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黄色的灯光倾泻而下,照亮了男人满是痴迷的双眼。
“宝宝,你好漂亮……”
沈倦垂眸凝神,喃喃自语,那模样既虔诚又贪婪,既像对着圣物顶礼膜拜的信徒,又似嗅到血腥味后蓄势待发的饿狼。
欲望唤醒了沈倦内心深处蛰伏的恶魔,让他亟不可待地想要将这份美丽据为己有。
他倾身覆下,单手撑床,骨节分明的五指深深陷进柔软的枕头,与少年乌黑的发丝暧昧交缠。
少年身形纤薄清瘦,看似骨感,指尖触上去却尽是温软。
未褪去婴儿肥的脸颊莹白如玉,软嫩的腮肉随着呼吸轻轻起伏,宛如枝头将绽未绽的海棠花苞,只需指尖稍一触碰,便能晕开如霞的绯色。
那股想要将这份美好肆意玩弄、彻底摧毁的冲动,如野草般疯狂生长。
滚烫的手掌扣住他的下颌,男人指腹粗粝的茧子碾过细腻的皮肤,酥麻的疼意混着灼热感漫上来,让苏棠眼睫轻颤,眉尖微拧。
他本能地偏过身子,想要闪躲,男人却将手臂重重压下,形成密不透风的桎梏,将他彻底锁在臂弯之间,连挣扎的缝隙都被尽数封死。
沈倦低下头,深邃的眼眸暗沉了几分。
这么敏感,怕是不到五分钟,少年就会因承受不住而哭出声来。
似是想起什么,沈倦顿了顿,沉声问道:“成年了吗?”
苏棠躺在床上,身体绷紧,后背紧贴着冰凉的床单。闻言,他略作思索,谨慎回答:“成年了。”
沈倦唇角微扬,眼底浮起一抹笑意。
“和别人做过吗?”
苏棠愣了愣:“哈?”
突然,他瞳孔剧烈震颤,杏眼瞪得浑圆,细白的手指死死抓紧了身下的床单。
“这么纯……”沈倦轻笑出声,“应该是没有的。”
少年湿润的眼眸直直望着他,眼里写满了难以置信。
真漂亮。
瞪向他的眼神都可爱得要命。
像是一把钩子,死死勾住他的心脏,将心底最隐秘的疯狂一寸寸拽出,驱使他想要做出更多近乎偏执的行径。
饶是苏棠再怎么迟钝,也意识到沈倦的举动已构成性骚扰。
【统哥!他、他、他耍流氓!】
系统言辞恳切,给涉世未深的宿主上了一课。
【棠棠,男孩子出门在外也要保护好自己,时刻警惕那些居心叵测的狗男人!】
苏棠声音发颤,带上了哭腔:【我、我该怎么办啊!】
系统嘿嘿一笑:【棠棠别怕,主神曾立下规则——在无限世界里,任何涉及脖子以下的亲密交流,都会被突发事件强行阻断。】
系统的话很快便得到了验证。
沈倦刚要品尝这枚青涩的果实,桌上的对讲机突然爆发出刺啦刺啦的电流声。
“沈博士,大桥这边爆发丧尸潮了!我们顶不住——啊啊啊!”惨叫混着嘶吼戛然而止。
沈倦动作僵住,瞳孔深处翻涌着嗜血的戾气。他从苏棠颈侧抬起头来,温声道:“宝宝,我需要去处理一下工作,你在这儿乖乖的,不要离开。”
沈倦刚要起身,衣角却被轻轻拽住。他转身望去,只见少年咬着下唇,睫毛不安地颤动着。
是不舍吗?
胸腔里泛起陌生的悸动,沈倦几乎要溺死在这份依赖里。
直到少年怯生生地摊开掌心。
“血、血清。”
苏棠深吸一口气,鼓足勇气道:“你就要走了,我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回来,会不会回来。等药效过了,我朋友体内的病毒就会发作。”
沈倦的心口泛起密密麻麻的疼。
他的宝宝只在乎那个女人,完全不在意他的安危。
“你答应过我的……”许久未得到回应,少年看他的眼神带上了谴责,好似他是个不给嫖资的客人,“满足你三个愿望,就给我血清。”
强忍着心下的钝痛,沈倦缓缓开口:“抑制剂药效可维持48个小时。第三个愿望,宝宝还没有完成。”
苏棠自知理亏,默默松开了沈倦的衣角。
沈倦盯着那只收回的手,突然扣住少年的手腕,猛地将人拽入怀中。
“宝宝,睡一觉吧。”沈倦贴着苏棠的发顶喃喃低语,“睡醒了,我就回来了。”
颈侧传来刺痛,随后,冰凉的液体被注入体内。一阵眩晕后,苏棠的意识渐渐坠入了黑暗。
沈倦将苏棠公主抱起,轻轻安置在床上,替他掖好被角,又俯身亲了亲他的脸颊。
“心软的宝宝,”沈倦垂眸轻笑,“独独对我心狠。”
房门被锁死,密闭的空间陷入死寂,唯有空调出风口发出细微的嗡鸣。冷冽的风掠过地面,轻柔地掀起落地窗前的薄纱。
毫无征兆地,一只泛着青灰的手贴上玻璃,指甲乌黑发亮,透着森冷诡异的气息。
紧接着,一张苍白的脸也贴了上来,紧紧挤压在玻璃上。那双猩红的眼睛亮得惊人,直勾勾地盯着床上的人,闪烁着近乎癫狂的兴奋与激动。
这个偷窥姿态极其不雅,甚至透着几分猥琐,偏偏偷窥狂长着一张清隽的脸,叫人即便察觉到冒犯,也难以生出真正的厌恶。
已异变成丧尸的江辞头脑混沌,失去了人类的记忆、理智和道德。
然而,残留的执念如带刺的藤蔓,死死缠绕着那颗早已停止搏动的心脏。
他弄丢了一样珍贵的宝物。
坏死的大脑无法拼凑出完整的画面。
而此刻,他终于确定——
他的宝贝,原来是这香香软软的储备粮啊!
好香!好香!好香!好香!好香!好香!好香!好香!好香!
甜腻的气息如丝线般缠绕着他的神经,唤醒了沉睡在身体里的某种渴望。
江辞喉间发出兴奋的嗬嗬声,涎水顺着下巴滴落,利爪疯狂拍击着碍事的玻璃,震得整面落地窗嗡嗡作响。
清脆的“咔嗒”声响起,一道蛛网状的裂痕爬上玻璃表面。它如同活物般迅速蔓延,细密的纹路不断交织、扩散,将玻璃表面割裂成无数菱形的镜面。紧接着,“哗啦”一声巨响,整片玻璃轰然炸裂。
飞溅的玻璃残片尚未落地,江辞便迫不及待地跨过满地狼藉。他神情亢奋,如同一头饥饿的野兽,贪婪地贴近床上毫无防备的身影。
床上的人沉浸在睡梦中,对这一切毫不知情,安静得像是童话里的睡美人。
【My princess,my precious,mine……】
脑海里闪现过陌生的旋律。
江辞愣了愣,不解其意,瞳孔里泛起人性化的困惑。他甩了甩混沌的脑袋,随即便继续痴迷地盯着香甜的小点心。
苏棠蜷缩在被褥间呓语,微张的唇瓣泄出晶莹的液体。
软香在房间里扩散开来。
江辞鼻翼翕动,贪婪地捕捉着空气中愈发馥郁浓稠的甜香。那香气似有实质,缠绕舌尖,渗入肌理,引得喉结不受控地上下滚动。他一次又一次用力吞咽,却始终无法压制疯狂分泌的唾液。
他缓缓俯下身……
甘美的、柔软的、温热的。
陌生的战栗自尾椎炸开,顺着脊椎一路窜上后颈。
江辞原本僵直的脊背瞬间绷成弯弓,猩红的瞳孔也因这极致的快感骤然收缩,竖成一道锐利的直线。
喜欢,好喜欢。
他伸出手,想要触碰那流蜜的花瓣。
指腹刚触碰到那抹嫣红,便像被烫到般猛地缩回。
脆弱,非常脆弱。
他的利爪只要轻轻一划,就能剖开娇弱的花瓣,品尝到更多甘美的花汁。
但脑海里有个声音制止了他。
不可以这么做。
香香软软的储备粮会失去生命。
失去生命的花朵,再不会产出花蜜。
一顿饱,还是顿顿饱?
即使是头脑简单的丧尸也能拎得清。
那个卑劣但危险的人类很快就要回来。
他必须带着储备粮立刻离开。
江辞眼珠转动,盯上雪白的被褥,随即将苏棠裹成粽子般打包带走。他将香甜娇弱的储备粮紧紧护在怀里,从数百米高空纵身跃下。
……
苏棠做了个诡异的梦。
梦里,他抽到一张跳楼机体验券。工作人员脸上挂着职业性的微笑,不由分说便将他推上座椅。安全带刚扣紧,机器便托着座椅从百米高空骤然坠落。强烈的失重感攥紧心脏,还未等他缓过神来,座椅又开始疯狂旋转攀升,接着如天女散花般急速俯冲散开,转得他头晕目眩,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几欲作呕。
苏棠本能地想放声尖叫,喉间却像被无形的大手死死扼住,所有的恐惧都卡在喉咙里,化作滚烫的泪水簌簌滚落。当机器终于停止疯狂的运转,他如同一具被抽走筋骨的提线木偶,浑身脱力地瘫软在座椅上,连指尖都止不住地颤抖。最后,只能任由工作人员半扶半抱,才勉强离开了那台可怕的机器。
苏棠蜷缩着身子,泪水如决堤的洪水般奔涌而出,怎么也止不住。工作人员蹲下身,将他搂入怀里,像是哄孩子般,掌心一下又一下地轻拍着他不住颤抖的后背。
“宝宝,别哭了,我心疼。”
头顶响起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嗓音,熟悉得让苏棠心悸。他颤颤巍巍地抬起头,只见身着制服的工作人员,正顶着沈倦那张棱角分明的脸。
“不愧是宝宝,连哭起来都这么好看。”
男人低下头,舌尖轻舔过他的眼角,将咸涩的泪珠尽数卷入口中。
苏棠很不争气地被吓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