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也站在虞听寒那个巨大的衣帽间前，露出某人想看到的表情。

“这些，这些都是你最近准备的吗！”姜也瞪圆了眼睛，视线在那些崭新的、标签都还没拆的衣服和自己的恋人之间来回移动。

虞听寒轻轻挑眉，懒散地靠在墙上，“是啊，早说过想把你打扮地漂漂亮亮的，从头到脚都是我的同款，当然，我也很想购置一些你喜欢的风格。”尽管她的语气很轻松，但姜也还是听出其中隐藏的求夸奖。

“这个是你三月份机场图那件外套同款，这个是你近来的新宠LA的棒球帽，这个......”姜也愣住，虞听寒走到她身后，揉揉她的头。“这个是我们默契的同款，我把围巾找出来了，必须要承认，经典花色永不过时。”很好摸，她想。

羞耻涌上姜也心头，也许这个词有些夸张，但她一想到真相，心情又变得复杂。小虞究竟记不记得高中时帮助的那个学妹呢。

“走吧，我们去吃饭，吃完饭我们一起整理你带来的东西。然后看看还有什么需要的，今天买完。”虞听寒搂着姜也，把人带回餐厅。

两人收拾好后已经接近凌晨，姜也换上虞听寒递给她的情侣睡衣。洗漱出来后就看到小虞趴在床上看剧本。

“明天有什么安排？”床上人听到声音，回头看向姜也，因为侧身，黑发顺势落在胸前，领口处两颗扣子没系，随着主人的动作大大敞开，露出白皙的肌肤。

姜也开始认真反思自己是不是有点太饥渴了，明明人家只是很放松地躺在床上问了一个很正常的问题，而她脑子里已经自动播放一些不可描述。人生前二十四年接触到所有相关知识甚至是自己写的情节都让她期待今晚会不会发生些什么。

停下来，姜也，快停下来。她对自己说。然而下一秒，她的幻想对象就拍拍床，“来吧，姜姜。”等姜也大脑重新连线时，人已经缩在虞听寒怀里，仰着头承受她的亲吻。

虞听寒喜欢这种掌控的感觉，尤其是感受到姜也在她身下唔咽着颤抖。

“姐姐......关灯......”破碎的句子从姜也口中吐出，虞听寒又一次捂上她的眼睛，轻咬她红到滴血的耳垂，“没关系，没关系，”虞听寒低声安抚道，“那晚太匆忙了，姜姜。我想看着你，放轻松，相信我。”

第二天吃早饭的时候姜也还在瞪虞听寒，说好的一起研究一下买什么，结果这人拉着她折腾一宿。

“我把车钥匙留给你，有事给我打电话。”虞听寒说完在姜也脸上亲了一口，随后抓起外套出了门。

姜也喝完最后一口咖啡，开始今天的创作。尽管她和田之桃说过上海不是一个让她有灵感的城市，但她最重要的缪斯已经和她朝夕共处，姜也有足够的热情开始撰写新的剧本。

陈辰已经带剧组去外地取景了，时不时给姜也发一些照片和工作进度，姜也想等拍摄结束进入后期时去学习一下，陈导也同意下来，还给她推了一位很有经验的剪辑师。

搬来上海的日子和在盛城时差不太多。大部分时间姜也还是自己在家，虞听寒的拍摄行程进入密集阶段，经常半夜才回来，还要花时间排练跨年晚会的节目。姜也一直清楚小虞年终的忙碌，对每一份工作都极度认真的虞听寒几乎是连轴转。95花Top不是靠运气，是靠时间和汗水一步一步积累起来的。

以前站在粉丝的角度看虞听寒用心的微博营业，也会心疼，但更多的是满足和自豪。你的女神能做到这种程度吗？一直在进组的间隙还能拍不重样的视频和各种风格的九宫格。这一直是部分芋泥和路人们安利小虞的话术。

而现在的姜也看到更多的是深夜一脸倦容的小虞，满腿淤青还一遍一遍抠细节的小虞，甚至说梦话都在背台词的小虞。她比姜也想的更加辛苦。姜也用最大的努力控制住自己不去说出“累就休息一下”这种空洞苍白的话。因为她比大多数人都更早见过虞听寒追梦的样子。对于虞听寒来说，能给大家带来质量高的作品才是重中之重。

所以姜也不码字的时候就会默默陪在虞听寒身边，在严格控制摄入量的基础上努力把菜品做的多样美味。

在第七次两人凌晨三点才到家时，虞听寒拉过姜也，把人抵在门上，重重地吻下去。

“谢谢你，姜也。”比姜也高出五厘米的女人默默将头埋在爱人的肩膀上。姜也轻柔地、一下又一下抚过她的背，小心翼翼绕开侧腰的膏药，最后停留在虞听寒的脸庞上。

“很棒，姐姐，很棒很棒。”

对于两人要不要官宣的问题，虞听寒很早便向姜也征求过意见。

“我不想把你藏起来。”虞听寒看着姜也的眼睛，“我不是遮遮掩掩的人。所以，姜姜你来决定。”

姜也被问得猝不及防。处在甜蜜期的姜大作家丝毫没考虑过这个问题。她觉得虞听寒在她身边就足够了。她不需要任何思考就能说出官宣的无数隐患。最简单的一个就是尽管公众对待同性恋的态度谈不上抵触，但事实就是如此公开的态度依旧是少数。而姜也又是一个素人，在虞听寒的上升期，选择公开自己的素人女朋友是一件不理智的事。

姜也想都没想脱口而出拒绝的答案。她没错过虞听寒眼中转瞬即逝的难过。小虞自然清楚姜也是站在她的角度替她考虑问题。但得到如此斩钉截铁的回复让虞听寒短暂地幻视上一段失败的感情。

周成宜身为虞听寒的经纪人，对于这个问题虽然不过多干涉但也同意姜也的决定。为此她单独找到姜也吃饭，坦诚地表达了自己的感谢。

“我觉得不需要谢谢，周姐。”姜也轻轻搅拌方糖，让它能在咖啡里迅速化开，“虞听寒是我的恋人，我希望她好。”

周成宜意识到自己看问题的角度不对，她犯了常见的错误，先入为主认为姜也会是渴望被公开的那位。

“这样就好，而且我其实很害怕的，周姐。你也知道我的职业，取材的时候了解很多类似的例子，我也不想被陌生人攻击，被狗仔把过往隐私扒地一干二净，在互联网上裸奔。”姜也无奈地笑笑，“说实话，我现在还在担心姐姐会不会对我感到厌烦，毕竟她每天都能见到比我更好看，更有趣的人。”而我不过是个靠打字生存的普通人。姜也没有说出最后一句话，她答应过虞听寒，不再自我贬低。

“姜小姐，你已经是一位美丽又有趣的人了。”周成宜否定姜也的观点，“听寒是颜控，她在咖啡馆见过你之后就一直对你念念不忘，从职业经纪人的角度来看，你也是一位能够在娱乐圈靠脸拥有一席之地的存在，而且你学历很高，在自己的领域成就斐然。”

姜也没想到会在这位经纪人嘴里听到这么高的评价。周成宜看到桌对面女人脸上的错愕，摇摇头又补充道，“虽然我说这话不太好，但你要知道，这个圈子里最不缺的就是帅哥美女，在众多外表出彩的人中能脱颖而出的一定是有内涵的人。就说听寒，是完整读过高中的，而且成绩还不错，大学期间也没有放弃自我提升，并且因为家世，她的英语法语说得都很流畅，有舞蹈基础，少年时学习了乐器，有些导演和她聊文学著作，听寒都能对答如流。说直白一些，接受采访时我完全不担心她会说错话。”

姜也很认同。虞听寒爆火之后很多人想找她早年黑料，塑造一个太妹或者霸凌人的形象，然而找到的是阅读笔记，练琴Vlog，一些经典电影的影评随笔。在不知道小虞家庭条件时，姜也一度认为这就是天选紫薇星，有教养有内涵，大家闺秀的样子。现在也证实了这一观点。

“我很开心能和你达成共识，也希望你能珍惜她。虞听寒是我带过的女演员里最上进的一个。这不是夸张，这是陈述事实。”周成宜朝姜也伸出手。二人的手握在一起，姜也在心里默默感谢这位优秀的经纪人当年能一眼选中虞听寒。周姐是一位负责又有城府的优秀经纪人，没有她就没有小虞的今天，身为虞听寒十年老粉的姜也很清楚这一点。

充实的日子过得飞快，在确认过姜知予元旦不能回国之后，姜也开始计划和虞听寒的宅家跨年计划。临近新年，街上最先出现的是圣诞的元素。在这座国际魔幻大都市，处处洋溢着快乐的气息。姜也错过了闻名的万圣节活动，她很好奇圣诞节的上海会是什么样的氛围。

直到二十三号晚上虞听寒献宝般掏出了两套很有魔法风格的装扮，姜也才知道她的女朋友早早计划好圣诞要带她去北京环球影城。

“去嘛去嘛，我们去夜场，打扮地神秘一点。被拍到也没关系，带上周姐和小冯。”虞听寒试图说服正在担心这担心那找理由拒绝的姜也。“我的愿望就是和喜欢的人一起去游乐园。而且我知道你很喜欢哈利波特。”虞听寒给姜也看她截下来的属于姜汁可乐微博里的那些相关内容。

“不行，人太多了。”姜也还是不肯松口。

“去嘛去嘛，太忙了，不然我就带你出国了，可以放在春节期间，年底我们只能先在国内玩。”虞听寒坐在床上，可怜巴巴地望着自己狠心的小女朋友。

姜也败下阵来，完全抵抗不住来自最佳女主演的请求。她甚至找到自己五年前发的微博，姜也心里软软的，抱住举臂欢呼的小虞。

“有时候真分不清我们谁是姐姐。”姜也扶额，暗自期待两人的圣诞约会之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