住到五神山后，特意求了高辛王，撤了殿内服侍的婢女。

此时的华音殿，除了殿外的守卫，空无一人。

小夭回了寝殿，将灯笼好好归置到床边，洗漱完毕，便直挺挺横在榻上，几息之间，困意席卷全身，小夭倒头睡了个昏天暗地。

……

朝晖殿内，两名暗卫躬着身子，正向坐于主位的高辛王复命。

高辛王闭着眼睛，听着回禀，拇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按摩着太阳穴。

“看清他的脸了吗？”

玉识蹙着眉，斟酌了一下，神色有些为难，青岩瞥了眼玉识，率先一步上前，拱手道：“回陛下，那人极为警觉，我们只要稍一靠近，便会被他发现，因此…”

玉识垂眸上前一步，接着话头回禀道：“属下只得远远跟着，没有机会看清他的容貌。”

高辛王半睁开眼，眸中平静无波，对这个结果没有丝毫意外。

二人没有听到高辛王的进一步指令，皆齐齐跪地，拱手告罪道：“属下办事不力，望陛下降罪。”

高辛王长长叹息一声，“我的命令是保护大王姬，既然王姬安然无恙，你们便完成了任务，何况…”高辛王眸色深沉，“他也并非常人。”

高辛淡漠的眼底闪过一丝忧虑，无意识摸着左手小指上的白骨指环。

“究竟是对，还是错？”

高辛王的视线越过殿下二人，不知在问何人。

过了许久，殿上传来高辛王有些疲惫的声音，“下去吧。”

青岩与玉识恭敬行礼告退。

不一会儿，有侍者上前禀告道：“陛下，轩辕使臣求见。”

高辛王默了默，“这么急。”

侍者含笑回道：“昨日夜宴结束，他还是被人扶下去的，不想今日倒是来得早。”

高辛王眸色深了深，面上无喜无怒，平静道：“宣。”

“是。”

……

小夭足足睡到太阳西斜才醒，有些懵懵的坐起身。

夕阳斜斜照进殿内，将一个影子拉得老长，径直延伸到了小夭塌前。

小夭似有所感地抬头，入眼是一个熟悉的身影。

小夭眼中闪过几分惊讶，“你怎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