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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三国篇:正常的…洛听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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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花林中的静养并未持续太久。

当洛清寒在草药的清苦气味与桃花的甜香交织中,第一次完全清醒地睁开眼时,映入眼帘的便是苏嫣那张略显清瘦、却异常沉静的面容。她正坐在地铺旁,低头专注地碾磨着药草,晨光透过木屋的窗棂,在她柔和的侧脸上投下一片温暖的光晕。

洛清寒的记忆有些模糊,只依稀记得一场惨烈的伏击、拼死突围、以及在意识彻底沉沦前,跌入一片流水潺潺、桃花漫天的所在。之后的一切,都笼罩在断续的疼痛与昏沉之中。但她能感觉到,有一双温柔而有力的手,一直在照料着自己,将她从死亡的边缘一次次拉回。

“你醒了?”苏嫣似有所感,抬起头,清澈的眼眸望向她,目光平静,带着一丝医者惯有的询问意味,并没有过多的惊讶或情绪波动。

洛清寒试图撑起身,肋下的伤口立刻传来一阵锐痛,让她闷哼一声,额角渗出冷汗。

“别动。”苏嫣立刻放下手中的药臼,上前一步,轻轻按住她的肩膀,“你的伤势很重,尤其是肋骨,断了好几根,万幸没有完全刺穿内腑。需要静养。”她的声音轻柔,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专业口吻。

洛清寒打量着眼前的女子。年纪不大,看起来比自己还要小上几岁,穿着朴素的粗布衣裙,但举手投足间却有一种超乎年龄的沉稳和干练。尤其是那双眼睛,清澈见底,仿佛能洞悉一切病痛,却又带着一种悲悯的温度。很难想象,是这样一位看似柔弱的女子,将自己从鬼门关拖了回来。

“……是你救了我?”洛清寒的声音因伤势和久未开口而显得有些沙哑。

“我只是做了我该做的。”苏嫣淡淡回答,避开了她的目光,继续手上的工作,“这片桃林鲜有人至,你倒在这里,我总不能见死不救。”

洛清寒沉默了片刻。她不是不知感恩之人,只是常年身处军旅,习惯了简洁直接。“姑娘高义,洛某感激不尽。待伤势稍愈,定当厚报。”她顿了顿,目光锐利了几分,“不知姑娘高姓大名?为何隐居于此?”

“我叫苏嫣,只是个略懂岐黄之术的山野村姑,因避战乱才来到这里。”苏嫣回答得滴水不漏,仿佛早已演练过无数次。苏月溪在意识深处暗暗点头,这苏嫣的设定倒是省了她不少编造身份的麻烦。

洛清寒微微颔首,没有再追问。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尤其是在这乱世之中。她现在更关心的是自己的处境和属下的安危。“我昏迷了多久?”

“三天三夜。”苏嫣道,“你的伤势很凶险,高烧不退,若非你体魄强健,恐怕……”她没有说下去。

三天……洛清寒心中一沉。这意味着她的部队恐怕早已失去联系,处境堪忧。她必须尽快归队。“苏姑娘,多谢你的救命之恩。但我身有要务,不能在此久留。烦请你……”

“你的伤,至少还需要静养十天半月才能勉强行动。”苏嫣打断了她,语气带着一丝不容置喙的坚持,“强行移动,只会让你伤势加重,甚至危及性命。军务再急,也得先保住命。”

洛清寒蹙眉,她素来不喜欢被人这样安排,但眼下的情况,她确实动弹不得。她看着苏嫣那双清澈而坚定的眼睛,竟一时无法反驳。这位苏姑娘身上,有种奇特的说服力。

正在这时,木屋之外传来了由远及近的马蹄声和人语声,打破了桃林的宁静。

洛清寒眼神一凛,下意识地想要去摸身边的武器,却只摸到了一手的空。

苏嫣也警觉地站起身,走到窗边向外望去。只见几名身着黑色劲装、佩戴刀剑的士兵,正牵着马,小心翼翼地穿过桃林,向木屋这边靠近。看他们的服饰,正是洛清寒的亲卫!

“是……是我的人。”洛清寒辨认出来,心中一松,随即又是一紧。他们能找到这里,说明情况可能比她预想的更复杂。

亲卫们显然也发现了木屋,快步上前,当看到屋内的洛清寒时,脸上都露出了难以置信的惊喜和激动。为首的一名面容刚毅的中年校尉抢步上前,单膝跪地:“将军!您果然还活着!末将等寻了您三日,总算……”他声音哽咽,眼眶泛红。

“起来吧,徐校尉。”洛清寒沉声道,“其他人呢?战况如何?”

徐校尉起身,脸上喜色褪去,换上了凝重:“将军,我们中了埋伏,损失惨重……幸得将军拼死杀出一条血路,我等才得以突围。但这三日,敌军一直在附近搜寻……我们也是循着您留下的一些极其隐秘的记号,才侥幸找到这片桃林……”

洛清寒听着汇报,脸色越来越沉。

苏嫣(苏月溪)在一旁静静地听着。她能感觉到洛清寒身上散发出的那种沉重的压力和自责。伏击、损失惨重、被敌军搜寻……这位女将军,果然身处漩涡中心。而自己,似乎又一次被卷入了这该死的、充满杀戮与阴谋的轮回之中。

“是这位苏姑娘救了我。”洛清寒简短地解释了情况,然后看向苏嫣,目光中带着不容拒绝的意味,“苏姑娘,眼下情势危急,我必须立刻随他们离开。你的救命之恩,洛某铭记在心。这是我的一点心意,还请收下。”她示意徐校尉递过一个沉甸甸的钱袋。

苏嫣没有接,只是摇了摇头:“将军的伤势,不宜颠簸。若信得过我,不如让我随行照料,直至将军伤愈。这桃林虽好,但终非长久之地。”

苏月溪在意识里叹了口气:来了,果然还是要跟着走。也好,总比一个人留在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桃林里安全点。

洛清寒有些意外地看着苏嫣。她没想到这位看似柔弱的女子,竟会主动提出随军。军旅生活艰苦危险,绝非一个普通女子所能承受。她是在担心自己的伤势?还是……别有图谋?

但眼下,她确实需要一位医者。军中的随军郎中在那场伏击中已经牺牲了。而且,苏嫣的医术……她回想起昏迷中那种奇异的、仿佛能驱散死亡阴影的温暖感觉,心中微动。

“也好。”洛清寒最终点了点头,目光深沉地看了苏嫣一眼,“如此,便有劳苏姑娘了。徐校尉,备一辆马车,务必平稳。”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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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那片宁静的桃花源,如同从一个短暂的、不真实的梦境坠回残酷的现实。

苏嫣(苏月溪)坐在颠簸却尽可能保持平稳的马车里,身旁躺着伤势沉重、闭目养神的洛清寒。车外是亲卫们沉默而警惕的行进,空气中弥漫着硝烟未散的紧张气息。

苏月溪透过车窗的缝隙,看着外面飞速倒退的、荒凉萧瑟的景象。残破的村庄,废弃的农田,偶尔可见的累累白骨……战争的痕迹如同丑陋的伤疤,烙印在这片土地上。这与民国时期的压抑、唐朝时的诡谲都不同,三国的乱世,是一种更直接、更原始、更令人绝望的……生命凋零。

她的心沉甸甸的。作为苏嫣,她感到一种医者的无力与悲哀。作为苏月溪,她则再次体会到轮回的沉重和对洛听荷(洛清寒)命运的担忧。这一世,她似乎从一开始就站在风口浪尖,处境比前两世更加凶险。

经过一日一夜的小心潜行,他们终于抵达了洛清寒麾下残部暂时驻扎的一处隐秘山谷。

当苏嫣第一次踏入这座临时军营时,饶是有了心理准备,也被眼前的景象所震撼。与其说是军营,不如说是一片巨大的伤兵聚集地。低矮破旧的营帐连绵一片,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药草味、汗水味以及……伤口溃烂的恶臭。伤兵们的呻吟声、咳嗽声、偶尔因剧痛发出的嘶吼声,此起彼伏,汇成一片令人心悸的背景音。

士兵们大多面黄肌瘦,衣衫褴褛,眼神中充满了疲惫、痛苦和对未来的茫然。但当他们看到洛清寒的身影出现在营地入口时,许多人的眼中都瞬间燃起了光芒,挣扎着想要起身行礼,口中发出沙哑的呼唤:“将军!将军回来了!”

洛清寒在徐校尉等人的搀扶下,脸色苍白,却依旧挺直了脊背,目光扫过一张张熟悉或陌生的面孔,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了营地:“诸位将士,清寒回来了。让大家受苦了。”

没有慷慨激昂的言语,只有一句简单的承诺和歉意,却让许多士兵红了眼眶。

苏嫣的心也被这场景触动了。这位洛将军,似乎深得军心。

接下来的日子,苏嫣便正式成为了这支残军的随军医者。她的工作异常繁忙。伤兵太多,药品却极其匮乏。她几乎是连轴转,巡视营帐,处理伤口,煎煮汤药,还要时刻关注着洛清寒的恢复情况。

她利用自己带来的草药,结合脑海中那些现代医学的知识——尽管很多无法直接应用,但关于消毒、清创、防止感染、甚至一些基础的心理疏导理念,在这个时代背景下,已经显得尤为突出和有效。她坚持用煮沸的麻布处理伤口,教导士兵注意营地卫生,尽可能隔离病情严重的伤患……这些在现代看来是常识的操作,在这里却显得有些“特立独行”,但也确实在一定程度上减缓了伤情的恶化和疫病的传播。

士兵们起初对这位突然出现的、年轻貌美的女医者将信将疑,但很快,她的专业、沉静以及那些确实有效的治疗方法,为她赢得了尊重,甚至一丝敬畏。他们开始称呼她为“苏先生”。

而苏月溪,则在这个过程中,更近距离地观察着洛清寒。

洛清寒的营帐是整个军营最核心、也是守卫最严密的地方,却同样简朴。伤势稍有好转,她便不顾苏嫣的劝阻,开始处理堆积如山的军务。她常常在油灯下批阅军报、绘制地图,直至深夜。眉宇间总是笼罩着一层挥之不去的凝重。

苏嫣每天都会去为她换药、诊脉。这是她们为数不多的、可以单独相处的时间。

通过这些接触,苏月溪对这一世的洛听荷有了更深的了解。她治军极严,赏罚分明,任何懈怠和违纪都会受到严厉的惩处。但同时,她又异常体恤下属,会亲自巡视伤兵营,询问每一个重伤士兵的情况,甚至记得住许多普通士兵的名字和家乡。她有谋略,善于分析敌情,几次在与徐校尉等部将讨论军情时,苏嫣都旁听到她精准的判断和果断的决策。

她身上有一种文武兼备、儒雅与铁血并存的独特气质——这大概就是所谓的“儒将风骨”吧。苏月溪想。这与唐朝时那个高高在上、清冷疏离的国师洛长生截然不同,也与民国时那个病弱忧郁、情感浓烈的洛云笙迥异。这一世的她,更加内敛,更加坚韧,也背负着更加沉重的现实责任。

然而,在那份沉稳冷静之下,苏月溪偶尔也能捕捉到一丝难以言喻的疲惫和……忧虑。尤其是在夜深人静,她独自对着地图沉思时,那双清冷的凤眸深处,会掠过一抹极淡的、仿佛承载着千年宿命的哀伤。

这份哀伤,让苏月溪的心没来由地一紧。往生契……它一定也在折磨着她,以某种她尚不清楚的方式。

与此同时,洛清寒也在不动声色地观察着苏嫣。

她最初只是感激苏嫣的救命之恩,以及需要她的医术。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她发现这位苏先生身上有着太多令人好奇的地方。她医术高明,许多处理伤口的方法闻所未闻,却异常有效。她性情沉静,面对军营中血腥残酷的场面,从未有过丝毫慌乱或退缩,仿佛早已司空见惯。她偶尔在谈及草药药性、或是对伤兵进行心理安抚时,会流露出一些超越这个时代的见解和认知,显得格格不入,却又恰到好处。

最让洛清寒在意的是,每次苏嫣靠近自己,尤其是为自己处理伤口、指尖不经意触碰到自己皮肤时,她总能隐约感觉到一股极其微弱、却异常舒适的暖流渗入体内,似乎能缓解疼痛,加速伤口的愈合。这种感觉,在她昏迷时就曾模糊地体验过。

这绝非普通的医术。

这位苏嫣姑娘,到底是什么来历?她那份与年龄不符的沉静背后,又隐藏着什么?洛清寒心中充满了疑问,甚至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警惕。但更多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吸引力。她发现自己竟然有些喜欢看苏嫣专注工作的样子,喜欢听她条理清晰地分析病情,甚至在她偶尔流露出一点点属于她这个年纪该有的、对某些事物的好奇时,会觉得……有点可爱?

这个念头让洛清寒微微一惊,随即被她强行压下。她是执掌数千人生死的主将,身处险境,不容许有任何私人情感的干扰。

但她看向苏嫣的目光,终究还是在不知不觉中,多了一份探究和……或许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日益增长的兴趣。

军营的生活艰苦而单调,死亡的阴影时刻笼罩。但在这片肃杀的氛围中,因为彼此的存在,某些微妙的变化,正在悄然发生。苏嫣(苏月溪)开始适应这军旅生涯,履行着医者的职责,同时警惕地观察着命运的轨迹。而洛清寒,则在背负着沉重责任的同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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