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妹妹,我们又见面了。”
见陈木芽求饶的怂样,司君琦心情颇好。
“不敢不敢,有眼不识泰山,哪里得罪了大佬还请明示。”
情急之下陈木芽也没听出声音,赶忙接话。心里纳闷谁啊?她怎么可能和道上的人扯上关系呢?难道有人搞她!
“你睁开眼不就知道了。”
“不不不,规矩我懂。大佬饶命,今天什么都没发生过!”笑话,睁开眼看见脸那妥妥是要被灭口的了。电视电影都这么说的,戏剧源于生活。
“哈!陈木芽,雪蟹脚好剥吗?”夜澜依直接了当的说。不屑的勾唇,小丫头贪生怕死,哪还有昨天超然物外的文人骨气!
“嗯?”陈木芽睁开眼,小心翼翼的往上看,上首坐着三人不就是今晚刚走的三个龟毛狗吗?
捉她干什么?
发现吃的小龙虾是她吃剩下的了?
那应该找经理啊,找她干什么?
“不是,三位这是什么意思?我似乎没得罪三位啊?”
“你的态度让我很不爽。”司君琦说。
“是我的不是,影响三位客人的用餐心情了。”陈木芽陪笑道。
我态度还不好?要不要跪下来伺候你们三位入土啊!
“过来。”夜澜依说。
“好的。”叫狗呢?傲气什么呀?
“我让你起来了吗?”
陈木芽起身的动作一顿,真当自己是皇太女了?你们等着你迟早要完!低头掩去眼中的忿怒向前爬去。
“再过来点。”司君琦道。
陈木芽挪上前一点。
“抬起头来。”
陈木芽顺从地抬头,脸上挂着讨好的笑。被绑架时一定不能激怒匪徒!
司君琦温柔的笑着,抬手一耳光。
啪!
清脆的耳光声在安静的空间里回响,陈木芽脑瓜子嗡嗡的倒在地上,嘴角传来一点腥甜提醒她发生了什么。
“你好像很不服啊?”
夜澜依说着抬脚将陈木芽的头踩在地上,陈木芽左侧脸陷在厚厚的地毯中,鼻尖每一次呼吸都是浓郁的清洁剂混着腐烂泥土的气味。
“怎么会呢?我对各位…敬佩无比。”陈木芽谄媚地说,漆黑的眼眸看着放大的地毯绒毛,满是屈辱和恨意。
“是吗?”
砰——
夜澜依话音刚落,一脚踢在陈木芽柔软的腹部,□□碰撞发出沉闷的响声。
陈木芽在地上翻滚几圈在停下来,只觉得肠子好像打结烂了一样。剧烈的疼痛让她起了一身冷汗,连哀嚎的力气都没有。趴在地上只有呼吸的起伏。
“亦余心之所善兮,虽九死其犹未悔。好志气。我一向乐于助人,就看看你是不是死九次都不后悔!”司君琦单膝蹲下,抓着陈木芽的头发迫使她抬头。茶色的杏眼水光潋滟盈满了恶意,声音温柔似水内容却让人不寒而栗。
“我们打你十下,你要是都一声不出,之前和今晚的事就算了。”
陈木芽缓口气,开口道:“我没有的罪过你们,为什么?就因为那几句闲聊?”
“无聊啊!难得遇到一个好玩的人。”司君琦无辜的说,好似一个得到有趣玩具的孩童。
“从没人敢给我翻白眼。”一直一言不发坐在一旁好像看戏剧一样的楚云戈开口道。俊秀的面容没有一丝表情,声音清凌凌的无波无澜,端坐在那好似无欲无求的仙君。
陈木芽难以置信的睁大眼看着她们,就这?她做了什么?她什么时候对她们翻过白眼了?
今晚伺候她们吃饭连头都没抬过,她做什么了这么针对她?
陈木芽是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翻过白眼了,就像出门经常忘记到底锁没锁门一样,正常人谁记得这些下意识的反应。
一群神经病!
无论心里多不甘多愤怒,陈木芽都不敢表现出来,生怕触怒了这群神经病直接杀人抛尸了。能因为主动搭讪时闲聊的几句话,别人无意识的一个白眼就专门把人绑来出气,这种人什么事做不出来?
就当自己死了,你们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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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木芽倒在地上,舌头舔了舔嘴角那片腥甜,左侧脸颊五个指印红肿一片,肚子后背腿身上就没一处是不疼的,痛的连呼吸都不敢太大,会牵扯到脸上和胸口的伤。
三人坐回原位,楚云戈喝口茶,见陈木芽倒在地上像摊烂泥一样,脸上手臂等裸露在外的皮肤青紫一片,出的气多进的气少。突然觉得没什么意思,欺负个手无寸铁的小姑娘似乎不太好。
“算了,把她扔出去吧。”
“行,弄走吧!折腾这么久我也玩累了。”司君琦可有可无的说。
“她这模样倒是顺眼多了,要是再叫几声就更好了。”夜澜依可惜道。
“出差没带人过来?要不要给你叫几个少爷?”楚云戈问。
“不了,明天还有正事,改天吧。”
几人说话间,两个保镖进来将陈木芽拖走,而后又进来三名助理,更换地毯茶盏,收拾狼藉。
进来的人目不斜视,嘴巴紧闭,整个过程安静有序,不一会整个房间焕然一新。最后一个退出客厅的助理轻轻带上门。
保镖将陈木芽扔到绑她的树影下就离开了。
凌晨三点左右,十米开外的路灯是这段路唯一的光源。马路上半小时都见不到一辆车。四周静谧,只有夜风拂过树叶的沙沙声。凉风吹过,陈木芽清醒几分。她出了一身冷汗,额前几缕头发湿漉漉的黏在脸上,咸苦的汗黏在红肿淤青的皮肤上,更加刺痛难忍。白色的上衫被汗濡湿,又沾了地上的灰,这一片黑那一片灰,狼狈不堪。
陈木芽觉得自己就像一条被痛打了一顿的咸鱼,又痛又痒又闷,还黏糊糊的,身上没有一处好受。躺了一会,恢复点气力,忍着身上的痛,挣扎着从牛仔裤后兜摸出手机,拨出一个号码。
“喂,110吗?我要报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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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云戈司君琦夜澜依三人刚各自睡下就被叫醒,夜大小姐刚要发作,助理的话让她憋了回去,
“警察?夜氏集团的税刚交完!家里谁又闹幺蛾子了?”
“大小姐,警察说您涉嫌绑架伤人,要去警察局配合调查。”助理小心翼翼的说道。
“谁绑架伤人了?本小姐用得着……陈木芽!她敢报警!”夜澜依大怒。
助理缩在旁边不敢吭声。
“呵!还真是个初出茅庐的大学生呢!她也不打听打听本小姐是谁?报警?本小姐还从来没被告过!
这是楚庭,让楚云戈解决。还有,把那个小蹄子给我抓回来,本小姐教教她为人处世的道理!”
“是。”
夜澜依也没了睡意,一看时间都快四点了,干脆起床。她出身优越,夜家在北港无人敢惹。她少年上学时也没少欺负人,都不用她动手,只要一个眼神自会有人教训她看不顺眼的东西。从来没人敢还手,更别提报警了,连老师都不敢管。谁见了她不是恭恭敬敬,被扇了左脸就把右脸凑上来让她打,还有反过来担心她打人的手疼不疼,踹人的脚痛不痛。
头一次有人敢反抗,真是挺新奇的。刚刚还一副死狗任人搓圆捏扁,转头就报警了,挺能忍的。能屈能伸,有点意思,就是不知道待会见到她安然无事的时候,小丫头会是什么表情。
夜澜依勾起一抹笑,狭长魅惑的狐狸眼中一片兴致勃勃,那是天真的孩童撕扯下青蛙四肢时的兴味和好奇,令人森然。
楚云戈被叫起来后,得知事情始末,当即拿起手机打了个电话,电话那头的人连连应声。电话挂断后,不一会,总统套房外的警察领头接到命令:撤离,这件事不是他们能管的。
警察局。
陈木芽刚处理完伤口,正啃着好心民警姐姐给的饼干。
陈木芽从小受的教育就没有忍气吞声打了白打这一条。
她的阿嬷阿爷伯父阿母阿姐都告诉她,谁要是敢骂她那就骂回去,谁要是敢打她那就打回去。打不过就跑,回家找人或者找老师,绝对不能就这么过去了。一步退步步退,那些打人骂人的就会以为你好欺负,变本加厉。
她从会走路开始就和村里的小孩打架,她吃得多长得快,三岁打遍全村无敌手。会说话就会骂人,跟着祖母阿母南征北战,积累素材,村里同龄的孩子谁的口才有她好。哪个小孩家长找过来了自有阿嬷出面护着她,把对方从祖宗十八代骂到子孙十八代。
从上学前班第一天开始,一直到高中毕业,陈木芽的名字哪个年级不知道,可以说是打遍学校无敌手,就是校霸都得避她风头。从小到大从来只有她欺负别人的份,哪有别人霸凌她的份?她陈木芽什么时候受过这委屈?
叫保镖她是干不过了,武斗不过,那就用法律的武器!
初中到大学,年年背政治,从十三岁到二十岁,背了七八年的用法律武器保护自己的合法权益!华国好歹是法治国家,什么时候都能明目张胆的绑架伤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