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无情等人赶到青城派时,只见那群黑衣人早已不见踪影,青城派也是一片祥和,没有半点不对劲的地方。
守在大门口接待来客的薛修仁一见到耿善,便连忙上前来笑脸相迎,说道:“阿善,你怎么来得这么晚,师父刚刚还在问我你来了没有。”
耿善讪讪一笑,问道:“大师兄,那我爹现在哪里?”
薛修仁道:“师父在前厅内接待各派掌门,你快进去罢。”
耿善点头应了一声,又问道:“对了大师兄,你刚刚可有看见一群黑衣人?”
薛修仁皱眉道:“甚么‘黑衣人’?我没有看到呀。”
听了这话,耿善和风无情等人皆是惊诧不已,沉思不语。
薛修仁走到风无情面前,微笑问道:“这位想必就是风公子罢?”
风无情甚是诧异,道:“正是。不知薛师兄如何认得我?”
薛修仁笑道:“师父曾跟我提起过风公子,说你是我们阿善的救命恩人。”顿了一顿,又郑重道:“师父向我嘱咐过:倘若风公子来了,一定要在下亲自带你去上等客房歇息。”说着,退到一旁,向风无情作了一个“请”的手势。
风无情望向秋庭夜,心中正诧异和迟疑,只见耿善上前向薛修仁问道:“大师兄,风公子他们刚到,理应先去见一下我爹,为何要让他先去客房休息?”
薛修仁笑道:“阿善,这是师父的吩咐。师父说风公子是阿善你的救命恩人,我们千万不可怠慢,风公子跋山涉水赶来我们青城派,理应先送他去客房休息一会儿才是。”
耿善点头道:“说的也是,还是爹考虑得周到。”又转头向风无情笑道:“风公子,既然我爹如此安排,还请你不要辜负他的一片心意,随大师兄去罢。”
风无情又望了秋庭夜一眼,道:“那在下就却之不恭了。”话毕,便要跟着薛修仁进去。
秋庭夜心里隐隐觉得不太对劲,便忙向薛修仁施了一礼,郑重道:“薛师兄,我能否跟着一起去?”
薛修仁听了,心下寻思:“师父只吩咐我让风公子一人去客房休息,若是多带一人去,只怕师父知道了会责备我。”想毕,便要回绝,却见耿善忽然说道:“大师兄,秋公子和风公子是多年生死之交,向来形影不离,你就带他俩一起去罢。况且筵席也还有好一会儿才开始,而秋公子也是我的救命恩人和贵客,理应也送他先去客房好好休息休息。”
薛修仁听耿善如此说,不好拒绝,只得笑道:“那好,请两位随我来。”说着,便带风无情和秋庭夜一起去了。
这里耿善回头向阿三、阿四笑道:“我和易水寒要去见我爹,你们也难得回来一趟,不如去找其他师兄弟们聚一聚,叙叙旧。”
阿三、阿四心里本就不太想、也不太敢去见耿如云,听了耿善这话,登时喜不自禁,连连点头说好。
待他俩也离去后,耿善便向易水寒笑道:“走罢,我们先去见我爹和各位掌门,然后再去厨房给我爹煎药。”话毕,将随身携带的药材交给一个青城派弟子先带去厨房,随后便和易水寒一径来到前厅,只见厅内密密麻麻坐满了武林人士,
耿如云一见到耿善,登时喜得眉开眼笑,忙道:“善儿,快,来见过各位掌门。”
耿善点头应了一声,随即向在座的所有名门正派掌门一一揖了一礼,又向耿如云介绍道:“爹,这就是易水寒,我的……朋友和救命恩人。”说着,给易水寒递了个眼色,示意他给耿如云作揖。
易水寒自进厅见到耿如云时,骤然又回想起了他父母和全族人惨死的情景,心中登时热血沸腾,怒气上冲,但还是竭力不露一点声色,微笑着向耿如云施礼道:“晚生易水寒,见过耿盟主!久闻耿盟主大名,如雷贯耳,今日得以一见,晚生死而无憾!”
耿如云冷眼将易水寒上下打量了一番,笑道:“易少侠言重了!”说着,见他脸上又红又肿,不免又疑惑道:“易少侠这脸是怎么回事?”
耿善忙代易水寒回道:“爹,易水寒是今早不慎误服了药,以致面部红肿。”
耿如云听了,暗想:“为何偏偏是今天来见我之前误服了药,这也太巧了!”一面想着,一面假意笑道:“如来如此。”又向易水寒问道:“不知易少侠是哪里人?令尊如何称呼?”
易水寒随意答道:“在下自小流落江湖,无父无母。”话毕,怕耿如云继续追问下去,自己迟早要露出破绽,便忙岔道:“对了盟主,我们适才来的路上遇到一群奇怪的人。”
耿善听到这里,也忙道:“是的,爹,我们回来的路上遇到一群奇怪的黑衣人。他们威胁我们不要来青城派给你祝寿,否则必死无疑!”
耿如云和众掌门听了这话,心中暗喜,脸上却都故意露出凝重的神色,齐声问道:“此事当真?”
耿善连连点头,道:“千真万确!”又向耿如云道:“爹,我们今日一定要多加小心,以防那些人前来偷袭,毁了你的大寿之喜。”
耿如云微笑道:“好,我一会儿就让所有弟子严加戒备!”略一沉吟,又问道:“善儿,修仁是否带了那位风公子去了客房休息?”
耿善笑道:“去了。风公子他们随我大老远赶来,的确有些累了,爹您考虑得真周到!”
耿如云道:“他是善儿你的救命恩人,爹怎能怠慢?”想了一想,又向耿善郑重道:“善儿,你今日就只待在爹的身边,不要乱跑,听到没有?”
耿善笑道:“今天是爹您的寿辰,我当然只待在您的身边陪伴您了。”又道:“对了,我该去给您熬‘长寿汤’了,你先好好招呼各位掌门罢。”
耿如云笑道:“好,你熬好了汤,就即刻端来爹身边,陪着爹。”
耿善乖乖地“嗯”了一声,随即和易水寒一起向众人施礼退出,来到厨房。
耿善将药盒里的药材一一取了出来,放入药罐。易水寒便帮着生火摇扇。
过了一会儿,药汤熬好了,易水寒怕耿善烫着,便先将药倒在一个大碗里,然后便用一个小托盘装着,递给耿善,笑道:“你快给你爹他老人家送去罢。”
耿善皱眉道:“你不和我一起去么?”
易水寒道:“我肚子不太舒服,一会儿就跟来。”
耿善听了这话,无奈道:“那好。不过你要赶紧来。”话毕,便端着汤要离去。
易水寒忙拉住他的袖角,迟疑半响,问道:“阿善,是否无论发生何事,你都不会恨我,都愿跟我一起去塞外?”
耿善见易水寒突然又如此问,不禁忧心忡忡道:“易水寒,你到底怎么了?为何总是问我这个问题?”
易水寒见他似乎起疑了,便忙笑道:“我是怕你爹不同意,而你又听他的话。”
耿善笑道:“你放心,就算我爹不同意,就算你捅了我一刀,我也永远不会恨你,也要跟你一起走!”
易水寒听如此说,便宽了心,笑道:“那我就放心了。”说着,便徐徐松开手,任凭耿善的袖角从他手心滑走。
耿善笑道:“筵席快开始了,我得赶紧给我爹送汤去,你尽快跟来。”说着,便一径去了。
易水寒跟着出了厨房,目送耿善的背影渐行渐远,心中又忧又叹。
......
耿善端着药来到前厅,只见他爹和其他各派掌门皆不在,心中不免诧异。这时,刚好薛修仁从外面走了进来,耿善见了,忙端着药汤上前问道:“大师兄,我爹去了哪里?”
薛修仁笑回道:“阿善,刚才你见了师父过后,他便召集其他各位掌门进内室商议要事去了,没想到这么久还未出来。”顿了一顿,又道:“外面的筵席都已经快开始了,其他武林人士都已就坐,就等师父和各位掌门了,我正要来请师父他们,但他们事未议完,我不敢贸然去打扰。”
耿善想了一想,道:“不能让其他宾客久等!”又问:“风公子和秋公子人呢?”
薛修仁道:“他们还在客房休息,没有师父命令,我不敢贸然去请他们出来。”
耿善忙道:“那怎么行,你快去请他们来,我进去催我爹。”话毕,便端着药来到内室,却见房门紧紧闭着。
耿善敲门喊道:“爹,其他宾客都已就坐等候多时,您谈完事了么?”
半响后,房门打开,耿如云领着其他各位掌门走了出来。
耿善忙又道:“爹,其他宾客都已在外面等候你们多时了。”
耿如云笑道:“好,爹和各位掌门这就出去。”说着,便要往外走。
耿善忙将手中的托盘端到他面前,笑道:“爹,这是我给您熬的‘长寿汤’,您快趁热喝了罢。”
耿如云一面端起汤药,一面向他其掌门笑道:“这是我的善儿千辛万苦收集名贵药材给我熬的寿汤,此汤不仅能延年益寿,还能增长功力。以后各位掌门寿辰之日,我也让善儿给你们熬一碗来喝如何?”
众掌门听了,喜道:“那我们就先行谢过盟主了!”
耿如云哈哈大笑几声,然后将药汤一饮而尽,随后对耿善道:“善儿,快去请风公子来。”
耿善笑道:“爹放心,我已经让大师兄去请了。”说着,便与耿如云一起来到筵席上。其他掌门紧跟其后。
众武林人士一见到耿如云等人,纷纷起身行礼。
耿善一面大笑,一面朗声道:“今日老夫小寿,各位却千里迢迢赶来祝贺,老夫心里不胜感激,大家快请坐!”
众人听让座,又施礼道了声谢,随即纷纷坐下。
这时,薛修仁领着风无情和秋庭夜走了来。
耿如云拱手向风无情笑问道:“风公子,休息得可好?”
风无情回礼道:“青城派的客房清幽宁静,微风怡人,在下休息一会儿过后,便觉神清气爽,精力甚是充沛。”说着,又施礼道谢。
耿如云哈哈笑道:“风公子过誉了!”又望着风无情身后的秋庭夜,问道:“请问这位是?”
风无情正要介绍秋庭夜,不料耿善抢先笑回道:“爹,这位是秋公子,是风公子的朋友,他也曾和风公子一起救过我的命,于是我便邀请他一起来我们青城派做客。”
耿如云听了,便向秋庭夜作揖道:“原来是秋公子,幸会,幸会!多谢秋公子对我儿的救命之恩!”
秋庭夜回礼道:“举手之劳,盟主言重了。”
耿如云又将身边的几大门派掌门一一介绍给风无情和秋庭夜,然后笑道:“两位公子快请坐。”
风无情和秋庭夜对望一眼,一同坐到耿善旁边。
风无情没有见到易水寒,忙向耿善问道:“耿大夫,怎么不见易兄?”
耿如云听了,也起了疑心,忙问道:“是呀善儿,那位易少侠去哪里了?”
耿善环顾四周,皱眉道:“我也正纳罕,照理说他应当赶来了。”
一语未了,忽听几声哈哈大笑传来。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筵席对面的屋顶上不知何时已密密麻麻站了一群黑衣人,个个蒙着面,举着剑,一副杀气腾腾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