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枫道长与郑浑达成交易,帮助郑浑去见父母一面,但在那之前他要先帮谢不凝治疗。
他帮谢不凝看过,谢不凝双腿已断,想要根治只有打断骨头,令断重新长好。
上官君墨听着这话,心里顿时跟着发急。
“阿凝的腿骨早就断过一次,再次打断,当真能新长好吗?”
谢不凝也拧紧了眉头,他五指紧紧按住自己的腿,脸上的神色甚是凝重。
“若是寻常大夫,自然是办不到的,但我可以。”青枫道:“我不但能让他断骨重生,还能让他重回巅峰,但是我需要一味药引。”
“什么药引?”
“心尖血。”青枫道长微微闭眼,眼神带着几分审判与探究:“以心尖为药引,在辅以道家功法,能让他恢复如初,但心尖血这东西除了关乎性命,更关乎日后健康,没有药引,我就无法为他断骨重续。”
上官君墨听得皱眉,不知是在思量什么。
谢言之突然问话:“若是给出心尖血,日后是只能卧床休养,还是日日药补离口?”
“没那么糟。”青枫笑了:“不过只是会绝嗣而已。”
绝嗣?
是不能人道?
谢言之下意识低扫了身边的陆淮商一眼,当即开口:“那我来。”
“不行!”
果然,陆淮商心里发紧也脱口拒绝,他抓着谢言之的手都骤然用力。
他不想让谢言之冒险,这个人死里逃生才回到身边,他冒不起一丁点失去他的风险。
谢言之难得有些尴尬,反手握住陆淮商的五指,并与他五指交错:“不就是绝嗣而已,也没什么大不了……反正我现在……嗯,已经不娶亲了。”
因为他已经跟陆淮商在一起,自然不需要娶亲来延绵子嗣。
但陆淮商还是拒绝。
“谁都可以,但你不行!”陆淮商态度强硬:“即便你要恨我我也不允许!你已经死过一次,不能……再死一次。”
“可我……”
“你确实不行。”青枫道长忽地开口:“你身上阳气本就不纯,又泄过阳元,取你心尖血,跟要你命没有区别。”
这下别说陆淮商了,连谢不凝都不答应,奈何他说不出话来,只能急的敲打椅子上的扶手,用力摇头希望大家都能看到他。
忽地,一只大手搭在他的肩头,轻轻捏了捏他,他头上,上官君墨的声音也跟着响起。
“既然只是绝嗣,那取我的便是。”
谢言之与谢不凝同时微微一怔,陆淮商却没太大的反应。
青枫道长轻笑,挑眉问他:“你确定吗?若你绝嗣,将来那个位置,你即便是坐上去了,底下的大臣也容易动荡。”
谢不凝也仰起头,眸光紧紧盯着他看。明明就是说不出话来,谢不凝还是急得双唇一开一合,想表达自己的意见。
上官君墨摸了摸他的手,道:“上官家不是只有我一个人,还有不少其他的人,日后若是大臣闹腾,直接选个亲王的子嗣过继便是,这江山也断送不了。”
“你想好了?”青枫道长正经了神色:“取心尖血,可不容易,稍有差池,就会一命呜呼的。”
“旁人或许是会,但我相信你。”
“……”
青枫道长感觉自己被噎了一嗓子,但想了想他也懒得纠结。
毕竟当年他就欠谢城安一个人情,如今还了才能继续修行。
上官君墨愿意贡献心尖血,青枫道长也不耽误,立即就让人去准备一间静室。
谢言之原本想跟着去的,但被青枫道长拒绝,理由依旧是他阳气不稳,泄过阳元容易出事。
谢言之对此:“……”
很无可奈何。
陆淮商倒是笑了,可也不敢太过明显,只是浅浅地牵了一下嘴角,就抓着谢言之的手不肯撒开。
两人等在静室外头,想第一时间知道里面的情况。
静室里,谢不凝已经昏睡了,他身上扎着青枫的金针,封闭了身上的感知,当双腿被青枫道长敲断的时候,他也只是微微皱了一下眉头,再没有其他反应,倒是守在他旁边的上官君墨忍不住有些心疼,连着青枫道长手腕上,那藏身在链子里的郑浑受到了惊吓。
郑浑想起之前突然落在身上的棍子,打得他到处翻滚,像是要碎了一半,此刻看着青枫道长毫不迟疑地敲断谢不凝的双腿,就下意识低把自己抱成一团瑟瑟发抖。
青枫道长察觉到他的异常,又再看他这样怂样,随即青枫道祖脸上不禁带了笑意,到底是没说什么。
上官君墨褪去上衣,躺在谢不凝的身边,他的双手与谢不凝的双手交握指缝交缠,确定谢不凝没有什么不适,他缓缓呼一口气,便闭上了眼,直到心口传来一阵钝痛时,人就跟着失去了意识。
浑浑噩噩间,仿佛是回到了年幼的时候,他被谢家三郎按在地上揍了一顿,半天都爬不起来,身份使然又让他哭不出来,只能气红了眼,咬着牙不服输地盯着那谢家三郎。
结果还被谢家三郎一阵嘲笑,顿时就给哭了。
小小的人咬着牙根儿瞪着眼,明明满脸的倔强不舒服,却偏生又气得大颗大颗的眼泪往下滴落。
后来来了个人,穿着一身的盔甲,比他高半个头,蹲在他的跟前将他轻轻抱住。
“好了好了不哭了,一会我就帮你去揍三弟,让他好好给你道歉,乖啊,不哭了。”
他怔住了,扬起小脸,奶声奶气地带着几分委屈:“你是谁啊?”
“我?”对方笑了笑:“我叫谢不凝,以后算是你师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