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之州热血沸腾,浑身燃烧着复仇的烈火,他要为尊严和荣誉而战!
谢之州使出吃奶的劲儿,全力一击,爆发用出他的杀手锏三绝招:多情扇、友情扇和无情扇。
然而,他没有扇!
他的铁扇刚刚被宋陆远打成铁片子满天飞了。
结局显而易见,谢之州再次被宋陆远打趴下了。
这一次他还是头朝下倒地,厚嘴唇子跟黄土地来了一次亲密接触。
痛,太痛了,输得太彻底了!
混江湖好难,一个运木材的普通村民居然就能把他打败。
谢之州噘起沾满泥土的厚嘴唇,开始咆哮式哭泣:“我不混江湖了,县令我也不做了,啊啊啊……”
他本想文武双修,声名远播,如今却只落得“铁在天上飞,人在地上趴”的狼狈结局。
“县令——”宋陆远忽然来了兴趣,亮出他的木剑,“你想不想也要一把我这样的剑?”
谢之州立刻止了哭声,两眼放光:“想!”
这木剑能破他铁扇,比武林兵器榜上的神兵利器还厉害。
宋陆远下巴微抬,墨发飞扬,有着少年人的意气风发。
“那就当我跟班,听我的话。”
谢之州纠结了很久,但目光一直没开过宋陆远手执的那把木剑,他太馋了!
“好,我答应你!但提前说清楚,我不做不仁不信、违背道义之事。”
“没问题,我也不做。”
……
宋显将竹蔗削皮切成小块,放在石碾上,通过人力转动石碾,来碾碎竹蔗榨汁。
转了几圈后,他就感觉自己今天体力消耗太大了,完全没力气继续干下去了。
他瘫坐在竹椅上休息一会儿后,洗了把脸,换掉身上被汗水浸透的衣裳,拿上钱袋,就去三户村看看。
进了村,宋显发现周围诡异的安静,一个人影都没有。
这不正常,平常村里总能看到一些人。
“都给老实点,站好!”
“娘呜呜,我怕!”
“别怕孩子。”
……
“都闭嘴!谁再出声,老子就砍了谁!”
在村中央的谷仓前,三户村所有男女老少都被聚集在了一起。
在十几把大刀的胁迫下,村民们吓得不敢抬头。
沙前埕举着白晃晃的大刀,质问陈昌贵:“你们村一共就这些人吗?”
陈昌贵忍着腹部的伤痛,点头哈腰赔笑:“村里一共就有三十二口人,您数数,一个不少。”
沙前埕大气地怀里掏出两根金灿灿的金条,霎时间就让村民们看直了眼。
“你们别怕,我和兄弟们不是坏人。我们江湖人最讲道义,今日前来叨扰只是为了找人。
谁要是能帮我们找到我刘大哥,这两根金条我必恭敬奉上。我沙前埕以向上人头担保,绝不食言。”
沙前埕说完就举起刘达的画像,问村民们有没有人见过他。
村民们都缩着脖子摇头,表示没见过。
沙前埕立刻收起脸上的笑,目光阴狠:“这就奇怪了,我这一路打听下来,大家都说,我刘大哥那天带着几名属下,牵着两条狗,就朝着你们三户村的方向来。”
“你们这些村民怎么可能一个人都没见过他?”
沙前埕吐了一口口水在刀上,用袖子擦了擦,似乎把刀刃擦得更锋利了。
村民们吓得都往后缩了缩。
“跟他们废话干什么,杀一个就老实了。”刀条脸汉子一把揪住李大郎,就要给他脖子来一刀。
李春花急了,忙拉住自己大儿子的衣袖,哭喊着不行。
“臭娘们,找死——”
“诸位英雄好汉,真不是我们不愿意说,是我们真没见过啊。”
陈昌贵连忙作揖,恳求好汉们饶命。
“这种事儿也没什么好瞒的,哪怕为了这两块金子,我们也想说啊。”
“少废话,老子今天在这得不到消息,高低要杀一个人泄愤。”沙前埕说完,也扯来一个孩子准备下手。
“娘,救我!”方小圆哭喊。
“大哥,那还有一个人!”刀条脸眼尖地发现走过来的宋显。
宋显乍然撞见这场面,站立原地。
沙前埕眼里的杀意更浓,“不是说村里人都聚齐了吗,这怎么还有一个。”
“他不是我们村里人。”
陈昌贵说话的同时,村民们都跟着点头附和。
“你住哪儿?”沙前埕将刀对准宋显。
宋显指了指前边,“那边,今天来这是想买一头毛驴。”
不等沙前埕出声,宋显的目光就落在他手里的金条上,“你们要找什么人,我看看我见过没有?”
沙前埕瞧他那贪财的样儿,忍不住嗤笑,将刘达的画像丢给宋显。
宋显认真端详一番后,遗憾摇头,“没见过。”
“是啊,人真的没来过这边,我们都没见过。”村民中有人附和。
“闭嘴!”沙前埕很不耐烦,将刀抵在宋显的脖颈处,“我们说过,没线索就要杀一个人泄愤,那就你吧。”
“你不能杀我。”宋显示意沙前埕到一旁说话。
沙前埕见宋显淡定从容的模样,觉得他可能有点什么身份。江湖人出门在外,最重要的一点就是不能杀错人,就暂且先耐着性子听他说什么。
“李信之,知道吗?”
沙前埕心里咯噔一下,“你是谁?你怎么会知道他?”
“信之是我朋友,他为了找刘达失踪了。我怀疑八村之中有暗势力隐藏,故而才蛰伏在这附近寻找线索。”
李信之确实是因为寻找刘达失踪了,这内情外人并不知道。红袖楼李老板为此发了好一顿火,不仅花重金寻人,动用了官府的势力,还通知了他们这些与刘达曾交好的江湖兄弟。
多方合作的目的,就是为了找到刘达与李信之的踪迹。然而数日过去了,他们一点线索都没有。
所以,沙前埕基本上相信宋显的说法。明的不行来暗的,好像确实挺有道理。
这暗势力的说法也很可信,否则江湖排名前二十的刘达,还有李信之那样身份的人,不可能在一夜之间都消失得无影无踪。
“你今日这般,打草惊蛇了。”宋显皱眉,“若我告诉信之的姑母,你肯定吃不了兜着走。”
李信之的姑母是红袖楼的老板,这情况普通人也不知情!
沙前埕这下完全确定,宋显身份不简单了。
沙前埕立刻吓得腿发抖了,今日以这种方式寻人,确实是他擅作主张。
红袖楼李老板,谁不知她手段狠?这要是让她知道自己耽误了她的事儿,不管有理没理,他和她兄弟们肯定都没好下场。
“兄弟,我求你,千万别说出去,也千万千万别告诉李老板我们来过这里,我们现在马上就撤!”
沙前埕对宋显恭敬作揖,连连道歉。
宋显点了下头,“这次看在刘达的面子上算了,但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沙前埕再度对宋显道谢,挥手就招呼兄弟们赶紧走。
刀条脸很是质疑宋显的身份:“大哥,你还不知他是谁,就信他的话?如果他只是知道点内情,在故意骗你呢?”
“有道理。”沙前埕突然停住脚步,让刀条脸他们先在原地等着。
沙前埕跑回去的时候,村民们都已经散了,宋显蹲在谷仓边,盯着贴墙长的一株爬藤发呆。
【价值说明】:伏诛笼,凶植克星,每三尺一株,圈地凶植,可令凶植无法对外作恶。
“那个——”
宋显听到沙前埕的声音,立刻起身,衣袍不巧被谷仓木头上的毛刺钩住了,“刺啦”一声侧腰处的布料撕开了,有一块东西掉了出来。
沙前埕在看到这东西的那一刻脸色骤变,原本存疑的表情立刻转变成了对宋显的畏惧和尊敬。
“还有事?”宋显佯装淡定询问沙前埕,其实他掌心里已经抓了一包白皮树花粉,准备随时出手。
“啊,没事没事。”沙前埕磕磕巴巴地应承,“沙某想再一次表达感谢!”
沙前埕对宋显恭敬地行了一礼后,麻溜地就跑了。
宋显觉得有点莫名其妙,但也懒得计较了。
宋显看了眼衣裳刮出来的口子,不太好补的样子,尤其这衣裳料子还是丝绸。
方才他出汗换衣服,这套放在最上面,他就顺手拿来穿了。早知道不那么着急,选麻布的那件穿了。
宋显捡起刚才掉落的小东西,椭圆形,乳白色,拇指大,中间有孔洞,侧边有一排三个小圆洞。
这是什么东西?
陈昌贵带着方小圆,牵了一头驴过来了。
“你看这头驴怎么样?”
毛驴体态矫健,双目有神,一看就知道是头很能干的好毛驴。
宋显很满意:“挺好的,多少钱?”
“哎,刚才多亏了你帮忙,才救了小圆一命,这毛驴哪儿能还收你的钱呢,当谢救命之恩送你了!”
陈昌贵说这话的时候,方小圆低着头,明显有几分不情愿。
“刚才就随口说两句话,不算帮忙。我只想买驴,说个数吧。”
陈昌贵试探问:“那就一千文?少点也没关系,对吧,小圆?”
方小圆耷拉着脑袋点点头。
“我看这孩子不是很想卖毛驴,村长是不是逼他了?没必要哈,买卖自愿,我在哪儿买都一样。”宋显可不想买一头毛驴还得个人。
“谁说的,我想卖!”方小圆突然抬头,瞪了一眼宋显,“就一千文,驴都牵都来了!”
“你这孩子,能不能好好说话?”陈昌贵拍了方小圆脑袋一下。
“那行,这三千文你收着,市价。”宋显见将钱袋塞到方小圆手里,问他,“你不喜欢我?是我从前欺负过你吗?”
“没有!”方小圆又瞪一眼宋显,随即就拿着钱跑了。
陈昌贵要拦他,被他推了一个踉跄。
“这孩子!”
“小孩子嘛,都有闹脾气的时候。不过村长你这身子可得好好养一养,原本挺壮实的,现在差点被一个孩子推倒了。”
“哎。”陈昌贵也怀疑自己可能血亏,得好好补补。
宋显想起布条的事儿,问陈昌贵:“村里可有识字又力气大的人,平常不怎么在家,喜欢往山里跑?”
陈昌贵想了想,摇头:“李大郎读书最好,他人不错,教着村里的孩子们都识字了,反而有不少大人是睁眼瞎。
大家最近都忙着田里除虫的事儿,村里就剩下几个半大的孩子乱跑,哪有什么人上山呀。”
“好,我知道了。”
宋显问陈昌贵借了一个大陶盆,将谷仓旁的那株伏诛笼移栽到了盆中。
这次他可是仔细记住了伏诛笼的生长环境,移栽应该会成功。
这伏诛笼可有大用处,它可以像大牢关人一样,圈住凶植。比如地狱藤,就是凶植的一种。
之前宋显还发愁,地狱藤旺盛期的藤条杀虫虽然好用,但资源有限,没办法全国推广,不能惠及天下所有的穷苦百姓。
但如果有了伏诛笼作为安全保障,他倒是可以尝试扦插繁殖地狱藤苗。
地狱藤一旦成活,给他喂食鲜肉,就可以迅速生长,那从此以后就有取之不完、用之不竭的除虫水了。
晚饭宋显包了韭菜鸡蛋馅饺子,宋寒承、宋济民与白歌都坐在饭桌上了,还不见宋陆远回来。
宋济民觉得不对劲儿:“照理说二哥去运石材,应该早就回来了。”
“可能跟那个留言有关。”
宋显把他砍甘蔗的时候,又看到留言的事儿告知了大家。
白歌惊讶又生气:“到底是什么人敢留言威胁宋叔?宋二哥不会真的失踪了吧?”
宋寒承正要开口,宋显先一步说话了。
“我知道是什么人干的,我现在就去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