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遇青嘴巴里的酒味儿克制住了他张嘴的冲动，他忍过了一会才向后分开：“跟着我。”
楚遇青说完这话转身，结果连脚都没迈出去一步，燕邢就趁机拉住了他的手：“好的。”
楚遇青回头：“……”
燕邢一脸乖巧，把相连的两只手举起来晃了晃。
楚遇青只看了他一眼就转了回去，默许了他宣示主权的小动作。
燕邢笑了一声，紧紧跟上：“我刚在和他聊你呢。”
“又在背后说我坏话？”
“才没有。”
他们穿过舞池，熙熙攘攘的人群让本就不宽阔的场地更加拥挤，胳膊挤着胳膊，胸膛贴着胸膛——当然也许一开始设计成这样就是这个目的。
楚遇青走到一半就后悔了，他以前不觉得，现在觉得这地方真是该死的没有社交距离。
于是他突然停下，背后的燕邢没注意，直接碰了上来。
“怎么了？”
燕邢不知道是故意的还是巧合，一张嘴便刚好凑在楚遇青敏感的耳后。
楚遇青忍了忍，回头抬眼看向后面那个：“你觉没觉得这里有点吵。”
燕邢的视线很诚恳：“还行，第一次过来的时候有点，现在还好。”
楚遇青：“……”
他闭了闭眼继续问：“你今天来这儿是干什么的？”
“来找你。”
“所以现在？”
“找到了。”
“……”找你个大头鬼。
“听着。”楚遇青拽过燕邢的衣领，深吸了一口气，“我都怀疑你是不是故意的——如果有人这么问你说明这个人想跟你回家，听懂了没有？”
燕邢眼神一亮：“真的？那你想跟我回家吗？”
“……”楚遇青彻底妥协了，“想，回家吧少爷。”
与此同时——
“什么？”老陈一个不留神，自己面前恁大一活人说不见就不见了。
低头一看手机，发现自己刚哄过来的酒友给他发了条消息：“他来接我回去了，下次请你。”
老陈：“……”
老陈怒从心头起，然后一怒之下怒了一下：“楚遇青你个见色忘友的狗东西——”
……
燕邢缓缓发动车子，朝旁边闭着眼睛的楚遇青看了一眼。
像是感受到了他的视线，楚遇青开口：“好好开车。”
“刚怎么不多待一会儿。”
“少来，别得了便宜还卖乖。”楚遇青顿了一下，“以后少去樱桃。”
楚遇青闻言睁开眼睛瞥过去，燕邢一边看着前面的路一边讲话，嘴角居然还带着笑。
“你笑什么？”
“楚遇青，你就是在吃醋。”
“……我承认了你就不去了？”
燕邢点点头：“你不想我去，我就不去了。”
楚遇青移开视线：“你爱去不去。”
一路上燕邢心情颇好，哼着小曲唱着歌，照旧没问“去你家还是我家”的问题，直接一脚油门踩到了楚遇青小区楼底下。
燕邢的车进不去小区停车场，只能停在楼底下的花坛旁边，附近的路灯刚巧坏了一盏，就这么突兀地暗着。
男人是一种靠感觉生存的生物，有时候轻易一点音乐、灯光，再加上一点酒精，就能轻易挑起来那些不清不楚的情绪。
比如说现在，楚遇青坐在车上没动，燕邢走到他这边拉开车门。
“不上去吗？”
楚遇青没接话，而是伸手去拽燕邢外套垂落的衣带，抓到之后放在手指尖磨了磨。
“怎么了？”燕邢捧起他的脸。
楚遇青不自在地动了动，但是燕邢的手心里实在温暖，于是他也干脆不挣扎了。
他皱着眉，张了张嘴：“……我不想。”
“什么？”
“所以别去了。”
楚遇青说这话的时候下意识地垂着眼睛，燕邢看不清他眼底神色，但这并不妨碍到他意识到楚遇青正在逐渐和他感同身受。
会吃醋、会嫉妒。
燕邢用视线描摹着楚遇青的轮廓，正如楚遇青所说的，他们两个之间还需要一定时间，但是他很心急，所以只要看到一点对方的回应就足够令他欢欣鼓舞。
楚遇青半天没等到燕邢一句“好”，正要抬头，捧着他脸颊的手便是一松。
下一秒，自己整个人就被抄在了怀里。
楚遇青陡然腾空，下意识攀紧燕邢的肩膀：“你干什么？”
“没怎么，就是想抱抱你。”
“有你这个抱法吗？给我放下！”
一米八几的大男人光天化日之下被别人公主抱，楚遇青只要一想脑子就快炸了，他的小区虽然住户不多但也不至于是两个人这副样子不会被看到的程度。
“不放。”燕邢一脚踢上了车门，天知道他哪来的力气，甚至还将楚遇青整个人颠了颠。
楚遇青挣扎间一抬头，就看见远处一百多米的地方明显有个妈妈带着自家小孩儿朝他们这儿走过来。
“我受不了了……赶紧走！”楚遇青闭了闭眼，心中默念这傻逼是他自己招来的，后悔已经来不及了来不及了……
后悔已经来不及了——
他怀着这个念头紧闭双眼，心如死灰地被抱进电梯，心如死灰地发现电梯里好像不仅有他和燕邢，还有楼下阿姨和她的邪恶摇粒绒。
“啊呀，这是怎么了这是。”阿姨小小惊呼一声。
楚遇青闭着眼睛，感官比平时里更加敏感，连燕邢胸膛的震动都在此刻放大了好几倍。
他听见燕邢这狗东西的声音：“我哥他喝醉了。”
“你们小年轻，就是喜欢喝酒，这种东西不好的呀。”
“是，这种东西不好的，听到了吗哥哥？”
楚遇青：“……”
燕邢刚才故意贴到他耳边附和，甚至趁机明目张胆地用嘴唇碰了一下他的耳垂。
他好不容易挨到下电梯，燕邢跟那阿姨好声好气道了别，走到他屋子前把人放下：
“可以醒醒了，你看，不给我把钥匙多麻烦。”
楚遇青终于把脸从燕邢肩膀里抬起来，定睛看了他一会儿，咬牙道：“你真该感谢林姨给你生了张好脸。”
他从兜里翻钥匙，燕邢则在旁边用手指梳他刚刚蹭乱的头发，只是没几下就变了味儿，本来应该落在头发上的手偏离了航道，拨了拨他刚被亲过的耳垂。
燕邢好像发现了什么新大陆，惊喜道：“楚遇青，原来你也会脸红啊。”
“……我、喝、醉、了。”
楚遇青推开门，燕邢似乎看出了他想把人关门外的意图，直接贴身跟了进来。随着门发出“砰”得闷响，楚遇青也被人反身压到玄关的墙面上。
他张嘴欲骂，燕邢拎着他的胳膊扔到自己背上，压迫式的将自己身体嵌了进去。
楚遇青被迫将人抱了个满怀，铺天盖地的是燕邢亲过来的嘴唇。
燕邢摁着他脑袋的手带着不容置喙的力道，楚遇青一直觉得自己迄今为止没讨到什么好处就是因为这人力气大的离谱。
进来的时候还没来得及开灯，暧昧的水声在黑暗的空间里放大无数倍，连同着胸腔里的搏动也化为一致。
楚遇青的整个口腔都在被打开，他忍不住闷哼出声，感觉津液不受控制地从嘴角溢出。
他能感觉到这场煎熬的游戏里燕邢受的折磨不比他少，无论对谁来说，浅尝辄止的亲密不过是隔靴搔痒，做的越多，反而更加渴望那种原始的、不受控制的东西。
喘息声和吸吮的声音交织在耳畔，楚遇青一只手勾着燕邢的脖子向里走，另一只手把身上大衣脱下扔到了脚边。
燕邢握住楚遇青脱衣服的手：“等一下，我准备了礼物。”
被打断的感觉不太好受，楚遇青仰起脖子，眼神跟着燕邢进了主卧又出来，手里夺拿了个带着他们工作室logo的盒子。
他向后扒拉一下头发，坐到沙发上，燕邢将盒子里的东西拿到他面前。
——一套镂空花纹的西装。
——还有一条丝袜。
楚遇青的呼吸声一下子就加重了，他抬起嘴角，重新把人拉下来：“这么有诚意？又想靠勾引逼我就范？”
“愿者上钩。”燕邢的眼神滚烫，仿佛下一秒就要将他吞噬殆尽了。
单人沙发承受不了如此重负，发出嘎吱一声异响，不过没有人在乎，燕邢默默捏着他的手腕，反扣在头顶。
楚遇青从见到这套衣服开始一直以为这套衣服是燕邢穿给他看的，直到自己逐渐被扒光了，另一个当事人仅仅只接了跟皮带他才觉得不对劲。
“停、停一下——”楚遇青拦住燕邢在他身上到处抚弄的手，“你穿还是我穿？”
燕邢艰难地从他颈侧抬起头，额头抵在怀里缓了一会儿，才分出神来回答：“我按你的尺寸做的。”
“早该给你了。”燕邢喘着气，“你跳舞勾引我的那次。”
“我好心给你当模特你就这么报答我……”楚遇青舔了下发痛的嘴角，“我不穿。”
“为什么？你的腿很好看。”
楚遇青伸手抵着燕邢：“我不喜欢。”
可燕邢像头发情的猛兽不由分说地卡进他双腿之间，他身体上的一丁点反应都无可遁形。
“不喜欢吗？”燕邢盯着他的眼睛，“那你怎么起反应了？”
“你这么摸我是个男人都会——唔！”
燕邢戏弄一般屈指弹了一下他的，楚遇青在猝不及防的情况下呜咽出声，随即恼羞成怒地咬住了男人的手腕。
他至少用了八成力，但燕邢连眉毛都没有皱一下，反而更加兴奋地盯着自己。
楚遇青承认自己有点害怕了，他突然意识到不仅最后穿上丝袜的是他，未来□□的那个很可能也是他。
他勉强偏开头，徒劳地抓着背后的沙发：“……你就是这么道歉的？”
“你喜欢的。”燕邢笑起来，“就像你喜欢我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