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原本寂静的宿舍内顿然传来一声震耳欲聋的礼花桶声响,室内的光亮传入漆黑的视野,程诺不禁揉搓着眼皮,从困意中挣脱。缩进被窝里面掌心推了推怀中熟睡的人,呢喃着,”你去关灯……我好困……“
“Happy Brithday!!!”
”快起来尝尝蛋糕!“
被这几声欢呼吓得程诺从睡梦中惊醒,倏忽睁眼一看,开着直播的手机已经贴到脸上来了。被骤亮的灯光照得眼前一黑,缓了五六秒才看清楚弹幕上的字。
瞧见屏幕上难得友好的祝贺弹幕,程诺才慢慢反应过来今天已经是二月底了,是自己生日呢。虽然悲伤好梦被打扰,但很开心这些刚认识的朋友为自己庆祝。
本想起床回应,不薄了他们的好意。但起身的瞬间,全身上下都被被窝里的那双像手铐一般的手,紧紧禁锢住动弹不得。
颈窝边还一直传来他急促的呼吸声,像是在睡梦中被抢了什么珍宝。
完蛋了!忘记这家伙昨天挤过来睡觉了!
无论自己怎么挣,但宋明霄睡得很是安稳,脑袋蒙在被子里,愣是不带动一下、不带醒的。他似乎是感受到猎物的剧烈挣脱,温热的嘴唇贴在程诺的锁骨处着,甚至不满足,又如小兽般啃咬着,疼得他不禁倒吸了口凉气。
怎么睡得跟猪一样啊……
程诺讪讪抬头,见面前的人群疑惑地盯着看,而弹幕上的评论更是刻薄。说他不起床不给人面子,耍大牌等等,自己都要被冤枉死了。
实在受不了被那么多目光凝视着,程诺扯着被褥给身旁人仔仔细细盖好,以免露馅。下一秒吸了口气用力挣脱他的手指,从床上坐起。
窘迫地接过生日蛋糕,对着蜡烛阖眼快速许愿,生怕床上的人被察觉到。
靠,这真是劳资平生过得最难熬的生日了!
见宋明霄没什么动静,以为是他睡沉了没意识。程诺便稍稍放松了警戒,打算下床。
但刚伸出小腿试图起身,整个身体却在众人的目光中被一双强有力的手给扯了回去。只见宋明霄的脑袋从被褥里磨磨蹭蹭地钻出,似乎是被被子压得呼吸不畅通,指尖缠着自己睡衣上的纽扣,低声喃喃,”去哪……等我……“
[快把我的中药拿过来]
[天哪!小明二十来岁,正是藏不住的年纪]
[你们什么时候背着我们官宣了?]
[救有人注意到程诺身上的红印吗……素颜好好看]
[反正关羽张飞不这样,我和我闺蜜也不这样]
眼前的弹幕疯狂滚动,程诺扯着衣领挡住伤痕,想变成土拨鼠钻到地里面藏起来的心都有了。面前的庄函又找到了新乐子,一个劲儿跟徐正喻撺掇着。
“怪不得我们找不到宋明霄,原来早就在床上陪着寿星。”
“我们只是晚上聊天的时候不小心睡在一起的!”程诺的手指在空中胡乱揉搓,对着镜头苍白无力地解释,被他们弄得胡言乱语。
只有导演帮忙打圆场,将切好的蛋糕分好,知趣地带着其他人回各房间了。
周围又陷入了黑暗与寂静,程诺缓了一刻才喘了口气,将额前的碎发一手挠到后脑勺,随意揉搓着。但又实在气不过,凭什么始作俑者还在呼呼睡大觉,自己要替误会擦屁股,忍不住用脚尖踹了他小腿几下。
只见他眉头皱出一个大裂谷,双手却顺着腰窝缓缓伸到上方,挠着碎发嘴里不知所云。一副没睡醒又莫名委屈的模样。
委屈个屁!惹事精!
自己重重捏住他的鼻翼,试图憋醒他。但这混蛋依旧没有醒的兆头,程诺也觉得自讨没趣,实在困得慌,窝囊出完气就缩回了被窝。
毕竟才睡了半个小时而已,只能等早晨再跟他好好算账了。
可身旁的人似乎是有执念一般,自己刚合上眼睛,就感触到有双的手透过衣料
摩挲着。
程诺权当他对之前行为的报复,转过身不想理睬。
直到清晨六点半,
“……靠”
程诺坐在床边轻轻揉着那两处,一副气绝命消的模样,整个人都是被疼醒的……
身旁这混蛋竟在不知不觉中解开了睡衣上的三颗扣子。
指尖一直揪着**不放。
现在那里根本不敢去揉搓。
外面的天空带着些漆黑,仅凭窗外的亮度根本无法看出胸前的伤势变化。程诺只好系好睡衣,撑在宋明霄身旁越过去,伸长了胳膊去够放在柜子上的手机。
可身下的人却突然起身,鼻尖重重撞到自己胸口处,疼得程诺直直倒下,脑袋埋进被子上,攥紧被褥忍住没哭出声。
好疼……
只见之前叫不醒的人将自己翻过身对视着,一脸懵懂地询问程诺发生了什么事。
从疼痛中缓过神,程诺堪堪撑起身子,没理他,拿到手机快速转过身。借着手机的光亮细细察看着胸口肿起的红痕,只是一味地用脑袋里所有骂人的话,小声抱怨着,”变态,混蛋,流氓……“
宋明霄刚醒就被闷头骂了一顿,多少有些不解,但歪过脑袋去看程诺的动作,再加上手指上残存的细腻触感,不禁咽了咽口水。
昨晚那一眼过于深刻,竟产生了某些越界的执拗。
只得凑过毛绒绒的脑袋,嘴上直愣愣说着抱歉,“需要涂药膏吗?”
“不需要!你离我远点就好!”程诺吓得将领口捂紧,拿起手边枕头重重扔到他脑袋上,跑去卫生间洗漱。
等收拾好已经是七点多了,按往年生日来讲,他都喜欢去朋友的小店买份甜品尝尝。不刚在导航上搜了一下,离着别墅不算很近。
今天还是星期日,这个点偷偷去买,希望能错过早高峰,不耽误节目录制。
刚从洗漱间出来,便瞧见那个小流氓在跟经纪人通话,估摸是在处理昨晚的”重大“事故,跟公司那边商讨吧。
程诺没再多看他,耳朵塞上耳机,背上挎包就离开了。步伐却又不敢迈的太大,脸上的神情因胸前的摩擦扭曲着,就算是穿宽松样式的衣服也很难不蹭到。
这个流氓,自己离婚后绝对不能放过他!
还没走到别墅门口,宋明霄竟一声不吭地跟在自己身后,脸上还挂着冲洗的水渍,随手扯了张卫生纸擦拭着。一前一后地走在人行道上,也不说话,像极了陌生人。
程诺甚至连去驱赶他的理由都没有……
等到两人上了地铁站,程诺想甩开他,顺着楼梯快速跑下去,先一步进去边边的车厢,找了个只有两个座椅的位置,将挎包放在旁边的座位上,眼睛盯在手机上,安静听歌。
假装看不见宋明霄匆匆忙忙站到身边,脸上略微失落的神情,狐狸耳朵都要垂下去了。
他搞一副委屈巴巴的样子干什么?
周围又没有没座,他一米九的大高个非要站在自己旁边,还直勾勾地盯着,烦人……
也不知道吃什么长大的,怎么能长这么高,这么“碍眼”。
可旁边买菜的大爷大妈却被他吸引了目光,偏偏就往自己这边看,甚至还有的当面蛐蛐起来。猜测发生了什么事,吵架还是分手。
还有的甚至说起自己没素质,一个人占俩位。
闲言碎语传入耳中,程诺受不了成为话题的主角,将挎包拿起来,腾出位置。
可面前的人小脾气犯了,就不顺着台阶下,依旧我行我素地靠着杆子站着,似乎还在委屈自己为什么推开他,简直就是蹬鼻子上脸的一把手。
程诺窝囊气受够了也不惯着他,见车厢门即将关闭,扔下宋明霄快步下了车。
大不了再等一班,耳根清净,都比靠着他好!
等等到了下一班车,程诺刚走出出站口,却发现那家伙竟没离开,只是安安静静蹲在出口处。将脑袋埋进手臂之间,耳朵被冻得红红的,像是只被主人丢弃的流浪小狐狸,紧紧裹着自己的尾巴暗自神伤。
找不到他不会原路返回吗?可怜兮兮的,明明被欺负得一直都是自己。
良心和笑点在胸口处打架,程诺瞧他憋屈的模样,没忍住笑出声,又不禁恼怒为什么又心软了。将一开始的围巾系到他的耳边,掌心控制不住地揉了揉他毛躁的头顶。
好吧就有点那么一点点可怜!一点点!
自己话还没开口,就被他猛地抱进怀里,鼻尖嘴唇抵在腰间,一句话不说,却又能看出是在服输。
程诺忍不住又顺了顺小狐狸的毛,就当带上个小金库付账单了。
那家店离得地铁很近,被宋明霄拉着手臂没走几步就到了。
所幸客人没几个,程诺给后厨的老板朋友打了声招呼,就专心在前柜里挑了起来。
”这个做工精致,不买实在可惜。那个是招牌,更应该尝尝,还有边上的,我的最爱。”
自己嘴上说着,身后的人嘴上应着,没有任何反驳,只顾着往怀里拿,像极了情侣出来逛街。
没注意从后厨忙活的老板,放下手里的活,手肘靠着柜子上细细打量。不免想起前年这个时候,程诺说他要结婚了的场景。擦了擦汗珠,开口问道:“这就是你结婚对象?真被你谈到帅的了!可以啊!”
面对老熟人的调侃,程诺低声矢口否认。
渣男对象可拿不出手,反正都要离了,还是别让老朋友误会了。
可这低语却被身后帮忙拿东西的人听见,耳朵好用得很,整个人快速贴近自己,一把拉着自己。眼睛里全是不可置信。
“不是对象?那我是谁?你炮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