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帆已经连续好几天在实验室待到晚上，师兄一个人忙不过来，她习惯留下来帮忙。

高考过后就填志愿一事，杨帆纠结了许久。文涛和余薇都建议她报考免费师范生，经济压力要小很多，就业也比较容易。

她最想学的还是医学，不过考虑到学费问题，犹豫了。尽管方会澜几次三番给她打电话，告诉她不用担心，会继续负责她读书的费用。

杨帆心里很是过意不去，这么多年，方阿姨已经帮了她许多，实在不好意思让对方一直付出。

在签协议的早上，许岚清找到她，“这些钱全部是我自己存的，跟方女士没关系，你先把书读好。”

没来得及拒绝，许岚清就跑了，再次联系的时候，他人已经去了外地。

杨帆给他写了欠条，他不收，她叠起来放好，她相信自己一定能还上这些钱。

最终填了本硕连读的医学专业，如今已经读了三年了。

“杨帆”，师兄的声音从角落里传来。

“嗯？” 杨帆在调试设备的参数。

“等下我送你回去吧。”

杨帆一时愣了，以往师兄都只是让她早点走，从来没说过送她的话。

“我……”

“小帆”，门口裹得严严实实的人让她吓一跳，这个称呼更是让她一阵鸡皮疙瘩。

“该回家了”，那人像是不满意她的迟钝，无奈又接上一句。

“哦”，杨帆换好衣服就打算回家了，“师兄，我先走了，你也早点回去。”

师兄无奈笑笑，“好。”

一路上许岚清不说话，一开口也是醋味连天，“他经常送你回家吗？”

这话说起来有点苦，毕竟他们见面的时间很少，杨帆还在上学，他又各个城市到处飞。

“没—有—”，杨帆解释，“只是今天问了我一句，平时我都是自己回来的。”

一听这话，许岚清又开始内疚，自己陪在她身边的时间真的太少了。

“你可别想多了，我一个人可自在呢，老杨时不时来给我送点吃的，这生活简直完美。”

杨帆走在前头，进门，像是突然想到什么，“你不会是吃醋了吧！”

……

许岚清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他的女朋友真的很迟钝。

“嗯”，心里泛起一股酸，很想念她。

“那我得看看，你吃醋是什么样子”，杨帆等到眼睛，认真地看着。

许岚清被她看得不好意思，“不许。”

杨帆不吃这一套，眼睛还是大大的，许岚清一时没忍住，亲了一下她的眼皮，杨帆再要睁眼，他就再亲一下。

两处最柔软的地方，就这样接触了，心脏跳动的速率不可控，杨帆不敢在睁眼，只得双手攀上许岚清的脖子，保持平衡。

玄关到卧室的距离，是二十步，是一个绵长的吻，还有失控的心跳。

刚开始，杨帆占了上风，她趁着朦朦胧胧的亮光看许岚清，看他滚动的喉结，还有局促的表情，那种青涩和无知让她心动，甚至忽略了疼痛。

到后来，她也记不清了，许岚清渐入佳境，还有余力哄她，用了好多令人脸红的称呼。

全身的感官接收过载，耳边的情话听都听不完，他还要让她睁眼看看他，她实在是顾不上那么多，更何况，那样极致的快乐，像浪一样，不断拍向她。

快喘不过气了，她想。

“宝贝，你要呼吸”，许岚清的声音也被这浪搅得细碎。

哦，原来是她忘记了呼吸。

累过之后觉很好睡，迷迷糊糊中，她突然想起以前的日子，“你说，要是我学习不好，在山里出不来，我们是不是就再也不会遇见了。”

听起来有点伤心，有点委屈。

许岚清沉默良久，“不要设想那样的人生，杨帆。哪怕我现在心里有一丝窃喜，你想象没有我的人生，设想我有多重要，这与我而言是一种莫大的认可。”

“但这对你不公平，你现在拥有的一切都付出了无数的努力，那些日子，我所做的只有等待而已。”

“我的爱不过是锦上添花，而那匹锦缎，是你自己亲手一点一点织出来的。”

“我不过是见证而已。”

许岚清说了许多，怀里的人没有动过，她一定没有睡着。

“睡吧”，他双手圈住她，让她能够安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