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不停蹄连跳了十户人家,纵身一跃,落到软绵绵的床上。看布置,还是女孩的房间。屋外传来说话的声音,不好,这家有人在家。
陈木芽赶忙下床,躲在柜子后面观察。一个老太太坐在客厅和人聊天,而客厅门正好在他们的视线盲点,被柜子挡住了。
陈木芽放缓呼吸,四肢着地迅速爬到客厅的电视柜旁边躲着,见别人没发现,又立刻往大门爬去。
出了客厅才缓了一口气,站起来走到栏杆边,悠闲的欣赏下边楼房顶上的绿植和萦绕着薄雾看不见底的深渊。
这里很安全,旁边还有人在家,就算那些人追上来也不怕。陈木芽记得这好像是她家邻居,不过她家好像不在这。她家是两层楼的农村自建房,没这么高。
哦,对了,在崖底。
陈木芽想起来,她家旁边是一片莹蓝冰天雪地的战场,魔族和仙族打得不可开交,她飞剑就是前几天落在战场了,怎么捏诀召唤都召不回来。没办法,她只好踩着屋檐借力飞回去找,却刚好魔族撤兵方向正是她这边,大道上全是魔兵,都没地放下脚。
没办法,只好捏着法诀踩着魔族士兵的头逆流而上,等到了她埋伏丢飞剑的地方,早已人去楼空,仙族的人早撤走了。
陈木芽当时很是沮丧,不过想起来时看见旁边大广场上人乌压压一片,鲁迅先生正在高台上斗志昂扬的演讲,就想着去看看,不过没看成,因为她到了后,鲁迅先生的演讲早结束了。
想到这,陈木芽又开始往下跳,想着这次早点赶过去,说不定能赶上蔡培先生的演讲。
不想刚一跳下去,就被树枝卡着了,上不去下不来的,动弹不得。那树上缠的藤蔓还会动,一只往她身上绕。
一条成人胳膊粗的藤蔓缠上她的腰,还不断收紧。陈木芽感觉她都快呼吸不上来了。又一条藤蔓挤压她的脸,陈木芽被迫张嘴,另一条稍细的藤蔓竟然钻进了她的嘴里,又硬又冰还喷出了汁液!
啊!恶心死了!
陈木芽全力挣扎抗拒,无声呐喊。
现实。
楚云戈左手臂箍这陈木芽的腰往怀里带了带,然后一手捏着陈木芽的脸颊促使她张嘴,一手把冲牙器往她嘴里塞,冲一遍后拿出来,换挤上牙膏的牙刷塞进去给她刷牙。
乖乖还挺爱睡觉的,昨晚九点睡到现在都八点了,她晨练都回来了还没醒。难不成还没醒酒,还在醉着?
楚云戈打算待会给陈木芽洗漱好,给她灌碗醒酒汤,毕竟总是软绵绵不动也没意思。
这方陈木芽终于被刷牙的动静从梦里拽出来了。
什么情况?
陈木芽看着镜中诡异的画面。楚云戈把她抱在腿上,捏着她的脸颊给她刷牙,华美清绝的容颜覆盖着冰霜。左右两边各站着一个身着套装面无表情的女人,一个托着毛巾和冲牙器,一个拿着痰盂。
楚云戈见陈木芽醒了,也没将陈木芽放下,继续着洗漱流程。
不是,你要不耐烦就当她死了扔马路上垃圾桶里都行,不用勉强。
陈木芽无语了。
不过吐槽归吐槽,身体却很诚实的不敢动弹一下,就当自己死了任由楚云戈摆布。生怕不小心触动了神经病的哪根神经,又要遭罪,说不定还有生命危险。
私底下按耐不住偷偷动了动昨晚被折断的手指,发现不疼了,怎么动都行,这才悄悄松了口气。
微信仅剩的二开头的三位数余额暂时保住了。
昨晚的梦要是真的该多好,她已经自由了!
……
被按在梳妆台前的陈木芽如坐针毡,难耐的扣凳子,垫子表面的真皮都快扣出洞来了。因为她一般不会让人碰她的头发,更别说让人给她梳头了。这样亲密的举动,连和闺蜜都没做过,怕蓝瑾瑜把她头发扯下来,蓝瑾瑜也怕她把她头发扯下来。
现在头发却被楚云戈握在手里梳,陈木芽是哪哪都不自在,更害怕头发哪里打结梳不开,楚夜叉拿剪刀咔嚓了或者直接揪下来。梳子每稍稍停顿一下,陈木芽就心惊胆战的。
楚云戈察觉陈木芽似乎很紧张。毕竟室内冷气呼呼吹,她都觉得有些凉,楚玉琴楚玉琪脖子上都起鸡皮疙瘩了,陈木芽额头鼻尖却沁出了汗珠,连头发都有点湿润了。
楚云戈安抚性的轻抚陈木芽,好似给小猫顺毛般,手顺着丝滑的长发,从头顶一路轻抚到背,陈木芽被楚云戈这突如其来的举动整的头皮发麻,激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要是换个物种就是炸毛了。
楚云戈尽量放缓声音:“放松,只要你乖乖听话,我会对你很好的。”
那就放了她呗!跟你很熟吗?昨晚就折了她两根手指,今天一大早就整这些有的没的连七八糟的,瘆死人了!
陈木芽没敢动,悄悄瞄了瞄镜子里的楚魔罗迦耶,虽然还是冷冰冰的,但没之前那么冷了,情绪看起来也挺稳定的,要不要趁现在,问问能不能放她走?
万一又二话不说动手呢?
陈木芽纠结无比,就这鬼地方,这氛围她是一刻都待不下去了。可又不敢说,只觉得喉咙干涩,今天的口水格外多,咽口水的声音格外大,好像不小心就会惊扰到杀人的饿鬼。
陈木芽纠结紧张的模样,连旁边的楚玉琪楚玉琴都看出来了,更别说楚云戈。
“想说什么就说。”
陈木芽一惊,抬眼,镜子里的楚云戈正悠悠的给她编辫子,虽然还是没有表情,但对方似乎心情不错。
这是真把她当娃娃了!
陈木芽咽了下一口唾液,组织了一下语言,用尽毕生的礼貌恭敬,小心翼翼的开口:
“楚总,您看这酒也喝了,天也亮了。今天我还有早课,现在赶回去还能赶上九点的下半节课,就不打扰您了。”
楚云戈慢条斯理的说:“不用走,就在这上网课。”
“嗯?”
陈木芽疑惑的看着镜中的楚云戈。
一旁的楚玉琪拿出一台电脑:“陈小姐,都安排好了。昨晚便跟您的辅导员以及科任老师请好假了,今天您一共两节课。现在八点十五分,会展写作已经扫码进入长江雨课堂和腾讯会议等待上课了。
下午一点五十分的旅游民俗学,我会准时扫码进入课堂。您待会是想用耳机还是外放声音?”
陈木芽:……
这电脑可真眼生,从来没见过。这界面这头像真眼熟,天天见。
登录她的账号是不是该知会她这个主人一声?广大什么时候能把这破平台改进改进,随便什么人都能盗号!
还有跟辅导员请假什么时候这么容易啦?
她上学期拔个智齿请半天假都磨了两天呢!
辅导员你是不是该严谨一点?
陈木芽心中百转千回,面上却只楞了一下,
“楚总安排的真周到。待会给我个耳机,我去僻静的地方,别妨碍到楚总了。”
“不用,外放就行。”楚云戈道。
“是。”楚玉琪恭敬点头道。
陈木芽:……那你刚刚还问我干什么?
陈木芽深觉自己在楚魔罗迦耶面前就是条狗,或者说连狗都不如。毕竟狗被主人强撸的时候还能吠几声或者直接一脚过去然后走开,主人还得好吃好喝供着。她不同,她要敢不理会或者说表现出一点反抗,楚魔罗迦耶分分钟让她身首异处,做成狗肉煲。
事实证明,陈木芽还是太乐观了,因为接下来几天发生的事,让陈木芽认清她在这群人眼中就是个玩物,命如草芥。
楚云戈就是个暴君,专制霸道,说一不二。她的话只说一遍,命令下达最多三秒,还没执行照做,她就直接上手,把人骨头打折。她不管别人是没听清还是没听明白,反正三秒一道人没动就是别人的错,先教训,教训完了再重复一遍命令。
就如上午吃完早饭,楚云戈就带着陈木芽去地下停车场,陈木芽问了一句去哪,楚云戈答楚公馆。陈木芽思索楚公馆是哪,听着像是民国时期大户人家的主宅,心里想着事没听见楚云戈说什么,就被她一脚踢在膝弯,直接就给跪下了,然后被楚云戈拎进车里了,现在膝盖还有两团淤青。
几次后,导致陈木芽一听见楚云戈说话就想跑,听没听见没关系,先跑了再说。然后直接问旁边的侍候的助理,她们一定听得清。
陈木芽倒是反抗过,毕竟没人能忍受时时刻刻被人控制,穿衣吃饭行走坐卧都得别人说了算,连脸上是哭是笑都得遵循别人的命令,她又不是真的木偶,泥人还有三分脾气呢!
在楚饿鬼再一次发号让她蹲下趴她腿上时,陈木芽爆发了。
真把她当狗了!
她已经忍一天了,也不打听打听现在谁家宠物狗这么听话,让站起来站起来,让吃什么吃什么!这要不咬楚饿鬼几口她连狗都不如了。
陈木芽心平气和的走上前,然后五指成爪就往楚云戈脸上招呼。陈木芽一天下来都低眉顺眼的,嘴巴跟抹了蜜似的,好听话一箩筐一箩筐往外冒,楚云戈也对她没了戒心,毕竟就陈木芽那身板,也没什么威胁。
万万没想到陈木芽竟然突然发难,楚云戈猝不及防挨了一下。
锋利的指甲擦着楚云戈的眼珠而过,只差一点就抓爆了她的眼球。左脸颊内眼角到嘴角,两条可怖的血痕在鼻梁侧蜿蜒,抓得很深,口子还往外渗血。
陈木芽一击既得,左手也没闲着直往楚云戈脖子上抓,这是她的成名绝技“九阴白爪”,下到幼儿园学前班上到大学社会青年,没人能躲开。她的指甲和一般人的相比十分坚硬锋利,就算剪到最短都能抓破人皮肤,有时候和姐妹玩闹都会不小心误伤对方。
加上陈木芽打起架来跟疯狗似的,哪里痛哪里脆弱往哪踢,除非打赢了或被人拉开制止,只要还能动弹她就会继续扑上去撕咬。因此,凡是听说过的,没人敢招惹她。
楚云戈今天也算是见识到了什么叫不自量力,胆大包天。不怕死不怕痛得她见多了,像陈木芽这种还真是第一次见。
楚云戈反应过来后,抓住陈木芽的手腕一扭一扯,筋骨错位的剧痛陈木芽竟然只是痛呼了一声,不退反进左手继续往她脸上抓。抬腿把她踹出三米远,陈木芽爬起来就往她身上扑,手抓牙咬,手脚并用,跟狗皮膏药似的扯都扯不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