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会飞虽然是个小队长,但也是六扇门的老人了。平时那些新兵蛋子就是他带队,所以叫小队长。以老带新,以免那些新手捕快出去办案,全军覆没。
听到朱会飞提起鬼市,桃花就问:“师兄,那是什么地方?”
朱会飞见她有兴趣,就说:“那里可是个好地方,妖族的聚集地,专门卖那些市面上见不得光的好东西。明晚又是一次开启之日。”
“那师兄可以带我去看看吗?我想去见识见识,很好奇。”桃花脸蛋红扑扑的,特别兴奋。
“呵呵,好奇害死猫。”朱会飞上下打量了一下桃花,笑着说:“那个位置很凶险,带你去不一定能全身而退。万一出了问题,心人老大还不骂我。”
桃花撅起小嘴说:“那你又要跟我说。哼,我这就去告诉心人老大,说你调戏我!”
这真是顶级的冤屈!这桃花疑似和他们老大有一腿的,这样说不就变成了在翘老大的墙角?朱会飞说:“怕了你了,我带你去还不成吗?明晚三更,你出来找我,就在衙门口的左数第五个石狮碰面。记得要穿上夜行服!蒙面,面具,或者是斗笠,不可以让人看到真面目。”
“好的!”桃花暗暗记下了时间和地点,还有装扮。心中一喜,新买的东西派上用场了。今天晚上必定再去逛街买个面具,拉风!
面罩和面具都不能少!越菜的人装备要越齐全。
那些男人们肯定不知道女人逛街的点,一旦有了借口开始逛街,就会买下很多不必要的东西。货比三家的过程也很重要。
总之自己出去逛街,比带上个男人出去更爽。一两银子能花出十两银子的成就感,啧啧!
……
于是第二天晚上。夜半三更。朱会飞就看见石狮子底下的桃花,身上背着一个不小的包裹,鬼鬼祟祟的躲在那里。
他吓了一跳。“桃花,你这是要去干嘛?背后都是什么东西?”
桃花摘下面罩,朝他一笑,拍拍包裹说:“里面都是我要换的衣服和必要的东西。你要不要看看?”
朱会飞的嘴角抽了抽。想,女人真是罗嗦!又不是去比美的。
他嘴里想爆粗口,但是还是忍住了。偏头说:“也行。到时候如果你想在那边卖掉都可以。”
向后勾勾手指:“来,跟上我背后。”
朱会飞一身劲装,再加上人又黑,隐在黑暗的夜色中就不见了。而桃花在后面紧赶慢赶。
不一会儿,朱会飞潜行到了一个转角。朝上一看,双脚互踢嗖的一声就上了墙,趴在墙头那里向桃花招手,让她也上来。
桃花的眼睛睁大。为什么去逛个夜市也要爬墙?不走寻常路嘛?
她一看那堵矮墙足足有一丈高,又是青石板砖砌成的,被打磨的很光滑,摸上去滑不溜手的,根本就没有踏足之地。太可怕了。
她向朱会飞摇摇头。他挠挠头,原来这小妮子不会轻功呢?不会轻功的话,老大招她进来干嘛?!
“这是最近的路,可以少走两条街。”朱会飞向她解释,“我们捕快在夜里一般喜欢走上峰,风景优美,各路宵小一览无余!”
正在说着,就看见桃花从包裹里面掏出了一副钩子,上面连着长绳。小胳膊一甩,挂在矮墙上卡住。然后把包裹往脖子上一套,用嘴咬着,手脚交替直接爬上来。
“难看,太难看了!”朱会飞不忍直视,想起了自己抓捕过的小蟊贼。最后一伸手把她拉上来。
结果是好的就行了,桃花坐在墙头擦擦汗。朱会飞语重心长的对她说:“桃花师妹啊,你轻功不行啊,可得多练练。上墙可是个基本功!万一跑路都比别人慢半拍,会拖我们后腿的。”
“嗯,好的师兄!”桃花乖乖的说。这也不能怪她啦,师父走的时候都没有把心法和口诀给她,估计也是怕她一个人走火入魔练岔了气。
朱会飞给出了建议:“要不然一会你去鬼市看看有没有轻功秘籍卖?”九州大陆上面的秘籍是一人消耗一本的,通过师传领悟的少之又少。那种秘制估计是印了什么魔法?消耗的时候就会自然留在你脑海里,只需要勤加练习,就能为你所掌握。但是同时也不能传给别人了,只有没有用过的才行。
桃花原来在那穷乡僻壤,根本就没有人卖这东西。
“好的师兄,谢谢师兄。”桃花诚恳的说。
朱会飞看着她乖巧的样子,心下起了调戏之意,说:“一会儿在你往下跳的时候,我可以在下面接住你。你放心吧,师兄我胳膊结实得很,一准能接稳。”
桃花听出了弦外之音,翻个白眼:“哈,想得美!”传灯人告诉过她,男女授受不亲。而且这家伙又黑又肥,身上还臭,她可是一万个不乐意。
“哈哈,与你开个玩笑而已。”朱会飞纵身跳下,那身影虽胖,却异常灵活,脚底沾地的时候轻若无物,难怪在六扇门外号叫“身轻如燕的猪”。
桃花收起钩子塞进包裹也跳下去,跳下去就简单多了,还没有崴脚。在山里她就会爬树,刚才这墙壁光溜溜的,没有办法才甩勾。
和野兽搏斗的时候没有一身爬树的本领不行啊!
到了鬼市入口,朱会飞把背在身后的斗笠一盖,面目用罩巾蒙上。特别与桃花嘱咐里面的规矩:
“待会儿进去,可不要乱说话。我们的灯笼只能照明货物,不可以直接照老板的脸,这是忌讳。同样,别人也不能打听我们的身份,大家只谈货物。不买的东西,不要乱摸乱问。询价的东西必定要买,起码得让别人看到你的诚意。”
他一回头。桃花身上多了一件斗篷,再覆上个青面獠牙的面具。
“你这身什么打扮?显得像魔教教主一样,我不就成了你的跟班?”
他痛心疾首的说:“低调一定要低调啊!”
“好哦。”桃花变戏法一样,又从包裹里面掏出了其他莫名其妙的东西,继续试戴。
朱会飞捂脸蹲地。“你搁这玩变装呢?别瞎折腾了。脸蒙上,赶紧跟我进去。”
……
“小胖!”
提着灯笼刚刚踏入鬼市的地界。桃花就冲着他黑胖的身影喊了这个名字。
朱会飞脚步一顿。立即明白了这是桃花给他喊的外号,因为刚才他说了不能以真名示人。但是小胖是什么鬼?依照他的年纪和身形,叫他老胖还差不多。
“快看嘛,快看嘛,好多小妖族的小姐姐。”桃花小声又兴奋的说。
他还以为有什么大事呢。他也看到了那一群女妖力士有说有笑的走过来,肩上扛着大砍刀,腰身比他还壮,看那肌肉发达的橘红色的胳膊下夹着一大口酒缸,里面不知道装了什么东西。
这样也能叫小姐姐?呵呵,就躲远一点。桃花在旁边说:“好漂亮的胳膊啊,好想亲手摸一摸。”
“……”
桃花一扭头,又看到了男妖力士。如果说妖族小姐姐的身形还和人类比较接近的话。男妖力士比普通的人类高半个身子,腰相当于三到四个身体健壮的成年男人的腰身,那腰那屁股扭得无不喜感。屁股更是硕大,就像一口大缸。
啊,脸好凶的样子,脸上身上还有各种纹路。这么近距离的观看,比那天在六扇门看到的震撼多了。
朱会飞把她的头往底下按低。“不要转着头到处看来看去啊,害人。我还不想死呢。”
他们在别人看来,就是一个普通的蒙面男人族,身边带了一个好奇的小孩。
“哇,这里东西好多,那里的也不错。”
鬼市除了卖玩的用的,各种古董瓷器,功夫秘籍,神兵利器。还有人推出小车来卖吃的。
摆摊的有人族,妖族,甚至还有仙族。大家都压低帽檐,或者是蒙着面。
不过妖族的人大多数都是露脸的,人族对他们都是脸盲,分不出谁是谁。而妖族他们相互之间通过闻气味就知道对方是谁了,人族可没有这个功能。如果遇到熟悉的妖族,那可能是根据他身上的装饰,还有说话的声音语气来辨别。
只有非常要好的人或妖,才会从眼神一眼认出对方。甚至就连看到对方的屁股大小和吨位,都能辨认出是哪个人物来。
桃花一路走着,一路发出了惊叹。朱会飞见她不再生事,就随她去。
整个鬼市都在黑漆漆当中进行。没有路灯,全靠感觉。摊主在摊面上放一盏小灯,刚好能笼罩他卖的东西,朦朦胧胧的能看到一些。如果想看清楚,得凑过去,可以用自己的灯笼照照。但是如果摊主看你不顺眼,叫你滚,你就得赶紧走。
因为有些人磨磨唧唧的,只看不买。
有的摊主都不是人,买回去的东西到地面上一看就变成纸扎的了,吃食都变成了蜈蚣蚂蝗。
“哎,你说。那个青师过来是买什么东西的?”桃花看了一圈,决定引入正题。
“我也不知道,我也是听人说的,和武器有关吧。我带你去看看他们说的青师留下的手印。”
一说起他的偶像,朱会飞就激动起来,走路的身形也特别轻快。
过了不多会儿,他们走到一个玄铁照壁前面。一堆人围在那里拍照打卡,说是青师留下的手印,留影一张五块钱。
朱会飞马上去跟手印留影了,他指着那块手印说。“你看!这个是上次那家老板说,只要能在这玄铁石头上面留下手印,就会奉送一块能磨高武的玄铁原石。”
“可是这家武器店开店以来从来没有人能留下过手印。可是那天,那个人一来就轻松留下了手印,所以我们怀疑他是青师。”
桃花心里吐槽。这难道不是武器店老板另类的赚钱生意吗?他一块原石才多少钱?现在拍照留影那么多人,都不用开店,直接赚钱了。好个高妙的营销手段!
“就当那人留下手印之后,大家都纷纷猜测当今武林有几人能留下手印呢?看着那出手潇洒的样子,很像青师啊,难道他来这里逛鬼市了?很多人都跟他走,要看个究竟。最后来到拍卖行,那人要竞拍一个藏武阁的金汁修复油,那种东西也就是能给普通武器修复耐久,不是顶级的修复油。竞拍到最后,对家比他多出了两块,那人就犹豫了,最后忍痛放弃了竞拍。据说武器到了神武那种境界,用这种油就是对武器的伤害和侮辱。所以之后有人分析,那人肯定不是青师。他怎么可能跟我们一样,用普通的修复油呢?”
桃花说出了心中的疑问:“那为什么没有人给他垫付那两块钱呢?既然都是偶像了。”
“那可不行。怎么能玷污偶像在我们心目中的形象呢?青师的武功是如此卓绝,人品是如此高尚,这么做一定有他的用意!”
桃花:“呵呵,他还恨不得你们用钱去玷污他。都没钱到出来卖手印了,这就相当于是街头卖艺啊。”
朱会飞又说:“你不懂。青师武功如此之高,却从不做那打家劫舍之事。他遵纪守法,锄强扶弱,又不以自己的武功高而压天下人,这实乃为天下人之楷模也。”
桃花深吸一口气,点点头。确实,我师父可是一个有骨气的穷人。拥有一把神兵利器是多少武林人士的梦想。但是养一把好剑的钱太多了,一般人耗不起。
何况那人养的剑,定是天上地下唯我独尊剑。
想起来心里面还是有点涩涩的。上了课之后知道剑就是男人的老婆,所以他这是抛下徒弟去养老婆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