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出波纹之后,水雾里dio朦胧的影子转瞬即逝,卫玮早预料到他会暂停时间躲避,片刻不停地朝门外跑去。这里的水汽对她而言是一把双刃剑,虽然能传导波纹,却也让她无从施展「王道」。脚刚踏出钟楼,一整节钢铁楼梯就蹭着她的背后,狠狠地砸在了出口。飞溅起的碎石砸中了卫玮的背后,她闷咳出一口血,脚步却毫不停顿,三两下爬上了钟楼边的平房楼顶,确认了承太郎的位置后,她抬手唤出「王道」,险之又险地挡住了几把朝她脖子和肺部袭来的飞刀。
这几把飞刀无疑昭示了dio的位置。他站在钟楼外的空中,黄色的替身在他身后,离她不过50米的距离。眼见承太郎的身影被高楼阻挡,卫玮收起了「王道」,朝着dio勾唇一笑。哭得红肿的眼皮和眼镜遮不住眼里的恨意和挑衅,一头长发沾了血,如同披了一块头巾,只有耳边的几缕蓝发随风飞舞。看到dio有了动作,她才重新唤出「王道」,朝着承太郎的方向跑去。
几个月前,被肉芽控制的她就是这样把花京院引到dio那里的。
现在,她要把dio引上她设计的绝路。
作为人类来说,卫玮的速度可谓是极快。扔掉了两个铁球后,她简直就是身轻如燕,在楼顶疾步狂奔时,就算是dio,短时间内也追不上她。但那也只是短时间内,两次时停后,dio离卫玮仅一步之遥,他正要伸手攻击,就见她身子一歪,手肘一挡,就往楼顶边上一个小高楼的玻璃窗上撞去。
“乒铃哐啷。。。”
玻璃碎片雨点一般溅到了dio的脸上,等他再睁眼,卫玮的身影已然消失了。
“无聊的把戏。”
这种伤害对dio来说就和毛毛雨一样,他手一抹,细小的伤口和血迹就全部消失了。他走进那扇破窗,里面是一个阁楼,或许还是一个雕塑家的阁楼,大大小小颜色各异的石料,半成品和完成了的人体雕塑被白布盖着,堆满了整个空间,堆满了整个空间。窗户里透进来的一缕月光照亮了了,几个形态各异的雕塑眼神幽怨,看着本应该盖在它们身上,保护它们不被灰尘侵扰的白布被打成了一条血迹斑斑的绳索,绑在了阁楼另一头的一扇碎了玻璃的窗框上。在乌黑的铁框里,一段红梅白绫无风自动,荡悠悠地在晚风中摇晃,柔软得看不出上面挂得住一个女人。
dio的目光只在那摇晃的白布上停留了一小会。环视一圈阁楼后,他就闲庭信步地走到了角落里,一个盖着白布的货架边:
“别躲了,卫玮,你身上的血味比刚出炉的面包还明显。”
像是回应他的话一样,白布的边缘渗出了血迹。
dio一把揭开白布,就见卫玮瘫坐在货架的最底层。她双手握拳放在胸口,摆出战斗的架势,身体却怎么也站不起来。
“省省力气吧,你的身体已经使不出波纹了吧。2秒之内,你的伤根本就不可能被老东西那点波纹完全治好,在跑出钟楼的时候还被石块砸中,为了坚持到现在,你身体里的波纹都已经完全耗尽了吧。”
dio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在追逐她时,他就已经觉察到卫玮的「王道」上没有波纹,若不是她动作够快,「世界」在她逃进阁楼之前就会打穿她的身体。
“不过,即便是强弩之末,本dio也想要称赞你几句呢。”他看着卫玮想要开口却只能咳嗽的样子摊了摊手,“花京院和你今年几岁了?我记得是17岁吧,你们在着急送死这一点上还真是执着得天造地设呢。”
听到男友的名字,卫玮猛的咳出了一大口鲜血,破风箱一般地喘了好一会后,她才终于抬起了一张和石膏像白得别无二致的脸。
她瞪着充血的玉色眼睛,惨白的嘴角孱弱地扬起了一抹得逞的笑意:
“区区致命伤而已。。。可不至于耗完我的波纹。。。”
“那你为什么没在替身上放波纹?”dio嗤笑一声,“带着这种伤口绝不可能以这么快的速度跑这么久,虚张声势也要讲点逻辑。。。”
dio闭上了嘴。
这里的光线昏暗,卫玮又身着红衣,直到此刻,dio才意识到她身上的伤口确实没有变化。那几个硕大的贯穿伤口直到现在都还在流着血,只是出血量已经少了很多,血一点点滴下来,就这么渗进地缝,朝他蔓延着——
他已经踩在了卫玮的血泊里。
“能跑起来。。。是。。。”
卫玮已经气若游丝,但她还是对着dio欠欠地笑着。
他听到她用在瓦尼拉面前骂他时一样上扬的挑衅语调,虚弱地说出了一个无比扯淡的答案:
“。。。是因为。。。爱情的力量哦~。。。”
血液,是可以传导波纹的。
卫玮垂进血泊的手上毫无征兆地燃起了猛烈的波纹,dio立即向后一躲,脚跟却绊到了什么。某种即视感下意识地浮现在dio心中,让他想到了一个绝无可能出现在这里的东西,本以为这是自己的错觉,可紧随其后的攻击却证实了他似曾相似的感觉并非虚幻。有些狼狈地拦下好些攻击后,他才彻底理解了卫玮那扯淡的回答所言非虚,也明白了眼前这个比莎瑞还小2岁的女孩是怎样的一个战斗奇才,不仅把他引进了这个环环相扣的诡计,还展现了和百年前的她一样同归于尽的觉悟——
攻击他的,是已死的花京院的「绿宝石结界」啊!
时间倒回到几分钟前,乔瑟夫和阿布德尔刚刚察觉卫玮和花京院还活着的时候,那时,花京院躺在地板上,垫在被他护着的卫玮身下。他们伤势很重,也都失去了意识,但在带着波纹的「紫色隐者」碰到他们身体的瞬间,卫玮就从失血过多的休克中醒了过来。
恢复意识的卫玮很快就发现,即便她身上的伤口能在波纹的作用下愈合,失血过多的症状也已经无法靠波纹恢复了。所以,在肺部恢复到足以使出波纹后,卫玮就和乔瑟夫一起全力治疗起了花京院,而他很快也恢复了意识,在和女友短暂地悄悄话后,明白了卫玮的计划。
水汽散去之后,卫玮故意大声哀嚎,引来dio,让已经受伤的乔瑟夫他们免受更多的攻击。花京院配合着卫玮装死,实则悄悄提醒着她背后的情形,而就在卫玮“情难自已”地抱着他号啕大哭时。。。
——「绿色法皇」就在dio的视线死角处,进入了卫玮的身体!
重伤的卫玮之所以能在不用波纹的情况下拔足狂奔,是因为「绿色法皇」的操控,她刻意营造出耗尽波纹的假象,在dio时停后的瞬间冲进着间屋子,就是为了将dio困死在这里!
她甩起的血液带着波纹,碰到了「绿宝石水花」的结界。那一团波纹尤其猛烈强力,迅速地顺着结界蔓延,让整个房间都燃烧起了波纹,就连发射出的所有绿宝石也附上了一层金色,直朝着dio袭去!
“The World!停止吧,时间!!!”
Dio的一条手臂在阻挡「绿宝石」的时候被上面的波纹斩断,剧烈的疼痛和性命的威胁让他不假思索地施展了替身能力。时间停止,断手落地,那颗闪着金光的致命绿宝石停在了眼前,离他的眼球仅有几毫米远。
他不敢呼吸,生怕灼热的波纹会随着他的吸气进入身体,只得小心翼翼地解下他的披风,斗牛似的将朝他而来的所有宝石都狠狠地甩了出去。周围终于空出了足够他行动的空间,他扔出好几把飞刀,割断了所有结界,才终于如释重负地大呼一口气,后知后觉地惊出一身冷汗。自从觉醒替身后,他就没怎么把波纹放在眼里了,没想到,自己却被这么一个小姑娘的波纹逼到了如此地步。
想到此处,他打算彻底解决卫玮,让她再也无法攻击自己,也无法传递消息。虽然「王道」加波纹的防御会有些棘手,但直接打穿卫玮所在的地板,让她再坠一次楼,也不失为一种选择。然而,转过头后,眼前的情形却给了他当头一棒。
他还是晚了一步。
在卫玮在把血甩到「法皇结界」上时,她就已经做好了赴死的准备。「死亡13」的塔罗牌飘进她的影子时,她或许还不愿认命,但在钟楼底部,发现波纹无法治愈自己失血过多的身体时,她就已经做好了用自己的鲜血和生命来重创dio的准备。
在暂停的时间里,她的表情定格在了她口吐鲜血,却嘴角含笑的瞬间——
她说过,她就算是死,也要让dio给她陪葬。
“这是,我最后的波纹和「王道」了。。。”
“承太郎,你一定要看到啊。。。”
闪着波纹的「王道」没有在卫玮的身边保护她。残破的卷轴早就在dio停止时间前伸出了窗户,完好的一部分闪着波纹飘荡在夜空中,比商场外挂在热气球下的广告横幅还要惹人注目上百倍。那段卷轴上,先是写着“时间停止”这四个大字,估计是害怕中国的汉字和日本的有差别,那四个大字的下面还写了同样醒目的英语单词“stop time”,或许是心中还有顾虑,英文单词的下面还画了个显眼的示意图,一个钟表上打了一个大大的叉。
她准备得充分,而dio也知道,即便毁掉「王道」,自己的替身能力已经暴露了。
远处的承太郎眼神凌厉,时间停止在了他准备朝这里奔跑的那一刻——
他已经看到这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