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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第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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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扎坦娜仔细看过去这两个人并不像是姐弟,站在前面的金发女孩身着从机器流水线上出产的化纤织物,她身后的那个飞在空中的男孩身上的衣服却是手纺的痕迹明显的天然植物纤维做成的布匹裁就。

手上缠着绷带的少女颧骨冻得通红,背后给她披斗篷的男孩面色却非常正常。

加文不动声色地从黛娜的手里硬抠出了那一团被团的结实的雪团,他有预感,如果真的让金发姐姐把这雪团扔出去这俩姐姐能在雪山巅打起来。

“我是来喜马拉雅山脉找人的,今天风雪天太阳光不是很好,我还没找到人,就先在这里落脚休息一下。”

“嘿!唠唠叨叨的小魔女,”黛娜顺手从自己身后把加文捞到了自己怀里抱着,“要来一起在雪山上喝杯茶吗?我从江西买的今年的茶。”

于是现在穿着藏袍的魔法人类和异世界的混血儿一起坐在喜马拉雅山脉的某块平地上,围绕着篝火捧起了美国人从中国江西买来的茶。

喜马拉雅山的一杯热茶既可以用来暖胃又可以用来暖手,扎坦娜坐在黛娜和加文的对面捧着茶解释自己为什么会突然掉下来。

“我的爸爸妈妈都是魔法人类里面的精英,他们对我望女成凤,今天是我的魔法表演——就像山下的家长们指望自己的孩子在数学考试中脱颖而出一样他们期待着我能掌握飞的魔法。”

“实际上我掌握的还不错,从一个山头到另一个山头我飞了好几公里呢。”

“你呢?”

黛娜低头看着自己身上披着的白色的斗篷:“我吗?我只是想看看自己的极限罢了,不是所有人都喜欢人生的简单模式,而我选择了尝试征服雪山。”

“可你可能会死——这片极寒极高之地可能方圆数十里都是无人区,你还带着这样一个才到你腰高的孩子!”

“唠叨的小魔女,”黛娜饮了一口热茶,“会死又怎么样?这个世界上可能只是少了一个没有人在意的固执的大嘴巴女孩,没有人会在意*。而且我成功了,不是吗?”

“并且,”黛娜将杯子放到了地上,站起身子脱下了斗篷重新裹在了加文的身上,“这孩子和你一样是从天上掉下来的神奇小飞人,我才不会带着一个七八岁的小孩爬雪山呢。”

“你的爸爸妈妈不知道你自己在爬雪山……”

美国姑娘弯腰从一旁的背包中取出了自己的登山外套穿到身上拉上了拉链:“这里氧气稀薄的很,并不适合三个人都待在这里烤火呼吸,我也休息的差不多了,是时候该离开了。”

加文和扎坦娜都坐在火堆边捧着茶杯目瞪口呆地看着黛娜干脆利落地将行囊背上:“好了,小飞人,小魔女,普通人的历练路上可没有空跟你们这些神奇人类一起享受雪山煮茶了,好啦!我得走了。”

“帐篷和火堆都留给你们,那篝火请不要让它熄灭,以防晚上的雪怪来访——”

“还有雪豹虽然真的很可爱,但我建议你们不要随便下手摸它,这座山的雪豹有点凶,高原上可不好打疫苗,这里离最近的村医住所还有八座山。”

颧骨上红彤彤的金发少女用牙咬着绷带重新将手上的绷带裹了一遍,走到这一片平整土地的边缘拉起了上面那根钉在岩石上的登山绳:“好了,我真得走了,再见了,我叫黛娜。”

她抓住那绳索开始下滑。

扎坦娜作为父母的掌上明珠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独自在大山里面听着什么雪怪与雪豹,她向前跑了两步走到悬崖边看着已经开始下降的黛娜:“嘿!我是扎坦娜!”

“啊哈,小魔女,刚才是和你开玩笑,这里并没有什么雪怪,唔,小飞人,你是想和我一起走吗?”

加文陪着扎坦娜一起站在石头的边缘看着黛娜:“不,黛娜姐姐,我想我已经找到人了,还有,我叫做加文!”

“我——记——住——啦——!”

加文和扎坦娜一起目送那抹金色消失在视线里。

“小加文,”扎坦娜和身边的这个小男孩吐槽,“她喊的那么大声,万一雪崩了怎么办?”

小加文良好的听力暂时没有听到雪崩的迹象。

“黛娜说得对,”有着黑色短发的魔法人类女孩嘟嘟囔囔地走回了篝火旁,“这里空气有点稀薄,我可不想在这里过夜,她说这里没有雪怪,可没说这里没有雪豹……嘿!小加文,你呢?你接下来要怎么办?”

“我已经找到人啦,”加文微微仰头看着自己面前看起来只有十二三岁的扎坦娜——他认识的那个扎坦娜阿姨已经和布鲁斯一样60岁了,是一个有着黑色卷曲及腰长发的美丽优雅的年长的女士,与面前的这个剪着一头男孩式的短发小姑娘完全不一样,“我想找的就是你哦,扎坦娜·扎塔拉。”

“我?”扎坦娜吃了一惊,“你认识我?”

“嗯……”考虑到这个会从空中掉下来四肢着地的扎坦娜还是个魔法学徒,或许扎塔拉爷爷更适合解答加文的问题,“我的父亲认识你的父亲,我是来找扎塔拉先生的。”

“呼,好哦,”扎坦娜很坦然地接受了这个解释,“你现在还能飞吗?我们可以一起飞回去。”

加文注意到了女孩的眼神还留在黛娜使用过的那根登山的绳子上。

“嗯……”唠叨的小魔女有点不好意思,“其实我今天已经完成了父母所期待的飞行,我有点想试试黛娜所说的……”

“征服雪山。”

“不过如果你感觉冷的话,我们现在就可以一起飞回去……”

“不,”加文弯着腰走入了帐篷,他从帐篷里捧出了一卷黛娜没有用完的绷带,“我想姐姐你如果第一次使用登山绳的话,至少应该在手上应该缠上绷带再尝试一下超越自己。”

他拿着绷带牵起魔法人类的手,十分熟练地给这双连茧子都没有的手缠绕上保护性的绷带:“现在可以试试啦!我去把篝火熄灭帐篷打包好,雪山上可不好留下太多人类的痕迹。”

因为雪山的缺氧和低温这里的各种生物活动包括菌群的活动都非常的缓慢,为了这里的动植物,人类不应该在这样的生态里留下太多痕迹,雪山生态圈自消化是很慢的。

扎坦娜新奇地伸展开自己的手指,欣赏着上面缠绕着的绷带,她走到金发的美国女郎打下的钉子前伸手拽住了那根粗糙的登山绳。

加文用周围的雪覆盖在篝火堆上浇灭了火焰,他和抓住绳子跃跃欲试的扎坦娜眨了眨眼。

“哦,好吧,扎坦娜,”小魔女对自己说,“你已经和自己说要试试了,那就试一试吧,你可以做到的,你是最棒的小姑娘,扎坦娜。”

扎坦娜深吸一口气,留足了余量,然后握着绳子跳了下去。

·

高山速降是一项可以被红牛赞助的极限运动,当扎坦娜握住绳子克服对高度与速度的恐惧,带着勇往直前、坚持到底的决心从雪山之巅开始下落的时候,这个挑战自我的姑娘发现——

自己一个法师是怎么想起来一开始就挑战最高难度的?!

黑色的短发被风吹得向上扬起,扎坦娜在心中嘀咕不要往下看,嘴上已经开始准备着随时念出飞行咒语来了。

“腿微微曲起来,”扎坦娜听到一个男童的声音在自己身侧出现,“扎坦娜,上半身要挺直保持平衡,很好,我在你身边陪着你。”

在山崖边的半空中,一个头顶着草绿色大包裹的男孩飞在空中和扎坦娜一起匀速在崖降。

当扎坦娜松开绳索,脚切切实实踩在了坚实的地面上的时候,她才真的有了自己挑战自我成功了的感觉,她跳了两下握紧拳头挥向天空夸夸自己。

“哦!你真是太棒了扎坦娜!”

加文把顶在自己头上的用黛娜的帐篷布打包的巨大行李放到了地上,看着因为第一次绳降成功而欢呼雀跃的小魔法师:“超厉害的扎坦娜!”

“咳咳,嗯,”扎坦娜转身直面一直在她身侧伴飞的加文,“你飞的也特别好,好啦,我们现在一起回去见我的爸爸妈妈吧?今天是我的考核仪式,他们应该还在原地和其他人一起等我回去,你是不是找我爸爸有事情?”

从绳子上下来的扎坦娜双手放在胸前掌心相对默默念起咒语,这次她飞起来的时候没有闭上眼睛不敢看下面的世界,而是大大方方地用自己的蓝眼睛去欣赏这堆琼积玉的美景——扎坦娜已经做到了用自己的手来控制在高空的坠落,这让小魔女可以更好地克服自己对飞行的恐惧……

“加文?”

风吹动她的蓝裙子,贪恋苍鹰眼中的雪山胜景的扎坦娜发现自己的小飞人不见了,她顿时还是有点慌乱:“加文!”

“在呢!”

“你的……那个绿色的大包裹呢?”加文是忘记了行李回去拿的吗?

“刚刚我飞到山脚下送给黛娜了,”两手空空的小孩飞起来轻盈极了,一阵微风拂面黑色卷毛蓝眼睛小朋友和扎坦娜在空中面对面了,“她其实一直在山脚下注视着你的尝试还未走远,我想这里离最近的火车站还有好远好远,这包裹对徒步的她来说还是可以再用一段时间的吧。”

“她在山脚下看着我……她是不是猜到了我会用她的绳子下山?”

“我猜,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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