蝉鸣穿透夏日的绿荫。
“早安。”我问大家，“状态都没问题对吗？”
“没问题。”
确认完所有部员无人缺席，幸村转身领队，“进场吧。”
关东大赛前六名可以获得入围全国大赛的资格。早上八强败者复活赛举办完毕，十五分钟后就会开始决赛分出冠军。
立海已经蝉联了关东大赛连续十五年冠军，无论是想要来见证立海又一年的圆满胜利，又或者是来观望有没有人能够终止立海的连胜，这都注定这场决赛会受到许多人瞩目。
球场外围坐满了观众，坐席上不剩几个空位，陆续还有从其他场地过来的选手和记者集合，场面比去年更加鼎盛。
赛前握手环节，裁判示意：“双方部长请出列。”
手冢还在九州治疗，青学由担任代理部长的大石负责出列。
“请指教。”幸村精市伸出手。
“请，请多指教！”大石秀一郎神情紧张畏缩和他握手，“待会的比赛还希望不吝赐教……”
等，等等，不对，才不是什么不吝赐教吧，身为代理部长应该要再有一点骨气才对。
大石秀一郎深吸一口气，重新睁开眼睛坚定掷声道：“我们是为了赢球来的！我们绝对会打倒你们，赢下最后的冠军！”
打倒你们，赢下最后的冠军……冠军……军……
回音响荡，球场所有人震撼愕然看着大石秀一郎。
一秒后，场地充满窃窃私语：“喂，听见了吗，青学居然对立海大发表了胜利宣言！”
“鸡蛋头挺能说啊。”向日岳人看戏惊叹。
观众交头接耳的哗然还有立海成员匪夷所思的视线骤然惊醒大石秀一郎，他慌张地摆手辩解：“哇啊！不是这样的，我都说了些什么……”
完蛋了，一不小心就……
“你总是语出惊人呢。”幸村精市瞥他一眼，“球场上见真章。”
总、总是？有那么多来着？大石秀一郎羞耻又摸不着头脑跑走。
龙崎堇一笑，“真是过意不去，我这边的孩子干劲太足了。”
“哪里……这是决赛，有竞争心说明是优秀运动员的表现。”大石看上去很尴尬的样子。我从球场中央收回目光，向青学的教练微微鞠躬，“今天的比赛请多指教。”
“好，请多指教。”
距离第一盘比赛开始还有五分钟。青学负责双打二的人是桃城跟海堂，我们这边则是丸井和胡狼。全国各地都有人来侦察，他们两人保留右手的负重护腕没有摘下来。
听到大石发表的胜利宣言，觉得这是挑衅的真田肃正督促：“绝对不能有一点松懈！这是我们立海通往十六连霸的第一场比赛，要以最完美的状态拿到胜利！”
“明白。”胡狼和丸井应道。
“说起来，昨天我从冰帝那儿听到了点不太好的事情。”丸井做伸展时随口一提。
“什么？冰帝的特大丑闻么？”切原君八卦。
“怎么可能，是丑闻他们也不会抖出来给我听吧。”丸井舒展身体，拆了一颗新的泡泡糖扔进嘴里，还是没说什么事，径直抓起球拍，“走了杰克，一分都不要给青学拿到。”
“知道了。”胡狼跟上去。
切原君不明所以：“什么啊，丸井前辈满足了自己的胃口还吊人胃口。”
“至少我们知道丸井和冰帝的人关系不错。”柳说。
是呢……如果学校再近一点，感觉丸井可以和冰帝的人成为好朋友。
握手时，身为替补的柳没有上去，乾直至现在似乎还在看他，不知道他会怎么想。
***
“双方选手握手。”
隔着球网，双方伸出手。
比赛即将开始。丸井文太手臂夹着球拍，表情松弛指着桃城武和海堂薰问：“你们俩谁是桃城？”
海堂薰警惕抬眼。桃城武内心惊诧，坦荡承认：“我就是，有什么贵干？”
难不成他强到连立海大的选手都认识他的名头了？不会吧？
“是你啊。”丸井文太嚼着泡泡糖打量他，将球拍随意搭在右肩上说道：“都是你害我们经理摔倒了还跑没影，那样可不行，等会你要在球场上救球到快累死为止再输着回去哦。”
什么？
海堂薰凶狠瞪向桃城武，“喂，你这家伙居然干过这种事？”
“哈？搞不懂你们在说什么，我可没害人摔倒过。”被人同时瞪着的桃城武莫名其妙，被挑衅到的他反手一指丸井和胡狼，“再说了，会输着回去的人是你们这边。”
“诶，你们青学的人说话果然都很幽默。”丸井文太惬意地用指尖支起球拍手柄，“有本事就来让我们输球看看。只不过希望你们不会被我的天才吓到手软，一球都拿不到的时候可不要哭鼻子。”
天才？谁管他。海堂薰眼神锐利冷沉：“这话奉还给你们。”
看着立海大两个选手的背影，桃城武低声道：“喂毒蛇，我们被小瞧了，和昨天说的一样，给点颜色他们瞧瞧。”
海堂薰咂嘴：“用不着你提醒我也会。”
***
桃城跳跃的高度还有扣球的力量出众，还自学了重心垂直跳打法……海堂体能惊人的同时还具有强韧的毅力，虽然回旋蛇球是他得分的绝招，可是更多时候他会反复打出短蛇球迫使对手来回奔跑，消磨对手的体力还有意志创造对自己有利的局面。
“立海大领先4比0！”
“没意思，比赛完全是一面倒。”切原君双肘撑在椅背，像是有点幸灾乐祸，“根本想不到丸井前辈还有杰克前辈能怎样输，还说要赢我们，青学那些人脸要痛死了。”
“没办法……双打二一直都不是青学的长处，队长在赛前说鼓舞士气的话也没有错。”我注视球场，“桃城和海堂没有深入磨合过，他们的打法我们也很清楚了，这么打下去，丸井和胡狼零封赢球的可能性很高。”
柳看出了海堂练成回旋蛇球的练习方式有乾的手笔，通过拆解分析，他向胡狼传授了回旋蛇球的打法，经过两周的练习，胡狼在比赛中施展了出来，自己苦练已久的招式被对手完美复刻，遭受打击的海堂在专注力上已经有了涣散的征兆。
桃城引以自豪的重心垂直跳打法也没有得到很好的发挥。尽管负责防守的人大多是胡狼，可是经过多场和进攻型对手的练习赛，丸井要接他的球也没有压力，不但如此，桃城和海堂也破解不了丸井的走钢丝和撞铁柱。
不过，丸井和胡狼似乎一直在故意将球打给桃城让他接球。虽然商量好了是要先让毅力更强的海堂失去斗志，可是现在看起来，他们两个好像也想同时让桃城奔疲到没有体力……不知道是什么让他们改了主意。
比赛局数来到5比0，在桃城不断救球没有放弃的坚持下，海堂找回了他的斗志和专注力。
和我预想的其中一个走向一样，重拾心态的海堂开始着手反复打出短蛇球进行拉扯消耗，和他跟不动峰的神尾对战时相似，这是最能够发挥他优势的打法。
柳说：“青学也打算分别击破丸井和胡狼。”
桃城的眼神一直在隐秘留意球区防守空档，我说道：“虽然打法直来直往，不过桃城其实是会思考的选手……我想让海堂牵制胡狼，诱导胡狼打出高吊球创造机会给他使出扣球得分应该是他的主意。”
“想法不坏。”幸村评价，“但不会成功。”
球场上，胡狼反手打出了一个高吊球。
“上吧，桃城，这是给你的礼物。”成功争取到机会的海堂薰挥汗如雨。
“难得一次有劳你了海堂。”桃城武挑起嘴角，蓄力蹦跃跳起，瞄准后场右手挥臂用力扣杀，“这一分我就不客气收下了！”
然而，在立海的球区，有一道防守的身影迅捷回守到扣球落点，绷紧手臂肌肉瞄准青学球区的白线顺利回击这一记扣球。
嗒！网球反弹滚远。
桃城武跃起的身影跟着落下，尚未收起的笑意在他脸上变得僵硬，海堂薰后背一凝定在原地，一滴湿盈的汗水从他们的额角划下。
“——立海大得分！15-0。”
胡狼桑原吐出沉重悠长的一口气，不缓不急收回防守的动作：“做了我们队那个英语魔鬼的练习对手那么久，我也不是白练的。”
比起赤也节奏紧凑又凶残的进攻方式，桃城的垂直扣杀球速度和威力还远不及让他束手无策的程度。
“是不是还有一句‘咚’要说来着？”丸井文太歪一下头，吹着泡泡慵懒对桃城武他们做出开枪的手势，“咚。”
“可怜的青学。”柳生说，“已经无计可施了，实力差距过大，体育竞技就是这么残忍。”
切原君表情微妙，说道：“那个啥，杰克前辈指的英语魔鬼该不会是我吧。”
“除了你还有谁？”幸村目不斜视。
……原来切原君也不是没有自觉。
“赤也追求速战速决，一直和他磨练，胡狼的脚程和速度也有进步。”柳稍颌首道。
听柳这么说，切原君表情一改，昂起下巴：“哦？也就是说杰克前辈有今天的实力都是我的功劳。”
“胡狼真是白请你吃冰淇淋。”仁王说。
桃城没有因为得意的扣球被胡狼接住了就陷入挫败，他迅速调整心态，转而攻打防守较弱的丸井。
又一次机会球，海堂薰咬牙看向桃城武。桃城武跳起，眼里燃烧着不屈服的斗志，打出再一球极具威力的垂直扣杀：“我们才不会这么简单就认输！”
“那个啊，我在比赛前说过一分都不会让你们拿到，”摘下右手护腕的丸井文太脚下追赶，双手握拍使力将他的扣球回击，红发划出弧度，“——那就是不会让你们拿到。”
海堂薰奔跑追赶网球，球拍却离网球还差一个手掌的距离。
“立海大得分，30-0。”
“可恶！”他气恨挥动球拍。
丸井文太比耶：“我够天才吧。”
真田眼神认可看着这球：“不错。”
漂亮的回击……我唇角微弯。
幸村声音从容：“胜负已定。”
桃城和海堂已经对这场比赛付出了所有的专注还有执着，不断救球的他们像被人刚从水里打捞出来，顽强得让胡狼都说他们像打不死的蟑螂。尽管如此，这盘比赛还是在3分钟后迎来了结尾。
“比赛结束。立海大丸井、胡狼组合胜出，局数6比0！”
拉拉队高举彩球齐声应援庆祝第一盘的胜利：“立海大！立海大！Let's go, Let's go 立海大！战无不胜立海大！”
“我们表现得怎么样？”
“很棒。”
我们和带着好开头回来的丸井和胡狼微笑击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