邬尤双臂挡住脸颊，人儿摇摇欲坠，外套下摆扬了上去，还浑然不觉。他不知道什么叫几次，那次弄了好几次，可是就那一次，怕得不到钱，又怕说多了讹人，按着感觉说道——

“就那一次，弄了——好几次。”

钱孟孟吹了声口哨，咬着自己拳头，嬉笑回看了孙之寅一眼，扯了扯嘴角。孙之寅皱眉，调整了下坐姿，冷笑都没有，面色紧绷，不悦看到不想看的，听到不该听的，出来卖的毫无廉耻。

钱孟孟也怕赵海乔杀价，怕小玩意儿没钱赎，赶紧补充：“上次我看到你们从走廊过来——”

赵海乔打断，似乎不愿提起那次亲嘴，好像两人恋爱似的，说：“不算。”他打开手机，边说边找，平静地要：“你账号哪个，我把钱转你。”

邬尤才知是对自己说的，拼命摇头，“不要，不要给我，给他。”还看向钱孟孟。

听赵口风，眼见着运去金变铁，钱开口都懒：“顶多几万，可有可无。”

邬尤紧抓着钱手臂，声音急促，说话含糊：“几万块钱好多好多了，删掉好不好。”

钱纳闷是自己外表可爱，惹得他居然觉得自己好说话，还招男生喜欢了，不耐告诉他：“又不是我一个人有，你求我做什么。”

邬尤又看向坐着的孙之寅，他本是站着接近，快挨着人膝盖了，马上蹲下，又跪着，抓着孙的手袖，又不知人家名字，轻声开口：“您是赵海乔的朋友对不对？现在有钱给你，你删掉好不好？”

那种出来卖的腔调，柔声细语开口求，还怕人不给钱了，邬尤浑然随了潜意识，做出这般做派，不知是谁感染了。

孙之寅反握他的手，这个角度看着他跟什么似的，身体虽是折着，却无比清晰。卖又卖不上价，傍又傍错人，还落一身债，他笑了笑，谦逊不失耐心，低头问：“照片是谁拍的？”

邬尤坐倒在自己小腿，浑身无力，极度不舒服的姿势，回身扭看着赵海乔，他爬着过去，来到赵海乔脚边，诚恳无比道歉，他是真的知道错了：“对不起，我不应该喜欢你，对不起，我是gay，对不起，我假装女生——”

不知怎么的，严重刺激到赵海乔，钱孙二人都是一惊，只见赵飞速揪着他头发，把他提起来，使他面对着自己，好似掐死他的语气：“你永远不要说喜欢——我，这三个字。”

邬尤吓得，抖若筛糠，还不能点头，一点头皮就疼，还听到：“你以为你是什么玩意儿，你就是一条狗。”

说完赵海乔又松手，眼见着他站着，没有落下去，有些困惑：“叫几声。”

这下真的，兴奋得钱孟孟紧握拳头，屏息看着小玩意儿，身体肌肉紧张。孙之寅手捏着沙发扶手，一下一下给禽类脱毛似的捏攥，牙根咬着，眼皮垂下。

钱孟孟说：“快叫呀。”这多新鲜，多好玩，一只人做的狗。

邬尤左手捏着自己右手，怯怯看着三人，开口：“叫了，是不是就可以删掉照片了。”

钱孟孟掏出手机，又朝孙之寅挤挤眼，孙之寅从兜里没摸到手机，示意邬尤走过来，从外套摸出了部，他配合钱也划开手机屏幕。钱盯着手机屏幕，承诺说：“叫了就删。”

邬尤点点头，又看了眼赵海乔，活脱脱落水狗的眼神，惹人棒打。钱嘘了一声，神神秘秘开口：“哪有狗是穿着衣服的呢？”

孙之寅抬眼，听清楚钱孟孟的话，外套是自己的，又朝他招招手。邬尤看着他俩，又看看赵海乔，明明都没出声，他却以为是一种承诺，做了就能删掉照片了。

他走到孙之寅面前，外套先从一侧拨，一半落下，他垂直头，整个身子含羞草般蜷皱，又松了另一侧肩膀，一手上，一手下，挡着自己。他看着地板，清清嗓，喉咙粘着：“哇——”

第一声不对，他带着哭腔，原来这么难，他吞了吞口水，赵海乔打断：“狗能站着么？”

邬尤惶然抬眼，泪下来，还知开口：“我不是——真的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