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热闹结束,同学们都散了。
空荡的合唱教室只剩下聂卓南,他站在原地默了许久。
脑海里回荡着刚刚那首震碎他心灵的《钟》,他不信,明明许沉木练琴的时间不多,明明只是靠爸妈的富二代,明明是他每天12个小时泡在琴房,为什么他会不如许沉木?
聂卓南一步一步走走到钢琴前,将谱子撕了个粉碎。
聂卓南打了一辆车,回到了家。
***
家门口早早站着一道身影。
聂卓南瞬间低头,不安地走过去。
女人非常严肃,“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晚?”
聂卓南紧紧抓住书包带子,回:“我在学校……”
女人打断他:“给你十分钟时间,吃完饭就去练琴。”
“好。”
聂卓南在玄关放下书包,立马换好鞋去吃饭。
家里只有两人,餐桌上显得冷冷清清,他的妈妈李瑶坐在主位,脸色十分不悦地盯着他。
聂卓南快速扒拉着米饭。
李瑶说:“你周五就要演出了,还一点危机意识都没有。”
聂卓南停下筷子,头低到快要埋进碗里,“妈,周五只是演出,不是比赛。”
“就算不是比赛,你也应该严肃对待,我也不想听到你一首曲子有任何错误。”
妈妈对他一直很严厉,从小就按照严格的时间要求练琴,练声,连吃饭上厕所都不能晚一分钟。
“我知道了。”
李瑶询问:“听说你们年级第二名非常的有天赋。”
提到方硕,聂卓南又被点起胜负欲,“那又怎么样,他是小县城考进来的特招生,不是从小学钢琴,基础不好。”
李瑶:“不能掉以轻心,我不想看到你没拿到圣欧蒂斯学院的奖杯。”
聂卓南放下碗筷。
圣欧蒂斯学院的奖杯获得者两年一直都是许沉木,今年,也一定会持续。
聂卓南问:“这个奖杯有那么重要吗?”
“当然,要做就做最好,要当就当第一。”李瑶说:“我的钢琴学生各个有实力,我不允许我的儿子是个失败者。”
聂卓南:“我吃完了。”
说完,聂卓南逃一样离开了餐厅。
李瑶皱眉,回头望向壁炉上摆着的照片。
那是圣欧蒂斯学院第1届艺术节比赛的合照,她是第二名,黑着脸站在参赛者的后面,而第一名是笑得灿烂天真被簇拥着的江泛霜。
她眼眸里的嫉妒不甘,死死看着耀眼夺目的公主,曾经没拿到的奖杯她一定会让自己的儿子夺回来。
“你的儿子一定和你一样,是靠着金钱权势偷奖杯的货色。”
***
琴房内。
风拂过窗帘吹动窗边绿植,夕阳昏黄的光影投射在墙面,指尖下的音乐缓缓流出。
钢琴声柔美环绕伴随着悠扬的小提琴合奏,德彪西的《月光》梦幻神秘,在夏日的傍晚格外宁静浪漫。
一曲演奏完毕。
今天合奏格外顺利,所以他们两个合奏了一下其他的曲子。
温司尘提议的《月光》。
许沉木转过头,说:“德彪西是我最爱的作曲家之一,我小时候非常喜欢这首曲子,只是很久没弹了。”
温司尘问:“为什么?”
许沉木:“比赛为了成绩,大多会选择李斯特和肖邦的曲子,所以慢慢弹得少了。那你呢?为什么会在新生考核的时候选择《月光》?”
温司尘放下小提琴走过来。
许沉木下意识的往琴凳左边移了一点,让出位置给他坐。
温司尘顺势坐在他旁边,在钢琴上敲击了两个音,“德彪西的曲子总像一幅画作一样充满意境,我也很喜欢,因为喜欢,所以弹了。”
“哦。”
真羡慕。
小提琴专业可以这么随性选钢琴曲子。
许沉木看了一眼时间,他们练了很久琴,现在已经很晚了。
“我们回宿舍吧。”
“好。”
他的行李箱还放在宿舍,没有把日用品拿出来,等回去还要自己整理,够花时间的。
“哎?”许沉木发现了不对,“你的谱子怎么少了两张。”
温司尘走过去在窗边的小提琴铺架上翻了翻,确实少了两张。
一阵风吹过,琴房的窗户是开着的。
“是不是刚刚飘到外面去了?”
温司尘探出头往窗外看,下一秒笑出了声,“学长快来看看。”
“怎么了?”许沉木走到窗边往下面看。
窗外一只胖乎乎的小狗咬着飘到草地上的谱子。
谱子散落被咬得草地上哪里都是。
小狗咬着谱子自己和自己玩得开心,在草地上打滚时注意到了他们,舌头吐着摇摇尾巴高兴转圈圈。
温司尘提议:“过去看看?”
“嗯。”
两个人迅速把谱子整理了一下,小提琴放进琴盒里出了琴房,绕到窗户外面。
小狗玩得不亦乐乎,碎纸屑粘在它的肚子上。
“你好呀。”
许沉木蹲下来,把小狗身上的碎纸屑拿掉。
圣欧蒂斯学院不会驱赶流浪猫狗,学生们经常投喂,所以这些小家伙一直不怕人,直接凑了上来闻闻许沉木的手。
“你饿了吗小家伙?”许沉木问。
小狗围着他转了一圈,嘴角还有火腿肠屑,往窗户的角落跑。
“汪!”
许沉木和温司尘跟了过去。
小角落里搭建的简易狗窝,狗窝旁边还摆了两个小碗,左边的小碗是吃了一半的狗粮,右边的小碗看起来是放水的已经空掉了。
“汪汪!”
小狗吃了一口狗粮,然后对着另一个碗哼唧了一声,夏天的温度让小狗吐着舌头不断喘气,看起来很热。
温司尘说:“它应该是渴了。”
许沉木打开包拿出水瓶,将里面的水倒到了小狗的碗里,小狗立马大口大口舔了起来。
“真可爱。”许沉木蹲在小狗旁边,观察着它喝水。
没一会小狗把碗里的水全部喝完了,看来还没有喝够。
温司尘将自己手里的矿泉水倒到了碗里,矿泉水没喝几口,所以倒在碗里差点漫出来。
“这下应该够了。”温司尘站起来,拧紧空瓶子的瓶盖。
果然。
小狗喝了几口就心满意足又跑过去玩纸屑。
“我还真没有注意过这后面有一只小狗。”许沉木说。
他之前来琴房的时间不多,但也没有一次看到琴房窗外有小狗玩,应该是最近住来的小家伙。
许沉木揉揉小狗的脑袋,“以后我会带狗粮和水给你吃的,不用再担心口渴了。”
“汪!”
许沉木温柔笑了笑,将地上的碎纸屑捡起来准备丢垃圾桶。
小狗有些不舍得它的‘玩具’
“这个不能玩哦,明天我给你带一个新玩具。”许沉木说。
“汪!”小狗似乎听得懂,又开心的转圈圈。
许沉木站起来拍拍膝盖上的草屑,“那些水应该够它喝一晚上,走吧。”
“好。”温司尘说,“我来订晚餐。”
话刚说完,许沉木抬头满脸不爽地看着他。
温司尘一愣,问:“怎么了?”
许沉木:“又是你订。”
温司尘还以为又惹他不高兴了:“那学长有什么想吃的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也轮到我请你了。”
今天从早餐到午餐,样样都是温司尘准备的,他许少爷可不是吃别人手短的人。
温司尘笑说:“好,你选。”
“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