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忙碌碌又到了年末。

两人提前订了回江苏的机票，如今江添对机场熟悉不少，盛望只需埋头跟着对方，就能顺利回到白马弄堂的房子。

这几年，两家人的关系渐渐缓和起来，江鸥的情况也好转不少，就连一起吃年夜饭这件事也是她主动跟江添提的。

去年，江添在江苏买下了一套房子，江鸥也时不时住在那里，盛望也曾在那间屋里，感受到了江鸥当年想展示却没展示成功的厨艺。

除夕夜，两人放下行李，整理了着装，就赶着去包厢。白天出过太阳，但晚上只有几度，晚风一吹就更冷了。

江添瞥见某个人恨不得把自己缩进衣服里，没忍住伸手捏了他的脖子，笑了:“你在扮演缩头乌龟?”

盛望被他的手冰得一哆嗦，又听见他这样说自己，赶紧拉开他的手，又憋不住坏笑，江添太熟悉对方的表情，一看就是“没安好心”。

果然，下一秒，盛望两只冰凉的手都埋进了自己脖子，只听大少爷眯着眼睛调侃:“人形取暖器，还是博士牌出厂，赚了！”

江添倒不意外，只是挑着眉说:“现在不紧张了?”

对方被戳破心思却不承认，反而梗着脖子嘴硬:“你也好不了多少!”

不紧张是骗人的，毕竟这次年夜饭是两家人多年后，第一次正式的见面。

上次坐在一起吃饭，他们都藏着各种不能言说的心思。而如今时过境迁，只有两人的心意未曾消磨。

推开包厢门，没有想象中的尴尬和冷清。相反，江鸥和盛明阳正在聊着天，脸上带着浅浅的笑。听到开门声，两人视线才转过来。

盛明阳倒是先开了口:“在门口愣着干嘛？人齐了就吃饭。”

服务员布好了菜，便把包厢门关上。温暖的灯光下，江鸥给两人夹了菜，笑道:“可算是等到你们了，再晚一点，你爸都要打电话了。”

盛望这才回神:“谢谢阿姨，路上有点堵。”

这顿年夜饭，江鸥时不时就给他们夹菜，盛明阳也夹了几筷子，语气有些别扭:“小添，你也吃。”

盛望看他爸和江阿姨自然地交流着，仿佛又回到了多年前。

只是如今角色改变，当初他爸固执地拉着他认识新的家人，但那时的自己也只能喊出那句“阿姨”，反倒是和本该成为家人的江添，变成了另一种意义上的家人。

江阿姨改变了许多，十几岁的盛望只觉得她和过世的妈妈长得像，却忽略了这个扮演着母亲角色的女性，一直把他当自己孩子照顾，真挚且温柔。

盛望吃着江鸥夹来的菜，眼睛有些热。

或许，未来的某一天，他能坦然地称呼对方为“妈妈”。

或许再过几年，盛明阳也能听见江添喊他一声“爸”。

“新年快乐!”

包厢里又热闹起来，盛望举起杯子和江添碰了碰，两人眼里都是同样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