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寒生抱着这个嘴犟又爱哭的脏小孩回到房间。
“你记得自己的名字吗?”
小孩抬头茫然的看着他。
“沈”
“沈?”
“沈墨,字知秋。”
“哪个墨?”
“黑土。”
“文房四宝的墨挺好。”
两人说完后,又静了下来。
许寒生坐到桌边,先给沈知秋倒了一杯茶,又从身上摸出来一个青黑青黑的果子扒皮,后招呼沈知秋过来坐着。
“烫,等一下再喝。”许寒生指着茶水冒出的热气道。
突然一个雪白的身影飞了进来。
身影不大,稳稳地落在了许寒生手上。
沈知秋放下了手里的茶杯,只睁着乌黑的大眼睛看着这只白色的小鸟。
“辽不起。”许寒生道。
沈知秋抬头乌黑的大眼睛看着许寒生,满头问号,什么‘了不起’?
许寒生看着那只白鸟。
“傻鸟,名字也傻。”一个穿着青白色的少年肩旁倚着门边道。
沈知秋看着那只‘傻鸟’转头看着门边的少年,眼里怒火滔天。
“谁看我我说谁。”少年挑挑眉笑道。
“宛宛来啦,还有你怎么老是和辽不起过不去?鸟是傻,名字不傻吧?”许寒生道。
“都傻。”
“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
许寒生给少年翻了一个白眼。
这时一位下人出现在上官十四背后手里拿着一套蓝白相间的华衣道:“公子,没有像这个小公子一般尺码的新衣服,只找到了你以前穿过的旧衣裳。”
许寒生想了一下问沈知秋:“府里没有小孩所以只有我穿过的旧衣裳,先将就一下好吗。”
沈知秋乌黑的双眼睁的大大的看着那件衣服点了点头。
接着沈知秋便随着下人去洗漱了。
上官十四走到桌旁坐下,非常自然的从许寒生手里夺过那个扒完皮的沃柑给许寒生分了一点,整个沃柑原来有十瓣上官十四拿了七瓣。
许寒生抬头看着上官十四说了一句:“别吃。”
上官十四看着许寒生牵起一抹嘴角道:“不能太小气,这个看起来这么难吃哥哥帮你分担一点。”
许寒生伸手想阻止。
上官十四却速度极快的把沃柑放到嘴里。
刚嚼了一下。
上官十四的脸就发青了,一只手捂着嘴一只手拿起桌上的茶杯。
在喝到那杯水之前上官十四已经冒死的把那个酸出天际的沃柑咽了下去。
水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刚从茶杯进到上官十四嘴里又突然变道了许寒生身上。
许寒生一脸嫌弃道:“你搞什么啊,你喝水怎么到处喷。”
“你这什么鬼沃柑酸死我了还有你这茶刚烧开吗?烫死我了。”上官十四的五官要被酸得皱到一起了。
“水刚烧开的,沃柑也是回来的路上摘的皮黑绿黑绿。”许寒生回答上官十四。
“烫死我了,你怎么不说茶是烫的?”长官十四感觉自己的嘴要被烫坏了。
“谁知道你要喝,这茶我给人小孩倒的,这杯子这么烫你摸不出来吗?”许寒生一副事不关己的嘴脸。
“那沃柑呢,你怎么不说?”上官十四痛苦的道。
“我都说让你别吃了。”许寒生无语道。
“那你刚刚的表情太平静了。”上官十四要碎了。
“又不是我吃,难道我还要哭着劝吗。”许寒生更无语了。
上官十四突然很严肃的把双手放在桌子上。
“还有吗,你这沃柑。”他看着许寒生仿佛有一种只要对方敢撒谎他就撒泼打滚的趋势。
“还有三个。”许寒生比了个手势。
“南宫尘待会就来了。”上官十四道。
上官十四虽然只说了南宫尘要来但许寒生也懂了他的意思。
两人对视着突然憋不住一笑。
两人都想象着南宫尘被酸得五官不成五官的样子笑了良久。
“对了你哪找来的小孩?”上官十四终于停了下来问道。
“捡的。”许寒生把玩着自己的手道。
“你捡来干嘛?”上官十四疑惑。
“不知道,可能是看他可怜,也可能是看他合我眼缘。”许寒生道。
说完,许寒生在上官十四周围走来走去。
“……”
上官十四嘴角一抽。
“在你床上。。。”
“哦。”
许寒生已经打开了上官十四带来的盒子。
里面是一整盒芒果。?
已经换好衣服洗漱完回来的沈知秋看着抱着盒子满脸幸福的许寒生。?
“……”
许寒生看见了在走廊站着用那双乌黑的大眼睛看着自己的沈知秋。
“……”
许寒生一脸尴尬地放下了盒子,干咳两声道:“衣服合身吗?还有什么需要的吗?”
沈知秋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但还是盯着许寒生刚放下的那个盒子。真的很想让人知道里面到底是什么。
“你家的猫呢?还有,我今晚要在你家住。”上官十四道。
“你说贞厉害还是郝厉害?”许寒生问。
上官十四一脸鄙夷地看着许寒生:“白色那只。还有你取的名字好傻,跟你一样。”
“那是贞厉害。你再这样我赶你到田里睡。”许寒生满脸黑线。
一身轻笑从两人身旁传来。
沈知秋看过去,是一个穿着深蓝色衣服的少年,他同是马尾高高束起,但身形看着却比许寒生更加修长,不笑的时候看着极其斯文和许寒生不同,许寒生一眼看过去不管他什么表情总是青春洋溢。
“又不是没睡过,那时看见你们两个浑身泥,睡在田边……”没说完他又忍不住笑了,像是憋不住笑。
“……那其实是我远房表弟。不是我。”上官十四扯了一下嘴角很言词义正的说。
“?那次不是你自己要追我然后脚滑摔田里的吗?我想拉你出来,谁知道你把我也拉下去了……”许寒生疑惑道。
没说完。
“不能闭嘴吗。?”上官十四瞪着许寒生。
“许初!你的猫把我的鱼吃了!快把你那只可恶的猫交出来!”上官十四吼着。
“关我贞厉害和郝厉害什么事?!你怎么证明就是它们吃了你的鱼,你那条鱼这么丑,你去好鳞蒸熟恭恭敬敬送到它们嘴边它们也不乐意吃。”许寒生瞪着上官十四道。
一只白色身影一闪。
一只小猫跳到许寒生旁边。
上官十四慢慢转过头看着那只猫,它嘴里在咬着什么东西。
许寒生见势不对抱起猫就跑。
“你还说它没吃!拿它嘴里嚼的是什么?!快点站住。让我抓到有它好受的!”上官十四追着抱着猫的许寒生。
许寒生拼命跑,上官十四拼命追。
跑到了田边,许寒生感觉跑到田梗上继续狂奔。
“我靠,贞厉害你吃的到底是什么?你要是吃了他的鱼赶紧吐出来还给他。”许寒生对着猫气喘吁吁的说。他真的跑不动了,他那时还小腿短,上官十四跑起来真的是不要命,摔了两次都爬起来继续追,但他怕贞厉害被上官十四盏成肉饼所以不敢停。
后面突然没了动静。许寒生感觉不对转过头一看,身后空无一人。
“宛宛!你在哪里啊!我赔你十条鱼,你快点出来!”许寒生喊着。
突然他看见稻田里的水稻在动。
跑过去。
于是看见了满身上官十四。
“别看了!快点回去,鱼不用你赔了,我自己会洗干净的。”上官十四真的生气了用了吼道。
“不行,我拉你上来吧,宛宛你快点拉我的手。”许寒生不知所措的伸手。
“我拉不到,这里水好深。”上官十四看着要一脸焦急的许寒生无奈道。这里水真的很深对于一个十岁出头的小孩来说。
那我往前一点。
两个泥人,一个抱着一只泥猫在田梗上走着。
刚刚许寒生重心不稳,连人带猫栽在了上官十四身上,上官十四差点溺死。
“今晚在这里睡吧。”上官十四道。
“好”
两人的意见达成了共识。
哪个大人看见满身泥不会说两句,而这两个人最讨厌别人说教自己。
于是在那田边睡了一夜便和好了。
半夜,南宫尘便找来了。
第二天两人被罚站一上午。
“不能,因为那时贞厉害满身泥,我给它洗了好久才洗干净的。”许寒生道。
“有误会不解开,却你追我赶双双连着猫掉田里,最后落个惩罚。”南宫尘轻哼一声。“最后都怨我。”
上官十四急眼了,咳了一声。
许寒生马上会意。
接着便偷偷拿出一个黑青色的沃柑扒皮。
许寒生扒着沃柑皮嘴皮都快咬破了。
终于扒完了,他讨好地递给南宫尘道:“你这么大老远的来不容易,给你吃个沃柑,宛宛刚才也吃过一个了绝对好吃。”
南宫尘撇了上官十四一眼便接过许寒生递来的沃柑。
上官十四就坐在南宫尘旁边,他的嘴唇也快要咬破了。
南宫尘放进嘴里一瓣,皱眉一只手捂着嘴。
上官十四猛地大笑:“哈哈哈,笑死我了……”
还没说完南宫尘就把手里的沃柑塞进了他嘴里。
许寒生眼疾手快一只手按住上官十四的头一只手捏着下巴把上官十四没闭上的嘴给闭上了。
因为速度之快上官十四没反应过来嘴里的沃柑就已经爆发出酸死人的汁水。
上官十四的脸又青了。
“让你笑。”许寒生放开了手贱笑到。
“辛苦了,喝点水吧。”南宫尘递了一个茶杯给许寒生。
许寒生接过一口就喝进嘴里。
刚喝进口的水许寒生又吐了出来,吐到了上官十四身上。
“你这什么水?酸死人了!”许寒生的嘴都合不上了。
“不知道。地上捡的果子榨的。”南宫尘手撑着下巴笑着答。
“你现在怎么不酸?”上官十四咬牙切齿。
“没嚼啊,我直接吞下去了。”南宫尘嘴角的弧度上扬。
“那你刚刚!”
“我装的啊,你刚刚扒皮的时候皮掉地上了,我又不瞎。”南宫尘笑得没心没肺。
两人气急败坏的看着一副胜利者姿态的南宫尘。
对视一眼便一发不可收拾。
南宫尘笑了:“就因为我还记得你们以前的菜鸟大战你们就要喂我吃这个能杀人的沃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