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要学期末了,要集中给孩子们做体测。
男声1500米,女生800米。
冉狸和体育组其他几个老师一起在终点掐表。
教导主任也来了,时不时盯着她手里的成绩册,吐槽着:“现在小孩这体质也太差了,怎么才跑这个成绩?想当年我年轻的时候,能跑到3分55秒呢。”
冉狸惊讶,3分5秒!这可是二级运动员的成绩。
橡胶跑道上人声鼎沸,主任感慨:“冉老师,我还记得你刚毕业分过来,就请了婚假,老师们都惊讶这结婚也太早了,没想到,这么快又请了丧假……”
冉狸低着头。
这不算什么。
她马上还要请二婚的假!
下一秒手一凉,居然是对方的手从成绩册下面摸上了她的手背。
主任露出略黄的牙:“冉老师,别说啊,你穿这身黑衣服可真好看,就是这年纪轻轻守寡也太可惜了——”
冉狸叹气,她还以为以前考试出过事,今天风又特别大,主任怕孩子们出事所以才来操场。
没想到,寡妇门前是非多。
她一把抓住主任的手,不容拒绝地说:“主任你跑路真有那么快吗?我不信,主任,来,我们比一场,和孩子一起跑一跑。”
霍选早就注意到了他们之间的谈话,她原本在终点帮朋友看衣服,听到冉狸这样说,二话不说撺掇主任和学生一起跑。
“主任,我们刚才女生还在说,你肯定跑得比曹修然快。”
曹修然是校草。
而霍选是校花之一。
校花刻意的吹捧让主任上头。
主任真的一时昏头上了跑场,结果还没跑两圈就岔了气,叉着腰站在路边吐了出来。
冉狸则在手机搜——
“二婚有婚假?有几天?”
正在百度,有消息跳出来。
【今晚见我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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餐厅里他们坐了一圈,冉狸边小口吃牛排边偷偷打量孟学英——
孟西楼的亲妈。
冉狸和霍峥嵘结婚两年,在霍峥嵘的刻意回避下,和霍家人聚会很少。
她只远远地见过一次孟学英。
霍柏松的前女友。
如果戴子君是只长年纪不长脑子的人,是“粉娇你几”的具象化;
那么孟学英就是“岁月不败美人”的具象化。
虽然脸上不可避免地爬上了岁月的痕迹。
但她就像是一颗钻石,岁月在她身上更多地沉淀了从容和宁静。
真美啊。
在妈妈面前孟西楼可是乖得很,又是为她拉椅子、又是为她切牛排,殷勤得很。
孟学英调侃他:“你怎么不给你媳妇切?”
他手下动作一滞,笑道:“给她切的机会多的是,以后再说。您难得有空和我一起吃饭,我得伺候你。”
说着在桌子底下偷偷踢了冉狸一下。
冉狸原本在看美女,这才反应过来:“阿姨,让他照顾您吧,我没事的。”
他这殷切的狗腿模样,冉狸从来没见过,忍不住多看几眼。
霍选放下手机,阴阳怪气地说:“说的好听,外面风言风语,也没见小叔叔想想办法。”
霍柏松的儿媳妇新寡,光速嫁给另一个儿子的事情传了出去。
大众对豪门的八卦充满了窥探欲,下午有营销号收到他们准备结婚的投稿,甚至还有人拍到他们俩见面的合照。
这下好了,直接热搜爆了。
#霍柏松儿媳疑似要嫁另一个儿子#
#豪门新寡光速转进外室子#
网上舆论说得多难听的都有。
嫂子,和小叔子。
【我看哥哥还活着的时候他们俩八成就搞一起了】
□□。
无耻。
冉狸早已经有了心理预期,接受良好,一点都不在乎。
就是有点担心霍选和戴子君。
来之前,她和孟西楼紧急对了下口供。
当时只想要骗过孟学英。
完全没想到她会怎么想冉狸。
冉狸看向孟西楼——
脑子转得飞快。
孟学英此刻倏然开口:“所以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啊?
他们二人同时愣了下,然后同时开口。
孟西楼:“她先喜欢我——”
冉狸:“他在婚礼上对我一见钟情——”
孟学英挑眉。
二人错愕地对了一眼,再次同时开口。
孟西楼:“我在婚礼上就是觉得她很有意思——”
冉狸:“是他先追我的——”
孟学英再次挑眉。
孟西楼&冉狸:“……”
冉狸咬牙切齿地盯着对方,眼神在说“你别拆我的台”。
他眼睛眨也不眨地与她对视,桌下狠狠踢她,仿佛在说“别多说话”。
结果好巧不巧。
踢到了孟学英。
踢错人的孟西楼有些不知所措,活像做错事被抓包的小孩。
孟学英放下刀叉,非常平静地打量他一眼,然后说:“西楼,我刚才在一楼看到了糖葫芦,你去买个开心果味的。”
孟西楼极其抗拒:“商场一楼哪有卖糖葫芦的……”
“那你就出去买。”
她瞬间变脸,刚才温柔体贴的贵妇变脸。
冉狸瞠目结舌,她简直怀疑孟西楼再不走,下一秒孟学英会把叉子插进孟西楼手背。
“难道我不值得你跑遍全城、买一只最美味的糖葫芦吗?”
孟西楼:“……值得。”
孟学英指着:“霍选也去。你挑一个味道,吃完了再回来。”
被点名的霍选一愣:“我不想吃糖葫芦——”
“你必须喜欢吃,现在立刻马上吃。”
“……好的。”
那两个人被支走,只剩冉狸孤军奋战。
她极其不安,对面的孟学英看起来战斗力强得可怕——
“冉小姐。”
她差点跳起来:“啊!”
孟学英眯起眼,打量她的失态:“你和我儿子,到底怎么回事?你们是在你和峥嵘婚姻内出轨了吗?”
“……”
“峥嵘死得突然,不会是你们害了他吧?你们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吧?”
“……”
“你到底爱我儿子什么?他在做什么,你到底有没有数?”
“……”
啊,孟西楼到底啥职业来着?
她只知道他从南美回来,但是对他的一切都不太关心。
再加上孟学英压迫感实在太强,她现在已经完全傻了,什么也想不起来。
也许她的样子实在太傻、太怪异,孟学英面露疑惑。
“你为什么不说话,你真的和西楼在一起吗?为什么连他做什么都不关心?”
冉狸目瞪口呆,怔怔地与她对视很久。
然后在孟学英灼热的眼神逼问下,做了一件事——
潸然泪下。
她也不知道眼泪哪里来的?
但就是哭了。
“他不想让我担心,我问他到底在忙什么,他从来都不和我说实话……”
啊,她真是佩服自己。
这种极限施压下,只能想出这样的答案。
她低头擦眼泪,同时偷瞟孟学英。
不知道过关了没。
后者似有所动。
她对着冉狸伸出了手——
“可怜的孩子,西楼就是这样,什么都不和我说。”
冉狸暗暗松了口气。
过关了过关了。
“西楼大概是被他爸刺激,说是要哪怕不姓霍,也要为了我出人头地。他一个人跑到南美去,也不知道在忙什么。他似乎资产越来越多,可总是报喜不报忧。”
冉狸点点头。
这和霍峥嵘说得一样。
美妇落泪:“他前一阵子耳朵还受了伤。我问他怎么了,他说是被猴子咬了。你说城市里哪来的猴子?他一定是被仇家追上了呜呜呜……”
冉狸:“……”
对不起啊那猴子就是她。